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迎面的风似热浪扑来。
男子撑着柄纯黑的伞缓缓走来。
配着一身西装革履,许是太热了,脱下来的外套整齐的搭在手臂上。
他仰起头,黑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看起来斯斯文文,整个人儿都散发着一股书卷气。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没有预约不能进……”
他仰头看了看拔地而起的高楼,“我找艾珹!”
“不好意思先生,公司有规定……”
白苏晏瞧着保安不让进,便掏出手机作势要给他打电话。
他来的时间不巧,艾珹正好在录音棚录制新歌。
透过玻璃窗,艾珹认真的找着节奏,轻哼旋律,似乎没有注意到外门来了人。
白苏晏大概是找到了他和凌君的共同点――脸都是圆的!
其实说,艾珹并不算高,一米七的个子,加上本就有些胖,倒是看不出。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大概就是,‘我一个靠喉咙赚钱的干嘛要虐待自己的身体?’
艾珹出来时,一眼就看到坐在阳台的白苏晏。
修长的身影伟岸挺拔……
他理了理自己的卫衣,走了过去。
这人和人见面就是不能输了气势,更何况他们为了同一个女人……
“白影帝!”
“……艾珹?久仰!”
“白影帝大老远飞过来,不容易。荣幸之至!”
经纪人抚了抚眼镜,瞧着暗暗较量的两人,默不作声的退出了阳台。
虽然不知道白影帝和自家艺人什么关系,看情况并不友好的样子。
艾珹撕开棒棒糖含着嘴里,歌手的喉咙很重要,所以他已经戒烟了,只是这几年叼着棒棒糖,习惯了!
“你在电话里说‘为了凌君’?”
“是!”不然我闲的慌,不去钓媳妇,来找你干嘛?
“冒昧问一下,现在你和凌君什么关系?”
“朋友之上,恋人未满!”至少从他表白的那一刻,他们就不是普通朋友了。
“我文化不高,咱们也就不用客套。你为了凌君来,应该就知道我和她关系,我就不都说了……”
看着整个人都陷入圈椅的艾珹,白苏晏无比认真道,“我想听你说!”
“哈哈……你就不怕我添油加醋的说。”艾珹咬了咬棒棒糖。
“你不会!”
他别了别嘴,手指掐着糖棍,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中无法自拔。“也没什么好说的!”
艾珹叹了口气,徐徐道,“你想听什么?”
“她迄今为止还没有谈男朋友……”
艾珹突然一阵恍惚,随后哭笑不得,“那丫头啊!”当真不是一般的固执。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艾珹往后一仰。
“女孩一岁时养了一条中华田园犬,才三个月大左右,起名叫‘猴子’”
“女孩身体不好,所以乡里孩子不太喜欢找她玩……她就和‘猴子’玩,将近四年的相处,不是一朝一夕。一人一狗,感情极好!”
“就有一日,‘猴子’欢欢喜喜的陪嘎公上山去砍柴……可是那一去啊!就再也没回来!”
他讲的极缓、极平静。
“女孩找不到‘猴子’就一直哭,怎么劝都劝不应……家里长辈就打着夜灯都给她漫山遍野的找,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就那几年啊!狗贩子抓狗的贼多,‘猴子’八成是遇难了!”
“嘎婆就在找‘猴子’的时候伤了腿,没办法啊!女孩一直哭闹着要‘猴子’,也不吃饭、不睡觉,大舅就连夜给她找了个回来。”
白苏晏扣着杯托,小口抿了抿咖啡,安安静静的听他说故事。
“带回来的,是一个和‘猴子’毛色相似的小奶狗,可那不是‘猴子’,可能是稀奇,倒是没闹了。不过几天,女孩又哭闹不止。还虐待小狗!”
白苏晏一惊,“为什么?”
“她发现不是‘猴子’!”艾珹叼着棒棒糖,吊儿郎当的说着。
“不过小孩子心思,这没过几天功夫,也没再问‘猴子’的事了,不过她也不会去碰那小狗。”
那胖嘟嘟的手指夹着糖棍抖着,“再后来,那小狗也没了!”
只是怎么没的……罢了!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到后
现在长大了,就是喜欢小狗,她也没再有养狗了。”
“那女孩是凌君?”
艾珹不由笑了,眼中尽是讽刺,“知道吗!孙家那小子和我就像它们,一个,只记得短短几年;一个,却是记到现在!”
白苏晏抿了抿唇。
艾珹百感无趣的转起了糖棍,他一直都是知道――她从不曾爱过自己的,只是愧疚感……叫她记着他这么多年!
罢了,罢了!满足了。
“我会在记者招待会上说我谈了个女朋友!”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了……此后,便只是相见时打个招呼的朋友吧!
“谢谢!”
艾珹恍惚的摇了摇头,他也不是死缠烂打之徒。在凌君说分手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了,他和她再无可能。只是这些年,他到底也是自尊心在作怪罢了!
白苏晏看了看手表,大抵是时间到了,便准备着离开,“我先告辞了!”
冲着白苏晏的离去背影,他突然喊到,“嘿!”
白苏晏停下了脚步,只听后面传来,似乎带着终于放下的舒畅“结婚的时候,不介意我去蹭一杯喜酒吧!”
眼镜下,双目深邃地如同暗海中的漩涡,引人沉沦。
“好!”
经纪人一头雾水的来的阳台,瞧着什么事儿都没有的艺人,方才出去时他和白影帝剑拔弩张的样子不像有假?
“怎么?以为我会和白苏晏打起来?”看着尾随经纪人过来的俩保安,艾珹调侃道。
“不是怕你在自个儿家被欺负了吗?”白影帝看着文文弱弱,可据说有功夫的。就自家这艺人,胖是胖,可要打起来还真不是他对手。
经纪人叹息,这能想法设防偷懒就绝不自己找事干的艺人啊!就活该长了一身‘肥膘’。
机场1号候机室
在保镖的保护下,一个黑色西装男子侧身坐着甚是无趣的玩起了消消乐。
他谈完一笔生意后才发现白苏晏一声不吭的不知道到跑哪里去了。打电话也不接,发信息来就‘机场见’三字。
隔上几分钟,“赵秘书,白苏晏过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