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莫蓝运起内力在周身轮转一周,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适。
蹙眉沉思一会儿,宫莫蓝也对这莫名其妙的没有思路,确定对身体无害,也没那个必要知道是什么了。
她很快的解开三个人的锁链,就看见三个人如出一辙的苍白的脸色和到现在还惊惧担忧的神色,宫莫蓝摇头浅笑,刚才定是把他们吓坏了,毕竟在上一瞬,她也是认为她自己是必死的,谁知,难料。
尚自带着笑转身,在看到门口那个白衣的身影时,宫莫蓝脸上的笑蓦地僵住,以一种一寸一寸的速度慢慢敛去,隐在右脸血红胎记里的右眼浮现出与左眼明显的冷漠不同的恨意,那是两种不同的目光,一种属于宫莫蓝,而另一种恨意,不知源于何处。
那个曾经叩响她心门的男子,此时正平静的看着她,眸光深邃的一如从前。
到这时,她才发现,原来她从来未曾看透他目光中的深意,从来未曾以一个凡人的眼眸,看透一个仙。
宫莫蓝身后站着的三人面面相觑,只感觉这两人之间流通的风都带了一股压迫感,不禁齐齐后退,默不作声的站远了。
宫莫蓝不语,只是淡漠的看着他,眸中透出戒备冷锐坚强的光芒。
许久,才见他的嘴唇嚅动,吐出一句话,“你没事么?”声音平静清冷,带着一种天生的高贵与上位者的气势。
“呵,我命硬,死不了。”
宫莫蓝很佩服自己,面对这个人她还能想以前那样讽刺地说话。
离昕玄向前走了一步,突然就看到了她及腰的一头白发,深邃的眸光猛地一闪,一抹悲哀显现,却被他很快的掩饰住了,宫莫蓝没有注意到。
“你也是厉害,一人独闯敌营,倒不怕离暮景设好陷阱等你!”宫莫蓝环臂在胸,微微冷笑。
离昕玄亦是冷漠的回答:“我要是不来,你们还不知道怎样,离暮景没有做什么么?”
视线转移看到还昏迷在一边的离暮景,离昕玄的目光又深沉了些许。
“做了,如果等你来,我想我们四个的坟头已经长草了。”宫莫蓝依旧冷笑着回答,尖利刻薄。
“莫蓝,你……”离昕玄轻轻地叹息一声,忽然没了言语。
“算了吧,昕玄太子还是不要这样叫我了,毕竟你还是等着要取我性命的,这么称呼我,好像我们是朋友一样。”
她嗤笑一声,微抬下巴冷冷地看着他。
离昕玄蹙眉,眼底有复杂冷漠的光,居然无一丝其他的情感!
几天时间,已经足矣。
足以让宫莫蓝恢复到原来的冷漠倔强,足矣让离昕玄变回原来天神一般的太子,抑或是高高在上的云倾上仙。
现在,并肩站立的两人一定还记得几天前他们各自的心里痛彻心扉的情感,但是,几天过去了,那个无声恸哭青丝暮雪的女子已经变了,那个栽在马旁月下饮酒的男子也已经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变得他们自己都不再认识自己。
一个把所有深藏于心丝毫不显露,一个把一切摒弃在外完全不在意。
“你以后要管好他们三个,如果以后再这么莽撞,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宫莫蓝道,她脸上的神色微微无奈却又责备温暖,只有眨眼的一瞬间,便又恢复到原来那般冷淡,桀骜冰冷的目光盯在离昕玄的脸上,直直地望进他深邃幽深的眼眸中,“另外,昕玄太子,我想我当初也是莽撞了,未加思考便要求与你共战,因此给你带来太多麻烦,我很抱歉。所以,我想,我是应该离开了。”
“离开?你想去哪里?”离昕玄的脸色莫名,难以看出什么除了平静之外任何的情绪。
“有必要告诉你么?反正这里的交战有你不败的神话在这,我去哪里不能逍遥?”
迈过离昕玄身边的时候听到他如是问,宫莫蓝微微一顿,侧目冷笑。
离昕玄转身,直视她,“我若是不许呢?”
宫莫蓝不屑的笑,懒得和他再多说,转身就要走,却被他扯住手腕,“我说过,不许。”
“你说不许她便应该听么?”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磁性邪魅。
宫莫蓝闪电般的转头,就看见那个紫衣红发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带着一抹邪意的笑看着两人。
他的脸色苍白很多,嘴唇却红润的仿佛呕出一口血,静静的伫立在那里却透出一股邪异的压迫感,紫瞳中隐隐透出从前未曾见过的死灰色。
宫莫蓝心口猛然一跳,那眸中的死灰色仿佛漫天的劫灰,恐怖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