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反应过来的敖阡在黑压压的房内扫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兵器,奇怪,这种锋利的程度应该就是刀剑一类的短兵器才对,可他除了刚刚细微的窗户被划破的声音外没有听到任何兵器落地的声响。
水婠瞪大双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到失去言语,刚刚她要是没看错刺入敖阡肩上的明明是一道极其锋利的黑色气柱,那气柱威力极大,袭来之时即使是她也感受到了阵阵的压迫感,然而那气柱的力道又把握的刚刚好,紧紧伤到他的肩头却没有在房间内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施法之人必是有千年以上的功力才能将气柱的威力控制的这样精准又能在这样悄无声息的情况下来去自如。
此人若不是修道的凡人,就定是妖魔两界的族人。
不过不管是谁在暗中刺伤了敖阡,现在倒是不用她亲自出手了!
月光映衬下,敖阡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可他始终在隐忍似乎是不想让她见到他脆弱的一面。
“隆公公!”
昔日威严强势的声音此时确实有一些虚弱,隆公公一向耳力极好,听到敖阡的呼唤声立刻冲进大殿之中。
“皇上,您您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敖阡已经衣衫半褪白皙的左肩却已是鲜血淋漓,也许是因为肩上的疼痛实在是难以忍受,一向高傲的男人正死死咬着牙,半环着相比之下衣冠还算整齐的兰妃娘娘。
“快派人保护兰妃。”
“是是有刺客!!”
隆公公尖嗓子一吼附近守门的侍卫迅速从四面八方赶来,不一会喧闹声便将整个兰亭宫包围地滴水不漏。
鹤儿听见动静朝着水婠飞一般地扑过来,看水婠衣衫还健在长呼一口气瘫软在地上。突然又想到什么立刻将水婠从敖阡身边带走,仔仔细细打量一番才放下心来。
敖阡虚弱的抬了抬手,却发现水婠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气馁地闭了闭眼将手收回。
隆公公见到敖阡难过的样子还以为是伤口所致,急急忙忙地说道“皇上老奴这就去请太医”
“不必了,此事不必声张,尔等想尽办法也要将刺客找到,定不能让他破坏明日的迎使大典。兰妃朕记得你精通医术,就由你先帮我=朕包扎一下吧。”
水婠头痛的闭了闭眼,九尾啊九尾,你可真是全能。
还好敖阡的伤仅是在肩头,再加上施法之人并没有下狠手,黑气浸入皮肉却不伤及骨髓,从外面看仿佛仅仅只是利器擦伤一般。不需施药,只要假以时日这伤痕自然会消失。
水婠装模作样的拿纱布缠绕了几圈,末了还在捆绑纱布的绳子尾端系了个蝴蝶。
敖阡看见她的小动作笑了笑“你的习惯还是如此。”
水婠短叹一声不想说话,现在她怀疑九尾和她根本就是同胞姐妹。
“皇上,既然臣妾这里如此不安全,你还是早点离开吧,免得那刺客再伤了您。”水婠一边小心翼翼地帮敖阡披上衣服,一边有些担忧的开口道。
她虽然真的不想让敖阡再待下去,可她说的也是实话,明天那么多事情,万一敖阡再次受伤可就麻烦了。
水婠的担忧发自肺腑却没有看见敖阡越来越黑的脸色。
终于,敖阡忍无可忍地抓起桌子上的瓷杯,砰的一声怒砸在地上,
“你就这么不待见朕?想尽办法还是要让朕离开,你究竟是怎么了?”
敖阡突然大发雷霆将殿内的宫女士兵吓得跪倒一片,水婠与鹤儿还是第一次见敖阡发这么大的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生什么气啊,我就是担心——”
“你担心什么?担心我死的不够快再来找你是吗?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对祁离也好,对我三哥也好,甚至是对忌天北也算是有情有义,可偏偏对我无情,你究竟是怎么了?”说着,桌子上的瓷杯又被他砰砰砰地砸碎不少。
敖阡此时已经不能用盛怒来形容了,此刻的他简直像是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房梁上兴奋的九尾也被这雷霆般的咆哮声吵到,不悦的瞪了瞪敖阡的背影。她的摄魂术是出现副作用了吗?他怎么变的这么暴躁?
水婠素来不畏强暴,尤其是敖阡这样胡搅蛮缠“祁离是我弟弟,敖炎算是我恩人,忌天北是我朋友,我对他们当然有所情谊,你在生气什么?”
敖阡气结,若说一年前的阿九是个会时时刻刻勾人心魄,撩拨人心的女子,此刻的水婠就是个对待感情一窍不通的痴儿,任他恨得牙痒痒她也不一定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今晚你宫里不安全,先去我凌霄殿后面的寝宫休息吧。”敖阡极力忍耐心中的燥郁好言好语地对她说道。
“不了,我能保护好自己,这么晚了你还是赶紧睡去吧。”
心碎的不只是敖阡,还有看戏的九尾与战战兢兢的隆公公,这兰妃娘娘也真是胆子太大了。
“好好好,这是你自己说的,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还是不要在这里自作多情惹得你心烦了。”长袖一挥头也不回地离开兰亭宫,那气势汹汹的步伐甚至让水婠怀疑他此时想那剑杀了她的心都有。
“九尾,敖阡怎么是这么个暴脾气,是不是跟你有关?”
九尾难得没有跟她唱反调,沉重而庄严地思索片刻,末了来了一句“有可能真是因为我,看来是我当年用力过猛了才让这小子性情大变。”
“但是,这样的敖阡还挺有意思,喂,你我马上就能正面比试比试了。”
水婠听了她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还以为她又是心血来潮没事找事。只是这一次,九尾还真的是说到做到,没过几日便给她整出来一个大麻烦。
水婠不知道的是,作为这场风波罪魁祸首的她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窗外的黑色身影才迟迟离去。而那气炸了的敖阡则是一宿都在一个人生闷气,直到第二天清晨,心中依旧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