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立后(1 / 1)

辽军撤兵两月后,皇帝病逝,举国哀悼。丧仪过后,太子赵廷泽登基为帝,改元永安,尊云贵妃为皇太后。

朝臣都以为若兰这个太子妃的后位会毫无悬念,谁知登基大典那日新帝并未册立中宫,究其原因,竟是云贵妃从中阻挠,新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没能劝动她接纳若兰,最后不得与其大吵一场,强行将诏书降下。

十日后,若兰在东宫的正殿跪听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妃江氏若兰,嘉言懿行,淑德含章,有柔嘉之美,端睿之质,深得朕心,着即册封为皇后,授金册凤印,正位宫闱,统摄六宫,钦此。”

“臣妾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若兰接下圣旨,目光掠过那上面明黄色提花锦缎,和纹理生光的祥云衬底,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这圣旨握在手中,似有千斤重。

三日后,帝后祭告宗庙社稷,接受百官和四方朝贺,告祭礼成,帝后乘辇移驾坤宁宫。

是夜,廷泽宿在若兰处,一番情意绵长的缱绻缠绵后,若兰无力地枕在廷泽肩膀,吐气如兰,“阿泽,这是真的吗,我居然做了皇后。以前我以为会像村里的小姐妹一般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种种田,养养鸡,再领个胖娃娃,过着平淡又舒心的日子,此等麻雀变凤凰的奇事,只能在戏文里听到吧。”

廷泽刚刚经历一场纵情驰骋,此刻仰面躺在床上,身子畅快松软地如登云端,声音也夹着惑人的沙哑,“什么麻雀什么凤凰,你是我的皇后,唯一的正妻,世间再没有人比得上。”

若兰听了他的话心里甜甜的,正想闭眼睡去,忽然想起一件事,就翻了个身,趴在他胸口道:“太后娘娘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几次三番去跟她请安,她都避而不见,是不是若兰哪里做得不好,惹她生气了?”

廷泽听见这茬,大好的心情瞬间变得低落。母后竟然以朝政不稳为由反对立若兰为后,还说什么若兰在朝中无根无基,后位应留给世家大族的名媛千金,被他以支月国攻辽救宋对社稷有大恩之由,给堵了回去,这会子母子两人正打着冷战,夹在中间的她自然不会受母后待见。不过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让她忧心了。

廷泽低头吻吻她的额头,气息拂在她的发间,悠悠地道:“不要瞎想,母后只是心情烦闷,不想见人罢了。”说着又把她往怀里拢了拢,“等下还要早朝,快些睡吧,很快就要天亮了。”

每晚例行的床笫之欢过后,他总是意犹未尽地抱着她,要求再来一次,她实在吃不消,就哄着他答应每晚最多承恩一次,他却将一次的时间延至更长,甚至比之前还要疲累。若兰听言脸颊羞得通红,嗯了一声,窝在他怀里睡去。

这日,若兰在御花园闲逛,随侍只带了披星与戴月二人。她们走到一处假山莲池旁欣赏水中嬉戏的锦鲤,忽听得假山后有宫女在窃窃私语,因离得近,三人避无可避地听了一耳朵闲话。

“太后娘娘这几日越发喜怒无常,时不时要挑些错处,我们这些跟前伺候的人整日提心吊胆,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原本若兰想走开转向别处,毕竟暗里听人壁角有**份,还十分不光彩,但听到太后娘娘这几个字就眼睛一亮,当即改了主意,手指抵在唇间,朝后向披星、戴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另一名宫女也叹道:“听说太后娘娘与皇上吵闹了好几回,好像是为了坤宁宫那位。”

“什么好像,确有其事。那日我奉茶时,亲耳听见太后娘娘说皇后粗鄙无知,将她立后毫无用处,还提议让皇上广纳后宫……”

两名宫女的谈话声渐远,若兰愣在原地,手指紧紧绞着手帕,葱白如玉的肌肤上立刻显现出一道清晰的红痕。

披星气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私下议论主子,要不要奴婢将那两人捉来掌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兰抬手拦下披星,低下头道,“算了,回吧。”

这夜,廷泽第一次没有跨足坤宁宫,他让一个随侍太监过来传话,说有许多奏折要处理,今晚宿在昭阳宫寝殿,让她早些安睡。

若兰被白天那两个宫女的话戳地心窝子疼,哪里还睡得着。她躺在悬着鲛绡纱帐的沉香木阔床上,眨着清亮的双眼望着帐顶,许久,叹了一口闷气。

翌日,她在披星、戴月的服侍下穿戴齐整,吩咐宫人在漱兰殿张罗席宴,未几,朝中大臣的女眷来到坤宁宫例行参拜之礼。若兰身穿一袭绣着织金龙凤纹的正红大袖常服,端坐在大殿上首,接受众人的参拜。

