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语。”
办公室内，毛雪告诉自己：要冷静，面前的这个，是你的学生，是你可爱的学生，她只是调皮了一点，不是什么坏人。
但说话的声音几乎咬牙切齿，“为什么不交作业？”
落子语实话实说，“没写。”
嗬！
还挺光明正大！
毛雪那么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差一点给她头发都气脱发了，“没写？是懒得写？还是不会写？”
“懒得写。”
“你，你你你！”毛雪啪地一下拍了桌子，道：“你别以为语文没什么难度，语文是所有学科的基础！是很重要的一门课！”
“我知道。”你已经说了一百零八遍了！
“知道你还……”
毛雪话说到一半，忽然一阵“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
她愣了一下，抬眸朝外看去。
来的是一位年轻的男子，身材高大，穿着西装革履，一看就是精英的打扮，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气质温儒，朝里面看了一眼，道：“打扰了。”
毛雪下意识地站起来，道：“是，您找谁？”
薛翎掏出名片，“我是娱乐影视公司的，我来接我们的艺人。”
“啊，是……”毛雪反应稍微迟钝了一下，道：“不知道您找的是……”
她自然没有想到身边的这个“问题学生”，毕竟说道艺人，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班里最好看的落熙心。
“我找她。”
视线落到那个胖乎乎的丫头身上，毛雪作为教语文的，一时间没明白这段对话前后连起来是什么意思。
我来接我们的艺人。
我找她。
找她。
她。
“……”
惊！天！大！料！
她一脸被雷劈了的样子，落子语淡定地朝她点了点头，道：“走了。”
直到两人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毛雪才反应过来，正好出去倒水的陈慧开门走进办公室，她一把冲上去拉住了她，两只眼睛突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陈老师！”
“干嘛？！”陈慧被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们班上那个学生，是娱乐公司的签约艺人？”
她凭什么？
凭那逆天的数学成绩吗？！
“啊……你说落子语？”陈慧喝了口水，已经淡定了。虽然在几天前，她也是这样的状态。
她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拍了拍毛雪的肩膀，道：“世界之大，你要相信有很多事情，是我们不能理解的。”
“……”
陈慧一脸高兴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喝着水乐得悠闲，“呀……本来还以为她是个问题学生，没想到这么能干。你提醒我了，下次见到她，必须先要个签名，没准过两年，就火了呢。”
“……”
薛翎是个非常能干的经纪人。
如果换做别人，落子语这样的，很难给她接到活。
薛翎让她跑了两天的群演，适应了一下拍戏的节奏，很快又给她接到了一个角色。
这一次，有台词。
真是质的飞跃！
薛翎在心中，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车窗外的景色飞逝，落子语撑着下巴，看着外头的街景。
在学校呆了一天，能收集到的精气已经不多了，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当接受了她的设定之后，就算她再做些什么，引起大家的赞叹，也没有第一次的精气来的强烈。
收集到的东西越来越少，逐渐趋于平静，简直又恢复了她之前在酒吧，不，或许是更少的量。
“诶。”
难得地，落子语叹了口气。
这样下去，回到妖界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薛翎分神注意到了她，以为她是对最近的活感到不满，开口安慰道：“别太难过，我们现在正处于上升期，比起之前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前两天你在那片子里演的角色，已经很有难度了！”
落子语道：“你说那个尸体？”
她大晚上地吹着冷风，几乎在地上躺了两个小时的尸，为得就是拍摄抗日剧中，主角的战友在战火上牺牲的片段。
那新人主演可能不会演戏，光是挤眼泪就用了大半天，最后哭得也是不伦不类的，反倒是让他们这群群演，遭了不少罪。
最后收到的佣金。
七十块。
落子语第一次感觉赚钱真不容易。
薛翎连忙否认道：“不是！当然不是！我说的是那个暗恋男主的女学生！”
“你指的是连个名字都没有，只是递了个情书惨遭拒绝的那名女学生吗？”
“……”
落子语道：“你从哪里看出的进步？”
薛翎额头冒冷汗，尴尬地笑了两声，开始胡说八道：“就比如说你看男主那个眼神，欲语还休，心怀爱慕，送情书时候的犹豫和忐忑的情绪都浮动在脸上，虽然只有短短几秒，细腻的表演可以说是渗透灵魂……”
“……”
她当时……只是很想吃烧鸡而已。
他是怎么看出她暗恋的眼神的？
难道她暗恋烧鸡？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