秦天咬咬梁越的耳朵:“大哥放心,秦天已经不是混球,是堂堂正正的北岐大将军!”
说着一顿道:“你我现在都是亲王府的宠儿,做个伴儿也不寂寞咯……”
言犹未了,便听外头一声炮响,骤然间长号齐鸣,礼宾的喝喊声直扑耳轮:“吉时已到,请两对新人进入殿堂!”
话音一落,便见十几个侍女走进侯婚室招呼梁越、石玲燕;秦天、林晴启程。
侍女们将两段红布分别递给梁越和秦天,梁越抓着红布一头,另一头牵在石玲燕手中;秦天也抓着红布一头,另一头同样在林晴手中。
两对新人准备就绪,又是一声炮响,这才缓缓向婚礼殿堂走去。
一路上有撒花的,喷彩的,抹黑的,涂红的,不一而足。
两对新人穿过簇拥的人群,走进婚礼大厅。
梁越搭眼去看,只见大厅里灯火辉煌,装饰靓丽,不禁一凛,忖道:梁越已是第四次走进婚礼殿堂,前三次基本上草草了事;不过在云雾山和王美儿是举行过婚礼仪式的,但跟徐招娣和木槿莲没有什么仪式便匆匆做成好事。
这一次跟石玲燕却不一样,石玲燕是西岐太祖的孙女帝胄血统;气势自然空前。
梁越东张西望心中遐想,却觉手中的红布一紧;原是石玲燕在那头狠狠拽了一下,刁蛮郡主对他这种乡下人进城什么都觉新鲜的举作颇有微词。
梁越赶紧收回眼帘,在侍女们引领下走到祖宗牌位跟前站定;礼宾喝喊叩首唱令,梁越、石玲燕,秦天、林晴双双叩头,拜天,拜地,又拜贺亲王和王后。
贺亲王看着一双儿女披红着绿,不禁捻须而笑,道:“老夫今日终随心愿,两对儿女完结秦晋之好,乃王府之大幸矣!”
拜罢祖宗,开始仪式,礼宾抛出一个笑料,让梁越、秦天蒙上眼睛,去摸自己的新夫人。
梁越嬉笑着先上阵,可他把林晴摸住了;气得一旁的石玲燕在盖头底下直发闷火。
轮到秦天来摸,这小子不知有意无意,竟然摸着了石玲燕。
石玲燕哭笑不得,不知是激动还是怨恨?不管怎么说,梁越和秦天打了个平手,石玲燕心绪也就平衡。
台下的宾客却笑岔气,要礼宾掀掉石玲燕和林晴的盖头,让两人各自看看面前的人。
礼宾呵呵笑道:“不能破了规程,新娘的盖头等入了洞房后,新郎才能去揭,揭得早了,一生不会平顺……”
终于等到仪式完毕,梁越、秦天开始给宾客敬酒,石玲燕和林晴在侍女引领下先回各自的洞房。
石玲燕和梁越的洞房在西跨院,秦天和林晴的洞房在东跨院。
石玲燕向西跨院走去时,心中便有不乐,恨恨说道:“梁越这厮太花心,连在婚礼仪式上搞笑,摸的也是别的女人?把我皇家郡主晾一边了……”
刚才梁越和秦天不是打了个平手吗?石玲燕当时心绪也平衡了啊!
可人家毕竟是郡主,有的是性子,随便耍一个不是也很正常吗!
石玲燕真的就耍性子了,心中恨恨说道:“梁越呀梁越,你这个前世冤家,好长时间不理本姑娘,差一点让本姑娘别情异嫁,重新投入秦天怀抱!”
一想起秦天和林晴,石玲燕的心火更盛:“秦天你个杂碎,还真成了爹爹的义子?爹爹也真是,为什么要收秦天这么个杂碎做义子,一定是想儿想疯了吧!还有林晴,你本是月牙坊一个坊姬,竟然狗球上的虼蚤冒弹,将镇魂关拿下了,还堂而皇之占有了秦天……”
这时候的石玲燕看谁都不顺眼,将怨恨全撒在梁越身上:“梁越你个花心萝卜,在贺州城亲了本姑娘,就想扔抹布似地扔掉?要知道,本姑娘可是贵胄血统!你小子放着贵胄血统不用,却和木槿莲、徐招娣胡染,气死我了……不行,不能让你顺顺当当进洞房,得像个法子整治整治……”
石玲燕这么想过,便对身旁的侍女道:“快去唤没有跟上来的姐妹!”