若兰免礼赐座,在戴月的提点下,分别与几位命妇说了些合宜的话,脸上的笑意尽量温婉。稍后,与众人一道用膳,席宴结束前,若兰命人将事先依照每人的喜好准备好的礼品呈上来,赠予她们。

众女眷看那盒子里皆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连连口道惶恐不敢受,若兰笑道:“本宫初次面见众位夫人,略备薄礼,不成敬意,夫人们闲暇时可要来本宫这里多走动才是。”

众人互相觑了一眼,了然于心,向她叩拜谢恩,又说了些奉承话,才依次退去。

若兰扶着肩膀,活动了几下关节,又伸了几个懒腰,才觉得轻松些。方才在殿上坐得浑身僵硬,还要端着笑脸跟一大群上了年纪的妇人交谈,简直苦不堪言。

她到偏殿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到净室里泡了个温水澡,出来时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就见一个明黄色挺拔伟岸的背影对着她。

廷泽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脸色阴沉。

若兰整理妥当,才晃晃悠悠走到他跟前,行礼道:“皇上今日有空来臣妾这里,也不让人通传,臣妾不懂规矩没等皇上,就先用了,还请皇上责罚。”

这么怪里怪气地跟他讲话,真是反了天了。他一把握住若兰的手臂,靠近她道:“如此说来,还是朕的不对了。”

他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朕,若兰心里颤了颤,哼道:“皇上是后宫的天,想来则来,想去就去,自然无人敢说。臣妾只有苦巴巴地在这里等着,等哪日人老珠黄了,就再也等不到了。”

她是为昨日之事生气呢。廷泽心中稍霁,将她拥入怀中,“我昨日确实有事,抽不开身,以后我天天来这里陪着你,不许再说什么怪怨的话。”

若兰依偎在他怀中,仰头看着他,笑眯眯道:“臣妾遵旨。”

廷泽跟着一起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件事,脸立刻拉下来,“今日给朝臣的那些命妇送礼的主意是你出的?”

“是啊,我还跟她们说了很多话,没有出一点差错。”若兰得意地道。

廷泽皱眉,扶着她的肩膀,注视着她道:“你是朕的皇后,不需要强颜欢笑,不需要拉拢讨好任何人,我只希望你开心地跟我厮守在这宫里,你懂么?”

自与他相识以来,极少有这样严肃的样子,若兰知道他是为她好,用力点了点头,问道:“需要让人传晚膳吗?”

“朕此刻,只需要你。”说罢,低头压住了她的芳唇……

若兰让御膳房炖了滋补药膳,搭着戴月的手往太后住的帘翠宫走去。小黄门进去通传之后,回来说太后娘娘让她进去。殿中,太后正与一个芳华妙龄的女子谈话,太后眉欢眼笑,看起来心情很好。

“儿臣拜见母后,愿母后万福金安,身康体健。”若兰伏地一拜,向太后行了个稽首大礼。

太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怎用得着行如此大礼,皇上见了,又该说哀家的不是了。”见她不说话,就撇撇嘴道,“难为你还惦记着哀家,起来吧。”

“是,母后。”若兰低声应了,起身立在一旁。

那女子起身向若兰行礼,“臣女荀映雪,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若兰还未免礼,太后道:“在哀家这里不用讲这些虚礼,映雪,快来哀家这边坐,接着跟哀家讲讲你与皇上的事。”

“是,太后。”荀映雪甜甜应了,起身又在太后跟前的软塌上坐下,回忆道:“以前皇上跟我二哥去围场狩猎时,亲自教过我骑射,说起来,皇上还是我的老师呢。”

“呵呵呵……”太后乐笑了几声,拍拍她的手,“哀家不知你与皇上还有这么一段过往,要是早知道了,就把你娶到宫里来了。”

“太后。”荀映雪低头嗔了一句,那声音软软糯糯的,真是绵言细语的一个温柔可人儿。

太后与荀映雪这边闲谈甚欢,若兰却被晾在一旁,半句话也插不上,亲疏之意再明显不过。

太后歇下午觉之后,若兰向太后拜别,离开帘翠宫。路上,戴月端着来时带去的药膳,快步跟在她身后,向她道,“那人是镇国大将军荀宴的妹妹,上次来拜见您的命妇里面就有她的母亲。据奴婢所知,皇上除了幻语夫人之外,从未与其他女子有过牵扯,娘娘您别放在心上。”

若兰脚步一顿,望了一眼宫阙上方碧蓝澄澈的天,侧目道:“我自然信他。”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感冒严重,嗓子疼得说不出话,但是,我会用心写完最后的故事,决不烂尾。

另外,新文已开,感兴趣的朋友们有空去看看哦。166阅读网

最新小说: 九零福运小俏媳 炮灰王妃今天洗白了吗 我靠着茶里茶气嫁给了豪门大佬 团宠小祖宗九百岁 成为反派得不到的黑月光 穿越从语文书开始 从木叶开始的宇智波琴川 谍海偷天 开局签到西游送太乙真人 八零好福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