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苏婉辞终于将手里的柚木茶杯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看着眼前的少女道:“姑娘免礼。”
…………
半屈着身的纳兰夕瑶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明明自己方才叫了她姐姐,这人像是没看到没听到一样。
想着她就直接轻轻柔柔的开口道:“方才夕瑶叫姐姐你,你怎么………”
那未尽之语更让人浮想联翩,在座的都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得出来方才郡主是不愿意说话。
一旁的端敏公主和君陌皆是沉默不语,苏婉辞瞬间笑了,那一笑如同昙花一现般的令人震惊。
就连纳兰夕瑶一时也忘了说话,静静的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脸蛋,她心中不由得暗暗想。
这郡主真好看,以前只知永安候府有个舞技高超的大小姐苏青霞,原来那个卧病在床多年的嫡小姐看起来比那大小姐还要美上三分。
只是这样的美和常人不同,若是平常看着只觉得她淡然闲适,浑身散发着一股恬静优雅的气质。
但若是她一张口说话,你会发现像是有什么不对一般,好像让你目不转睛的就会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苏婉辞眼带笑意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可是本郡主除了家中姐妹,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妹妹呢。”
“何况,纳兰小姐比本郡主还要大上一些吧,这声姐姐本郡主还以为是叫的别人呢。”
对于这种白莲花一般的少女,苏婉辞自然不会心慈手软,她也不怕留给端敏公主什么不好的印象。
毕竟她的身份摆在这里,她是永安侯府的嫡女,镇国公府的外孙女,更是皇上亲封的荣华郡主。
不需要对着一个庶女假以言笑,何况方才她进门时可是真真的听清楚了。
这样一个上赶着来当妾的人,和她争夺夫君的人,她不一巴掌拍死就算好的了,在她面前娇柔做作,那就算了吧。
纳兰夕瑶愣住了,手里的帕子差点没滑落到地上,她看着对方犀利的目光,感觉自己的小心思一瞬间无处可逃。
她顿了顿,面上露了一点恰到好处的委屈之色,不会让人觉得是故意委屈,也会让人看得出她像是受了莫大的伤害一般。
“郡………郡主说的是。”纳兰夕瑶呐呐道。
不过她没有放弃,因为她知道今日世子殿下是进了宫,而这下苏婉辞就与世子来了公主府,前一刻的宫里的人刚走。
那么显而易见,一定是这郡主心里善妒,容不得人,仗着自己的家世与皇上的宠爱所以对自己百般刁难。
想着纳兰夕瑶的心里一阵郁郁,她一定要让公主殿下看到这郡主心胸有多么狭小,多么的容不得人。
想着纳兰夕瑶接着道:“郡主今日可是进了宫?”
“清华哥哥刚进宫就陪着郡主一起回来,真好。”
苏婉辞见状默了,就算她再傻也看出来了眼前的少女并非是简单的如此问,她这么问不就是想让端敏公主知道,方才宫里来人是自己进宫告状了吗?
果然,一旁的端敏公主目光从自家儿子的脸上移到了一旁正对着的两个少女身上。
一蓝一粉,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站着的稍微有气势一些,可端敏公主看到的却是坐着的少女淡然闲适的样子。
“是啊,皇后娘娘的懿旨让本郡主进宫,恰好与世子一起回来了。”苏婉辞嘴角挂着一抹闲适的笑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虽然知道眼前人的心思,但苏婉辞向来是光明磊落之人,不会在意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眼看着对方答了话,纳兰夕瑶的双眸更亮了,她抑制住了一颗狂跳的“扑通扑通”的小心脏。
有些害羞的开口道:“不知郡主可否愿意收留妹妹?”
苏婉辞:“…………?!”她一脸莫名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觉得这人莫不是脑子烧坏了?
她堂堂纳兰家的女儿需要自己来收留,一个富可敌国的家族的女儿需要自己收留吗?
“本郡主如何收留你?你纳兰家主怕不得上了我候府来砸门了。”苏婉辞淡然开口,只是嘴角那一抹讥讽显而易见。
眼看着对方上了自己的勾,纳兰夕瑶的眼里划过一抹异常明亮的光芒。
既然公主殿下不帮自己,那么有些事就是要让自己出手了,她不信她当着公主殿下的面说出这番话,她苏婉辞还敢拒绝不成。
“夕瑶说的不是这个收留。”纳兰夕瑶嫣然一笑,一张精致的脸蛋一瞬间如同染了胭脂一般,红的如同那三月的桃花。
“夕瑶说的是以后夕瑶与郡主姐妹相称,一起照顾清华哥哥。”纳兰夕瑶红着脸,害羞的看向了一旁的君陌一眼。
此刻的君陌刚好喝了一口上好的茉莉花茶,本来茉莉的清香刚入口,此刻他一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茶水给喷了出来。
一双眼睛瞪到了老大,随即连忙把嘴里的茶水给吞了进去,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一旁的自家母亲。
对于这样,端敏公主从始至终都没开口,虽然皇上帮小丫头了,但是有些事情则是要她来,比如这个时候。
一方面端敏公主也是想看看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有没有那种魄力,另一方面她也想让夕瑶彻底死了心。
反正今日也没有外人在,不会伤了她的名声。
苏婉辞笑了,那银铃般的笑声传进了纳兰夕瑶的耳朵里,纳兰夕瑶看着眼前笑得灿烂的少女。
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道对方听懂自己的话了吗,须臾,苏婉辞开口道:“你觉得你是哪里来的勇气与本郡主说的这番话呢?”
“是凭你那万贯家财的家族还是你自以为无可挑剔的容貌?”
苏婉辞看着眼前少女一点一点逐渐难堪的脸色,眼里的犀利越来越深,她可不是什么大慈之人,既然对方上赶着来讨骂,那她不介意教她好好做一回人。
“本郡主是谁?是皇上金口玉言赐婚的,如今那圣旨都还在本郡主的候府里。”
“如今本郡主还没过门,你纳兰家就这般迫不及待?”
“还是纳兰家原来是这么教女儿的?竟然教人上赶着给人做妾?”这话就太扎心了,也太过犀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