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阿娘(1 / 1)

廷泽跨进书房,转身关上房门,着急问道:“林兄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那七色莲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林昱正伏在桌案上埋头写药方,似乎早料到他会来质问,抬头只淡淡一笑,摊手道:“先坐吧。”

廷泽走过去,在太师椅上坐下,“林兄为人端正,断不会随意捏慌,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瞒慕容兄,昱这么做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林昱取出怀中的一封书信递给他过目,“岳父大人去岁远去支月国访友,至今未归,前几日支月国的密探来信,说岳父大人得罪皇室中人,已被关押数日。”

“啊!”廷泽举目看了一遍书信,讶然道,“事关岳父大人安危,若有用得着廷泽帮忙的地方,林兄尽管开口。不知少夫人可知晓此事?”

林昱微叹口气,“拙荆生性柔弱,我怕她听到消息着急愁闷,就未告诉她。原本我想带拙荆和若兰一同前往支月国营救岳父,再问他一些事情。谁知近日水云寨一些反叛势力蠢蠢欲动,很快就要掀起风浪,昱被此事绊住了脚跟,只好等处理完之后再启程。”

廷泽一拍桌子,了然道:“所以林兄就编出七色莲一事,想让我带若兰离开扬州。”

“正是。若兰知晓他阿爹落难,定然要执意与我们同去。支月国路远迢迢,她现在尚未痊愈,不宜长途跋涉。”林昱颔首,看向他道,“若兰在你身边,我才放心。”

廷泽郑重点头,“姐夫放心,廷泽一定竭力护她周全。”

廷泽从书房中出来,没走几步,眼前黑影一闪,暗卫萧然从房顶跃了下来,向他行礼道:“启禀王爷,昨日偷袭王爷的杀手属下已经命人处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王爷。”萧然在他身后跪下,抱拳道:“属下护主不力,求王爷责罚。”

廷泽转身扶他起来,“是本王执意不让你们跟随,怪不得你们,说起来,还是本王太过自负了。”

“王爷。”萧然小声道,“巡检使之子吴少彦想要见您,他此刻正在林府大门外等候。要不要属下打发他走?”

“他这是向我讨要人情来了。”廷泽摆摆手,“让他等着。”

说完,廷泽就径直走到若兰住的庭院。昨日她醒转之后,林昱就让人把她挪回自己房里来了,当然,这出劳力之人定是廷泽无疑。若宁将他俩人的情意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

房门虚掩着,廷泽推门进去,在她床边坐下。因伤在肩头,若兰趴在床上,脸朝外侧着,许是伤口太过疼痛,睡梦中的她微微蹙着眉头,俏丽的小脸也少了些灵气。

看到她这痛苦的神色,廷泽心里愧意更盛,不自觉地伸手触摸她的眉心。

“咳咳……”若兰咳嗽了两声,随即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一脸忧心的他,勉力挤出一个微笑,“阿泽,你来了。”

说着她就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撑在床铺上,挣扎着起身。

“你伤还没好,要多休息。”廷泽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为她顺了顺耳边的秀发,心疼地道,“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伤了。”

“姐夫说伤口不深,调理一阵子就会好了。”若兰握住他的手,安慰他道,“已经不疼了。”

看着自己宽厚的大手包裹着她那白皙柔嫩的玉手,心头不禁一软,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轻拍着她的背,“再睡一会儿吧,我守着你。”

若兰在他来之前刚喝了药,本想与他多说会话,无奈脑袋沉沉的,眼皮也直打架,不多时便昏昏睡去。

廷泽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躺好,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他跨过林府大门的门槛,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吴少彦立刻上前,撂袍一跪,“草民叩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

“免礼。”廷泽抬手,示意他起身。他上下打量一眼这个江东第一才子,心说,那个脑满肠肥一肚子坏水的吴致远,生出这么个俊俏儿子,真是他的造化!

“王爷……”吴少彦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有些犹豫。

“本王知道你想要什么。”廷泽接下话茬,负着手道,“本王会在父皇面前帮你老爹求情,留他一条命在。不过他贪污受贿,欺上罔下,又派人刺杀本王,活罪可免,但发配边关的劳役之苦是万万逃不掉的。”

“王爷海涵,少彦替家父谢过王爷大恩。”吴少彦激动之下又是一跪。

“起来。”廷泽懒懒地挥挥手,心里嘀咕着,读书人就是婆妈,动不动就这么多繁文缛节,一点比不上林兄的大气。

吴少彦起身,对着廷泽的背影低声问了句:“她还好吗?”

“她无事,本王会好生照顾她,就不劳吴公子操心了。”廷泽转过身,顿了顿,拱手道,“昨日的事,谢了。”

吴少彦愣了一下,片刻,垂首行礼而去,“草民告退。”

五日后,林府众人在渡口送廷泽与若兰回京。

若宁攥着若兰的手交代了一箩筐的话,若兰静心听着,不时点头应着。

“阿姐知道你的心思,别的我不多说,他是个王爷,身份何其尊贵,你跟着他,万事要小心谨慎,把你那要强的性子收一收。”

“阿姐放心,他对我很好。”若兰握住她的手,将一只鸽血红手镯撸到她的手腕上,“这玉镯本是一对,就全交于阿姐保管了。”

若宁正想发问,却见若兰掀起她的另一只手腕,露出一只足金嵌宝的缠枝莲花金镯,在她脸前扬了扬,“我有这个。”

若宁点了点她的额头,“好你个没臊的小妮子,居然瞒着阿姐收了人家的手镯,看我不打你。”

若宁嘴上说着不饶人的话,一想起离别之事,忍不住心里一酸,眼泪也不争气地落下。

“阿姐别哭,两个月眨眼就会过去,我很快就会回来。”若兰为她擦着眼泪。

“嗯。”若宁忍着酸楚,还想跟她多说些话,却听见身后有人在叫江二小姐。

两人回头一看,是二夫人王氏带着丫鬟走了过来。

她从丫鬟的手中接过一个包袱,低声道:“智允离家已经两月,我这个当娘的是左也想,右也盼,可是那孩子是去皇宫当的皇子伴读,我连书信都不能寄上一封。我以前做了些错事,你们姐妹大人有大量,能否劳烦江二小姐帮我把这几件新衣裳带给智允?”