石玲燕身边有十个身强力壮的姐妹,这些姐妹身手不凡,刀枪戟剑诸般武艺样样精通,她们是石玲燕的姐妹,也是石玲燕的侍卫。
十个姐妹闻讯后匆匆赶来,石玲燕在她们耳畔如此这般嘀咕一番,十个姐妹便分头去了。
原来这贺亲王府的西跨院是一处幽静去处,院深宅大,虫嘀蛙鸣。
是夜,月光明媚,风儿不动,小庭院更就显得肃穆庄重。
梁越在那边敬了一圈酒水,自己也喝了一些,已经有点晕晕乎乎,在侍卫引领下来到西跨院新房处,那门却从里面紧紧关了。
梁越推了两把推不开,捶了两捶捶不动,便用身子去扛。
门被扛开来,几个侍女嘻嘻哈哈笑着站立两边,那个穿大红衣裙名叫蝉儿的侍女不惊不诧地对梁越道:“姑爷少安毋躁,我家郡主要考验你,才让奴家把门关上!”
蝉儿说着,笑得更响:“姑爷今晚必须闯过做诗关,要不,是进不了洞房的!”
梁越打个愣怔,惊呼一声:“大千世界,闯什么关闯?谁出的馊主意……”
蝉儿和侍女们见梁越发癫,全都笑弯腰,道:“姑爷问谁出的馊主意,还不是郡主本人,我们是执行者,望姑爷千万不可怪罪!”
蝉儿说着,提高嗓音道:“姑爷不想闯关是不是?不闯关你死定了!”
梁越一怔,道:“你家郡主真是有病,不想闯关让在下死定?在下就是不闯,也不进她那个洞房,看她能把在下如何!”
梁越一边说,一边就要走掉,却见蝉儿带着五六个侍女拦在他前头,道:“姑爷甭难为下人,想溜也是不可能的!”
蝉儿说着,亮亮手中的棒槌,道:“郡主早就想到你会溜,因之交代过奴家,敢溜就捶你30棒槌!”
其他侍女全都亮出手中的棒槌,附和蝉儿道:“姑爷想溜,就捶50棒槌!”
梁越哭笑不得,棒槌数一下子从30飙升到50,50棒槌还不将他捶成肉酱?
看着蝉儿和侍女们手中拎的光不溜秋的木棒棰,梁越不禁感慨:阚九娘也拿着这种棒槌,可她和甄跶现在不知在什么地方?倘若阚九娘在身边,蝉儿和这几个侍女是不经她打的……
蝉儿见梁越痴愣愣站着不说话,格格一笑,道:“姑爷,我们这是执行郡主懿旨,不要给心上记,来吧,请过关,相信难不住你!”
蝉儿说着,让其他几位抬来一张桌子放在门口,然后将一张纸条递给梁越,又递上一只灯笼凑在梁越前面,道:“姑爷请打开,奴家给您照明!”
梁越凑着蝉儿打照的灯光将纸条展开来,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
土里生,
泥里泡,
没有骨头营养高;
摇身一变白又净,
刀剑丛中走一遭。
落款是:猜谜语,打一食物。
梁越哈哈大笑,道:“我当什么了不起的关口,原来却是这么简单的猜谜语!”
梁越说着,想都没想,出口便道:“这是萝卜,三岁小厮也知道!”
梁越从小在山村长大,吃萝卜是家常便饭,萝卜的每一细胞他恐怕也能说上名堂,何况这么一个谜语。
蝉儿见说,便让梁越将谜底写在纸条上传给石玲燕。
不一会,里面传出新纸条,要梁越作一首萝卜诗。
梁越觉得石玲燕很可笑,这个时候做什么萝卜诗,可他的诗文功底不赖,想了想,就做了一首:
青皮青心我亲睐,
自种自吃都自在。
头顶日月脚立地,
煮酒品茗好痛快。
蝉儿将梁越做好的诗再一次传给石玲燕,石玲燕回复:“此诗太直白,作一首花心萝卜诗!”
梁越这下子才明白,石玲燕是在埋怨他,嫌他和木槿莲、徐招娣先行一步,成了夫妻。
事到如今,梁越心中便有无名之火腾起。心想这个石玲燕也太霸道,甫来贺州,见她有点姿色,便和她搭呱,她显得正经围坐,不食人间烟火,哪知越到后来,越是个醋墰子,除了嫉妒还是嫉妒。
梁越有心就此走开远离贺州,可想到和贺亲王约定的契约,只好硬着头皮顶下来。
蝉儿见梁越看了郡主的回复好长时间不说话,便道:“姑爷,怎么哪,前面不是走得很好吗?就剩最后一牙岔骨了!”
