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只是想进宫呀,你明明可以带我进去,为什么就是不同意?”小洛渐渐停止哭泣,湿润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认真想他刚刚说的话。
他不是要威胁自己的。虽然他说的话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但她为什么莫名觉得这样的苏禾有一丝可爱?
细想想,他说的也没错,自己和他只认识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却要求他帮自己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确实是有些不对。但,但是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难事啊,他就不能通融通融带自己进宫嘛!
“真的不行?”
“不行!”
“那好吧。”
苏禾见她冷静下来轻舒一口气,哄小孩子对于他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麻烦的事情解决了,苏禾脸上也多出一抹笑意,揽起长袍蹲在她面前,看着她幽黑而湿润的眼眸轻声问道,
“今天你溜进魁袁房间中也是为了此事吧,当时我正随杜如山去抓刺伤魁将军的杀手,若不是杜如山以为我不会武功,命人将我提前护送回府,当场抓获你的可就不止我一个人了。你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却只是想进宫,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进宫呢?”
原来那个大将军是被人刺伤了,两个院子离的这么近,她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那将军也是,都被刺伤了,还能说得那么香。
苏禾迟迟不见她的回应,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女孩玉石一样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对着他慌乱地颤动几下迅速移开,“我姐姐在宫里,我想去找她。”
“祁将军的姐姐?可是斗武那日倒在擂台上的那一位?”
那日的擂台比武他没有去,但赵国派去的密探早已经把当时的所有情况一一禀告,其中就有关于祁离人剑合一,差点将魏国四雄一举歼灭,还好有一女子冲上擂台挡在了他们面前,这才让其中的二人逃过一劫。
具密探回报,那女子正是祁离的义姐也是忌天北的亲妹妹。
别人不知,他却很清楚祁离那日的功法完全不是普通的练剑之人惯用的剑法,离首离心,斩断四肢,招招残暴而致命,一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那女子应当不是为了救莫不相关的四人,而是要拯救吞噬心神的祁离。
能让入魔之人迅速清醒,这样的女子,绝非常人。
小洛低头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对!我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可是哥哥也不能带我去见姐姐,哥哥说了只要跟着你我就有机会溜进宫里找她”
“原来如此,难怪祁将军会放任你来这里胡闹。”
苏禾不知道为何轻笑一声了,站直身子从她眼前缓缓走过,打开了密闭的窗户,对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
“我等此次来齐乃是有正事要与齐国皇帝商讨,乱七八糟的小事我是不管的。”
明明是在和她说话,干嘛一直盯着窗外?
不就是不想不想帮忙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没有他自己一样能进宫。他说不让自己跟着就不跟着啊,真是没有见过自己发威的样子。
小洛不服气的撅了撅嘴,三下两下地从破旧的木床上跳了下来,蹬蹬几步跑到苏禾身后,见他将视线从窗外蓦的移到她身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进宫啊?能不能晚两天,明天!明天再走吧”今天太仓促了,这还什么都没准备呢,想要混进宫自己可要好好谋划谋划。
苏禾见她心事重重的小模样不由得心软几分,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依旧是清冷的语调“好,听你的”
反正胡赤还没来,他提前到也没什么意思,再说魁袁昏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等一日也罢。
小洛不用看也知道头顶正有一抹视线直直的盯着她,头皮发麻,无处遁形,手里不自觉的握了握腰间的香囊,细小的动作却被那人一眼看穿。
“这香囊不错,是谁给你的?”男人没什么感情的问题倒是一下子缓和了尴尬的气氛,小洛也不知道为什么,和这男人待在一起总会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明明,他就把自己当做孩子来看待的啊。
心里闷闷地,连语气也不知不觉低沉了些“是管家伯伯”。
腰间的香囊被苏禾一把取下来攥在手里,和那只大大的手比起来,香囊和她都显得格外娇小。
“小洛,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吧。”
小洛听见他的话微微有些诧异,抬起头来迷惑地看向他“算是吧”。
“把这香囊给我吧,明日进宫后我会住那里,直到事情都办完我才会离开,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这香囊就算是你行地主之谊了。”
什么嘛,哪有逼着让人行地主之谊的,再说她也不是齐国的人啊。不过他似乎心情不大好,和刚刚他说自己是一个令人讨厌的谏臣是一样的语气,他是在表达难过吗?因为刚认识不久的自己?
不过他想得美,还真以为自己会乖乖呆在宫外看着他进宫啊,看在他如此真诚地和她告别的份上就原谅他今天三番五次地拒绝自己好了,反正她也不是很喜欢这几只香囊,
“呐,香囊给你,代价是——你以后再也不能把它从身上取下来了。”
愣了几秒,苏禾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好,不取下来。”
窗外的祁离看着屋里‘相亲相爱’的两个人眼角抽了抽,这才多大一会,小洛就和苏禾搞得这么熟了,果然这丫头**岁的外表,**百岁的内心。
话说刚刚苏禾站在窗户边上说的话明明就是说给他听的,奇怪,他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跟过来的?难道是自己轻功水平倒退了?
原本是担心这丫头被苏禾拐走会遇到什么不测,结果这两个人现在甚是相亲相爱嘛,那自己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明天胡赤一群人就要到了,又是一场风波啊。
青色身影盯着屋里依旧是和和美美的两个人摇了摇头,最终消失在空中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