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唐砚霆噩梦连连,跟电视剧一样,一个噩梦惊醒,又是一个噩梦,如此反复四五次,第二天早上最后一次醒来时已经八点二十分,他摇摇晃晃洗了澡,早饭也没吃就坐计程车去约定地点见王琪麦。
文源早茶在盛京蛮有名气的,这个时间段依然很多食客在这里进餐。他在角落一桌看见王琪麦点了甜包,粉肠配着普洱茶吃早餐。她也感觉到有人看向这里,抬眼一看是唐砚霆,眼中的寂寞一闪而逝,多了一分期待的喜悦,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唐砚霆笑着摆了摆手走过去,问道:“靓女,点审磨(什么)?”
“嗯~点一份唐砚霆。”王琪麦也习惯了唐砚霆的无厘头,回应他。
“呦呵,熟了,给你上一份唐砚霆。怎么在这吃这么贵的?大叔我可没带多少现金出门。”
“没说让你埋单。”
“跟异性吃饭,怎么能不结账?小弟,这边点菜!”
“早上没吃饭吗?”
“啊呗!”
“没人给做?”
“嗯?啊。”
“昨天的蔬菜沙拉,菠萝包,海鲜炒饭是谁给你做的?”
“噗!”一口茶全喷出来,幸好转头及时,要不太恶心。“媛媛做的。”
“媛媛会叫你唐先生?”
“那丫头有时候还叫我唐老板哩。我要一份汤包,一份蟹黄包,皮蛋瘦肉粥,一份猪手汤粉,再来一碗牛杂煮。”
“最后一个是啥?”女孩问。
“一会儿吃了你就知道了。”
菜品一道一道上齐,女孩按耐不住心中疑惑,继续发问:“唐先生,你究竟是谁?”
“唐砚霆是也!”
“你是Lucifer的人,你是世界财阀Lucifer的总裁。”
“说什么呢,梦还没醒呢?”唐砚霆笑道,“小姑娘家家怎么想法那么复杂?精力旺盛无处发泄?推荐你找个男盆友,有你操不完的心。”
“你结过婚。”
“······你真是聒噪呐,这么多吃的堵不上你嘴?”
“我在你手机相册里看过。你究竟哪句是实话,哪句是谎话?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事实?”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唐砚霆估计自己的面具要被揭穿,他也打算坦白。
“······”
“没错,你说的都没错。我结了婚,很爱我老婆,我是Lucifer总裁,昨天你听到的女人声音是我小秘。”他正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对王琪麦坦白,搞得女孩不知是真是假,心中疑惑更重。
“你就不能正经点吗?”
“那种事对你重要吗?”
“你的所有对我都很重要。”
“这玩笑我会当真的啊。”
女孩默不作声,默默吃完早餐。唐砚霆内心诧异,为什么这女孩会知道自己的事,莫非是媛媛说漏嘴?或是我穿帮了?看样子她没全信,还能再懵她一阵子。
“你一会去哪?”
“你开车来的?”
“没。”他摊了摊手。
“那你跟我走。”
“哈?你不会带我去密室严刑拷问吧?”
“······”
他随女孩上车,车上两人一言不发,似熟人也似生人。车子驶入民生街,在一幢民宅前驻车,唐砚霆不理解其中缘由,只是留心跟进去。
“这是什么地方?这么大一幢楼竟然是空楼?”的确,这幢民宅大概有四十五户,但空无一人,全部房门打开,说话都带回声的。
“这是我爸爸在世的时候给我准备的嫁妆。这块地和这楼总价值八千万,我爸爸早就划到我名下,给我以后生活。那时候他跟我说:‘Lucifer早晚会称霸世界,我也不例外。这是爸爸能给你的是最后的,唯一的礼物。如果我能看到我家幺妹出嫁就好喽!真想再多活三五年,看看Lucifer究竟是谁掌舵,看看我们春国是不是和忍城一样撑到最后。我们的尊严会不会被世人赞扬?’”
唐砚霆听了稍稍抬一下眼,略带玩笑的说:“王先生果然不愧‘蝮蛇’的称号,首尾相顾,老谋深算。为什么要告诉我?”
“这是我的嫁妆,是我们婚礼的陪嫁。”她的声音带着难以形容的哀伤。
“你不怕我是Lucifer的人?”
“公司都已经成了Lucifer的附庸,无论你是谁,都不重要了。”
“倒插门女婿吗?”这种感觉他似曾相识。
“你说过你是商人,就当是桩生意还不愿意接受我吗?”
“感情的事怎能当做买卖?何况我有老婆。”
“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无名无分。”
“这事犯法。”
“你对我没有一丁点感情吗?”
“我是Lucifer总裁——唐砚霆。”他全盘和出。
“······”女孩猜到过这样的结局,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时,她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应该恨我。辽领内的一切都在我策划之中,包括春国在内。是我弄得春国丧失独立权,是我在耍弄最后几个商业前辈。你对我的感情还没变吗?”
“太过分了······”王琪麦哽咽道。
“是哦,很过分,过分到我自己都认识到我有多过分。王二小姐,这样的人你还会对他抱有好感吗?”
