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痕微微皱眉,回想着当时情景,自己的剑已经是抵在对方心脏位置,只要稍稍一用力,剑锋便会没入对方体内,直刺心脏要害。
就连久经杀场的风之痕当时都以为这一剑将是终局,怎料当剑尖刚一抵在对方胸口时,夏不同突然轻轻侧身,致使这致命的一剑只是将其左肩贯穿,但终究是逃过一劫。
夏不同见风之痕皱眉沉思,不屑地冷哼一声说道:“看来你的师门并未告诉过你修炼的意图,毕竟修炼讲究循序渐进,知道的太多只会让人好高骛远,哪怕你在天才,也是如此。今日看在你将死的份上,老夫就大发慈悲的为你解惑,省的你死的不明不白。”
夏不同稍稍稳定内息继续讲到:“武者在人武境竟之前,都是凡人。而从人武境开始,武者便会蜕变。这个过程便是在超凡,超越平凡。人武境以收纳五行之力于身,让自己的肉身突破人类极限。但是想要驾驭强大的肉身,就要有相对庞大的神魂,所以地武境便是修炼神魂的开始。随着神魂的不断强大,武者才能逐渐掌握运用那超凡的肉身力量。”
“你之所以能如此轻易斩杀人武境的强者,除了你的剑法外,最关键的因素在于那些人武境的强者根本无法发挥出他们应有的实力。他们的神魂根本无法驾驭肉身,所能发挥出的实力十之不足一。”
说到这里,夏不同看着风之痕的目光中露出贪婪之色又说道:“但与你一战后,此时老夫却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有神鬼莫测的剑道天资,你所创出的剑法也无愧超越天阶的存在。老夫修到地武境已是五十载有余,已能运用七成实力,你却依旧能够以微末修为与老夫斗得旗鼓相当,当真令人叹服。但你以为神魂的修炼只是为了驾驭肉身,那你就大错而特错了。”
“神魂力量的又一妙用就在于,它可以让武者预知危险,与人相斗时就算不借用双眼,地武境的强者也能凭借神魂来洞悉一切。你的速度虽快,但还是无法逃脱老夫神魂感应。你以为之前那一剑老夫不能提前闪开么?之所以不提前闪避,只是老夫知晓提前闪避根本没有意义,只会让你有更多的时间改变剑路。”
风之痕听了夏不同的话语,内心失望无比。在苦境中,无论功力强弱,也不论武艺高低,洞悉对手意图,是每一位想要活下去的武者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这是一位武者的本能,根本无需名师指点,也无关神魂强弱。
或许这种本能与神魂感应相比存在弊端,那就是很难察觉隐藏在暗处的突然偷袭。但是地武境若只是这样,对于风之痕来说毫无意义。
“若地武境如你所讲只是这样,那就真让风之痕失望了!”
夏不同遗憾地笑了笑:“失望?或许吧。不过在兵武大陆历史上却是出现过一位与众不同的人,他就是凌天神帝。相传当年凌天神帝所修的功法是其父所留,在他修炼前期并没有什么迥异,但是直到凌天神帝修为达到地武境后,其实力可谓是一飞冲天。当时的凌天神帝,以地武境的修为挑战过数名天武境的强者,都是不分胜负。虽然典籍中对于凌天神帝的描述很少,但却有提过,他所修炼的并非是元力,而是一种闻所未闻的神秘力量。那种力量能够完全碾压元力,这也是他能与天武境强者一战的根本。”
“哦?吾期待。”
听完夏不同的一席话,风之痕对于未能一见凌天神帝更是遗憾万分,也对这个自己并不完全熟悉的世界更加期待。
“好了,废话说了太多,接下来你准备好迎接死亡的召唤了吗?”
夏不同话音刚落,眼神散射寒光,之前还在侃侃而谈的他,这一刻隐没的杀意再次迸发,手中之剑挥洒锋芒,再开杀局。
虽然在之前的谈话中,风之痕身上伤势有所缓和,但依旧是杯水车薪。见对方提剑杀来,心知单纯的力量比拼,以自己现如今的情形只会让自己陷入死局。
风之痕强行压下伤势,急速出剑。这一剑快若惊鸿,直刺夏不同的眉心所在。夏不同见此,收剑一撇挡住这一剑,当即两人错身而过。
就在两人错身的过程中,风之痕与夏不同几乎同时一转手中之剑,向后刺去。两剑不约而同刺在一起,相交之后,二人瞬间分开。
交错之后,风之痕率先调转身来,急速的身影再向夏不同袭来。
而夏不同刚一转身就见风之痕持剑杀来,立刻抬起手中剑猛然劈下。临近夏不同的风之痕见此劈砍的一剑,依旧不改剑路,迎锋而上。
但就在夏不同剑锋临近之时,风之痕的身影瞬间变得飘忽不定。
“残风剑影”
夏不同虽然有所感应,收剑不及一剑劈下,而所劈中的却只是一道残影罢了,而风之痕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夏不同一剑劈下后,不敢犹豫,立刻转身横扫一剑,只听得“铿锵”一声,风之痕出其不意的一剑当时被化解。
风之痕一剑未果,心中依旧淡定,停留的身影再次如烟雾般消散。如此这般,风之痕多次寻觅对手破绽,一次又一次的出剑刺杀,均是逃不过夏不同的神魂感应。
夏不同没有移动过,只是站在原地,但风之痕的一举一动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虽然每一次的攻击都被夏不同一一破解,但风之痕瞬间出剑的速度太快,导致每一次的格挡夏不同都要施以全力,否则根本跟不上风之痕的速度。
此时的夏不同全身冷汗直冒,风之痕那令人发指的出剑速度让他心中生出寒意,但最令他胆寒的还不止于此。风之痕每一次出剑,根本无从预料,哪怕是拥有过人的神魂力量,也同样无法揣摩。
无论身处什么位置,无论是什么情形,风之痕的剑都能收发自如。在夏不同看来,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在夏不同的认知中,一个武者想要将出招收发自如,最多只能用七分力,否则强行收招只会令自己经脉逆转。而经脉逆转的后果,最轻也是元力逆冲,功力尽废。
而风之痕此时明显是全力而为,但那鬼使神差的突然收招,之后又改变剑路出招的动作,却又不止一次的出现在夏不同的感知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