若兰从她手中接过包袱,微笑着道:“若兰也十分想念智允,我一定帮您带到。”

“娘想儿,流水长,儿想娘,扁担长。”王氏抹了一把老泪,“多谢江二小姐了。”

大船缓缓驶离岸边,廷泽和若兰站在船头,向众人挥手告别。

过了两日,张婶来到挽宁苑中,“少夫人,沁娘身边的紫苏姑娘找你。”

“人在哪里?看清楚了吗?”若宁低声问着,神色认真。上次废苑一事让她心有余悸,不得不留心些。

张婶应声道:“是那姑娘本人没错,她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是沁娘有见重要的事要当面跟你说。”

“我知晓了。”

若宁歇过午觉之后,以采买衣料为由,让张婶陪着出府,到西市大街溜达一圈,最后上了一间茶馆的二楼包厢。

刚推门进去,就看到沁娘那染了风霜的面庞,若宁眼圈一红,扑进她的怀中,哽咽出声,“沁姨,真的是你,若宁好想你。”

“沁姨也很想你,来先坐下,慢慢说。”沁娘拍了拍她手,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若宁给紫苏福了个礼,“紫苏姑娘,许久不见,沁姨多亏你照料了。”

紫苏为她二人倒了茶,笑着道:“姐姐说的是哪里话,沁娘待我恩重如山,紫苏早把她当成娘亲一样看待,女儿照顾娘亲,本就应该。”

“沁姨好福气。”若宁坐下来,掂着帕子擦了眼泪,抿唇笑了起来。

“你们聊,我去外面看着。”说完紫苏就抬脚走出房间,把门带上。

沁娘拍拍她的手,凝着她道:“我知道你出来一趟不容易,就不说废话了。我此次前来扬州是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沁姨请说。”

“是关于你阿娘的。”

“阿娘?”若宁抬头,疑惑地看向沁娘,“我阿娘不是在我六岁时就已经过世了吗?”

“事情还要从我遇见你阿娘的那天说起。”沁娘看向虚空的某处,回忆起前尘往事来。

“沁姨年轻的时候舞艺出众,早早就接手了撷芳楼,手底下也养了不少出色的舞姬。那时候,每届花神大典的花神娘子都是由我撷芳楼的姑娘夺得,可是那一年,比到最后的时候,你阿娘上了花台,把一个个舞姬都比了下去,最后我亲自上台与她比试,也只不过打了个平手。那一年的花神娘子选出了两人,就是我和你娘。”

“那后来呢?”若宁听得入神。

“后来,我与你娘不但没有成为冤家对头,反而成了互相欣赏的好姐妹。后来她突然失踪了,我派了很多人去找,却怎么也寻不到,好像这世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样。你爹说你娘死了,但是我不相信,就问他你娘亲的尸骨葬在哪里,他说你娘是溺水而死,尸沉河底,被水浪卷走,找不到了。”

“我知道他是骗我,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打听你娘的消息,直到你爹去了支月国寻友,我让人悄悄跟踪他,发现他一直在寻找一个叫玉鸣沙的女人,你娘的名字叫做玉娘,我曾经问过她的姓氏和家乡,她都闭口不言,所以我心中猜测,这个玉鸣沙,就是你娘的本名,你娘或许没有死。”

“啊!”若宁杏目大睁,脸上神色变换不定,“我阿娘她如果没死,为何要抛弃阿爹和我姐妹两个。”

沁娘道:“玉乃支月国皇室之姓,我托人打听过,玉鸣沙曾是支月国继任国主,但是在她登基的那一天,人不见了。至于她为何来到扬州,又突然离开你们,这其中的因由,我也不得而知。”

若宁点头,“看来只有阿爹回来,再问他了。”

“嗯?”沁娘疑惑道,“你爹在支月国被人抓起来,入了大狱,你不知道吗?我前日还寄了书信给你。”

“什么书信,我没有看到啊!”若宁心头一凛,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能动这封信和隐瞒这消息的,只有一个人。

夫君。

“如今我风光全无,自身难保,不可谓不沦落。”沁娘起身,“其实当年我收你为徒也是受你爹所托。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保重。”

若宁回府之后,想找林昱问问书信的事情,却听林成说他有事出门,两日后才能回来。若宁叹了口气,只得等了。

作者有话要说:月月都是晚上码字,而且是现写现发,没有存稿好没安全感的说。

明晚我要去看歌神张学友演唱会,如果回来晚了,就后天再更。

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读者大大们,我会在微博发演唱会照片的,好激动。166阅读网

最新小说: 九零福运小俏媳 穿越从语文书开始 炮灰王妃今天洗白了吗 我靠着茶里茶气嫁给了豪门大佬 谍海偷天 成为反派得不到的黑月光 开局签到西游送太乙真人 团宠小祖宗九百岁 从木叶开始的宇智波琴川 八零好福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