“我爸爸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王禄君早就察觉到我的出现并不是巧合,他去世前两天找我谈过。”
“唐砚霆,为什么你是唐砚霆,为什么你是Lucifer总裁,为什么明知道不可能有结果我却还抱有幻想,为什么我会对与你一起经历的事忘不掉?为什么······”王琪麦现在才知道自己被蒙在鼓里两年,这期间的所有事,快乐的事,都历历在目。她忘不掉,也不想忘掉。她找不到自己怨恨他的理由,女孩从没感觉自己的软弱面,今天她知道自己是多么脆弱,软弱,无助。
“你跟我来。”他要来车钥匙,载着默默哭泣的王琪麦去陈同举家,没想在小区门口,停着陈媛媛的车,车里没有人,车的另一边站着两个女孩,一个陈媛媛,一个林怀谧,两人正面对面聊天。“你们两个都跟我进来。”唐砚霆不容分说,让陈媛媛载着林怀谧一同去母亲家。
“媛媛,怎么才回来?先去洗手······”今天晚餐所有人都在陈同举家,宫玲刚开口,见一起回来的竟然有四个,稍有惊讶。
“我回来了!”唐笑着对众人说。
“我回来了。”
“打扰了。”
“抱歉,打扰了。”王琪麦强作笑脸道。
“没有,欢迎,快去洗手,一起吃饭吧?”宫玲一向好客。
三家人就坐,大家没什么拘束,有什么聊什么。这时,唐砚霆发话:“在此,我要向诸位宣告,明天我要向全世界公布我的真实身份。”原本热闹的就餐氛围一下子变得安静,毫不知情的林怀谧不知所措,其他知情人目瞪口呆。他接着说:“有点反应行不行?这次可真是实话。
小麦,你看到的照片里那个美女是我老婆。”这话如晴天霹雳般震慑住王、林两人。
“那······她现在在哪?”王琪麦问道。
“死翘翘了。”
“对不起。”
“没什么,反正都死了好多年了。怎么样?我把所有底牌都亮给你们看,这回可是满足你们的求知欲了吧?”
“你还爱她?”王琪麦的声音有些颤抖。
“当然,和初恋一样。”
“哥······”
“我已经决定,明年元旦召开记者会,我要向全世界宣布我唐砚霆的存在。到时候,所有人都要和我划清界限,免遭不测。”他递出一张断绝亲子关系的申请,“妈,对不起,事到如今,我别无他法。”
“你真要这么做?”陈同举似乎明白他要做的事,陈家众人为他都捏了一把汗。
“就签在这里。”
“那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
“是。我给你们准备好了护照,随时办签证出国。你们两个也一样。这里不宜久留。”
“为什么?”二人齐问,但是没有回答。
唐的决策显得十分仓促,却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他与众家臣谋士的计划实施前必须做好十足准备。一个月后,他已旁敲侧击通知所有关系紧密的亲朋,走不走是他们的意思,同时,暗地里唐家十五子悉数转移至德国继续学习。此后当他欲遣散家中女仆时却遭到女仆抗议,发誓追随他永不离弃。
“我们不会离开您。”女仆们异口同声。
一个月后,唐砚霆在记者会首次出面,造成全世界商业地震,凡十二翼和Lucifer旗下公司股价飙升,打破多项纪录。这枚炸弹的威力让澳大利亚不战而降,各党派议会议员联名集体递交降书,兵不血刃收下一国。
转眼间,到了四月,唐砚霆一方已然万事俱备,公家新元首上任,曾遭流.氓政.治影响的经济和社会基础设施等等似乎百废待兴。
陈氏家人已经向加拿大递交移民申请,陈氏集团也转至百慕大注册;总部设在中原国的Lucifer集团行政部门已经完全转移至美国华盛顿,带走中原国三分之二的财富和特有资源,这对中.央.集.权的社.会.主.义.国家是沉重的打击。公家多次派遣正部级干部与唐交涉,均以失败告终。中央公家人心惶惶。
习安洋早已忙的焦头烂额,自从他掌权国家没想到竟然会令国家经济大幅倒退,召集各部门要员召开紧急会议。
“为什么唐砚霆那小子这么大动作你们没一个注意到的?!都是做什么吃的!”习安洋怒骂道。
“席大人,不是我们无作为,是那唐砚霆太狡猾。那么庞大的资产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到国外······”一位身体发福的官员推卸责任。
“是你们太蠢!资产,要员撤离国内,那么大动作一定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在眼皮底下的事你们都是睁眼瞎?政府拿那么多钱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人稍安勿躁······”一位精明干练的中年官员说道。
“怎么稍安勿躁?都到了这步田地!”
“Lucifer一直以来都在通过使节与我们协商降低税率,现在他们走了,无非是避税,我们可以针对他们制定新税率,可以留住唐砚霆。”
“他们真的为了钱吗?”
“一个商人能做出这种事,除了为了钱,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缘由。”
“他们不是一般商人,天底下有哪个商人在全世界都有军事特权?这唐砚霆不能小觑。”
“但是凡是机会我们都要试试,如果可以挽留,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和代价。”
“嗯······那就由你去和谈。”
“本人不善谈判,但是可以举荐一人——京城市长李全。此人是Lucifer外事发言人李文治的父亲,相信李全一定可以说服李文治,再由李文治劝说唐砚霆,必定事半功倍。”
“好,就派他去。但是如果失败,就将李全斩首!”
“遵命。”
陈统元自从元旦那天知道唐砚霆的真实身份,方才得知自己已经被唐砚霆玩弄于鼓掌之中,完全屈服,无偿赠送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和个人总资产的百分之六十,自己和两个儿子完全退出管理阶层。眼下只剩下陈安民一个人苦苦支撑自己名下的产业,凭他倔强的性格绝不会轻易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相让。陈安贤得知弟弟尚且独立,便投奔而来,说尽好话,希望可以兄弟联手对抗垄断。陈安民也随其所愿,可是他内心所想就不为人知······
梦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