梁越见说,也不卖弄诗文,干脆利落地提笔写了一首二十一世纪的现代诗:
哦,
我要做一个萝卜,
一个最俗气的萝卜,
天天在你眼前晃悠,
最后变成美餐让你咥上几口!
哦,
天这么圆,
地这么方,
却都是萝卜使出的力量!
哦,
海那么深,
水那么长,
原来是萝卜榨出的汁浆!
哦,
我要做一个萝卜,
一个开了花的萝卜,
人都说开了花的萝卜心是花的,
可我只为你这样,
以花心的假意,
告白我的真心!
哦,
萝卜,
花了心的萝卜,
不被美人青睐的萝卜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
我想做你的萝卜!
……
梁越糊里抹擦写完,递给蝉儿,道:“蝉儿,你给递进去,看行不行,不行,就拉倒,在下真的就走人了!”
蝉儿和几个侍女将梁越些的萝卜诗拿在手中传看一气,全都笑得岔气。
梁越见蝉儿他们光看不往进递,急得大喊:“嗨嗨嗨,不要扎在眼睛里了,还不递进去过关……”
也不知是胡诌乱侃的原因,还是梁越的现代诗做得风趣幽默,紧关的婚房门“吱唔”一声打开了。
门开处,石玲燕盯着盖头站在门口,对蝉儿和几个侍女道:“蝉儿,你们的使命完成,可以下去歇息了!”
蝉儿几人闻讯退下,梁越痴呆呆站在原地看着石玲燕,不知说什么才好!
石玲燕轻呼一声:“梁哥哥,傻站着干吗?还不进来呀!”
梁越一怔,心想,这帝王家的郡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在下当猴子耍?时才还是横眉冷对恨不能吃了才解恨,这时间却柔软如水痒你心扉!
一声梁哥哥叫得多么亲切?是梁越这个吃硬不吃软的堂堂男儿心绪紊乱,梁越心中痒酥酥,意念滑滴滴,哪里还能按捺得住?
三脚两步冲上前去,将石玲燕抱在怀里。
石玲燕终于享受到被梁越一抱的滋润,将蒙在头上的盖头轻轻一掀,露出红嘀嘀的嘴唇,在梁越脸上留一个口印,然后放下盖头,两只胳膊一伸,紧紧搂住梁越的脖子,嘻嘻笑道:“知道奴家刚才为什么要这样考验你?”
梁越抱起石玲燕向婚房走去,听她这么来问,便道:“在下不知道,情郡主明示!”
石玲燕娇滴滴地说:“报复你呀,谁让你这么长时间不理人家?要不,小宝宝恐怕都有了呢!”
石玲燕说着,跳转话题道:“你个傻瓜,还不给奴家将盖头挑掉!”
梁越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确实有点傻,将人家抱进新房放在屋地上了,却不知道挑盖头?和木槿莲、徐招娣新婚时也犯过这么的低级错误。
梁越嘴里呐呐着,急忙给石玲燕挑去盖头,拿眼去看:我的爹,帝王家的郡主今晚上简直就是一只绽放的玫瑰,只不过这支玫瑰有点扎手罢了。
梁越心花怒放,就要亲吻石玲燕的小嘴,却被石玲燕用手拦住,道:“奴家还没把话说完呢!”
梁越一怔,石玲燕接着道:“知道奴家为什么一会儿风一会儿雨吗?那都是你的萝卜诗打动了奴家……”
梁越嘿嘿笑道:“即兴而作,能打动郡主,真乃意想不到!”
石玲燕道:“不是你诗文打动了奴家,而是你的真心,你不是说你是花心萝卜吗?能承认自己花心就行。其实在北岐朝有个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可喜的是你能说老实话,就这一点打动奴家的……”
梁越见石玲燕说得乖巧,便就走过去将她紧紧抱住,凑上嘴去,在那仙桃般的脸蛋上吻了一下。
一个是少年郎,一个是豆蔻女,一见火星,“噗哄”一下熊熊燃烧。
少年郎要在燃烧的烈火中涅槃,豆蔻女要在熊熊的烈火中重生。
石玲燕如醉如痴地承受着眼前这个美少年的恩泽,梁越不禁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