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结果尚不得而知,但林雨可以肯定结果必定不会好,最差的情况估计韩长老在恼怒之下把自己直接赶回外堂。如果真发生这种情况,估计自己会成为玄河谷里最引人注目的大笑话吧。所以这些时日里,林雨心里一直是七上八下地惴惴不安。
如今丑媳妇儿终于要见公婆了,躲都躲不了。林雨思前想后,最后把心一横,决定见到韩长老后,尽快找个机会将自己身具绝灵根一事据实相告。一来让韩长老在正式收徒仪式前知晓实情,能仔细斟酌取舍。以免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自己为徒,那样日后她一旦得知实情时必然会迁怒于己。二来就算韩长老得知实情后改变主意,将自己重新发落到外堂;至少自己光明磊落,胸怀坦荡,不致于落个欺瞒师傅的罪名。
思虑清楚后,一直困扰着林雨的心结终于解开了。林雨如释重负般轻舒一口气,好像全身上下解脱了一幅厚重的枷锁般忽然间变得神清气爽,腰背也挺得笔直了许多。林雨不禁暗自感叹,做人还是要真诚坦荡才能无愧于心,纵使面对着广袤无垠的苍天厚土亦能傲然屹立。
不多时,飞舟在一片梅林边缘缓缓地停了下来。林雨跟着舞嫣云下了飞舟,心知已经到了韩长老日常生活修行的住所—悠然苑。
林雨好奇地向梅林望去,只见一颗颗梅树生长的枝繁叶茂,绿意葱葱,每颗梅树之间疏密有致,可是既不成行,亦不成列,错落有致中隐隐有种奇特的规律。
看到林雨好奇地打量着梅树林,舞嫣云水汪汪的眼珠儿灵活地滴溜一转,闪过一丝狡黠的意味。她指着这片梅林一本正经地叮嘱道:“林师弟,这片梅林可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它是师傅布下的迷幻阵法—幽梦迷魂阵。这阵法是师傅的得意之作。如果有人不知其中厉害而误入其中,必然会引发阵法,陷入阵法幻化的境象而不能自拔。阵法所幻化出来的境像非常逼真,身在其中若身临其境。无论是幻化出来的水、火、风、雷,还是感觉到的寒冷、炙热、花香、鸟鸣,以及本身的感官和痛觉等各个方面都无比真实。即使明知是虚幻假象,却找不出任何破绽。若是阵法无人主持,只会让人在幻境中迷失方向,无法走出来,但不会受伤。若是阵法有人主持,则会利用阵法幻现的境像针对陷入阵中之人的神魂发动攻击,使其心神失守,神魂迷失,最终导致神魂损伤,状若白痴疯子一般痴痴呆呆,疯疯癫癫,再也无法复原。”
舞嫣云停下话语,撇了林雨一眼,见他面容严肃,神色凛然,心知他已经被自己的话语唬住了。舞嫣云鲜红的嘴角轻轻勾起,两个迷人的酒窝清晰可见。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挺起本已高耸坚挺的胸脯,轻轻地拍了拍胸口,神气活现地说道:“不过有我在,就不会出问题的。接下来你要仔细瞧好我的步伐,一定要按照我的脚印走,绝不能出错。否则一旦引动阵法,解救起来很麻烦的。”
林雨认真地听着舞嫣云的话语,不经意间看到她得意洋洋的神情,和被她拍得颤颤巍巍的丰满胸部,一时愣怔地呆住了,感觉她此刻仿佛变成了一只骄傲的小孔雀一般。林雨心里又是好奇又是好笑,不知这位舞师姐今年多大了,怎么有时候表现得像个小女孩一般活泼可爱。林雨见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还在盯着自己,连忙点头应道:“舞师姐,你放心,我一定遵照你的吩咐行事。”
舞嫣云点了点头,轻嗯一声,娇俏的脸庞上显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丢下一句:“跟紧点。”然后她转过身当先行去。
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身影行走间莲步细碎,如扶风弱柳般摇曳多姿。林雨一时之间看得呆住了,不知如何按照她细碎的脚步前行。正自彷徨无措间,见她已行出丈余,林雨心急之下只好硬着头皮亦步亦趋地追了上去。
这片梅林确实是韩长老按幽梦迷魂阵布下的,可是进出极为方便容易,并非如舞嫣云所说的非要照着她的模样邯郸学步。可以将韩长老发下的特制阵牌激发后自由出入,或者按照步法口诀也可行走无恙。
舞嫣云虽然修行多年,但性情依旧单纯活泼,童心未泯。她如此吩咐林雨,也是有意为难捉弄他一下,好让自己把先前的羞恼郁闷情绪发泄出来。
舞嫣云行走时放出神识一直在暗中留意着林雨的动静。初时见他呆立原地不知所措的模样,舞嫣云心里暗自好笑,但也对可能看不到林雨学步的模样有些失望。当她几乎忍不住要回头催促的时候忽然发现林雨动了!舞嫣云忍不住好奇的心思回头看去,只见林雨照着自己的脚印别别扭扭地踩着碎步追了上来,那歪歪斜斜、手舞足蹈的模样就像一只蹒跚学步的笨熊般煞是好笑。
“噗哧”舞嫣云实在是忍不住了,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林雨见她失声娇笑,心知自己学步的模样肯定难看无比,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林雨满脸通红,尴尬地看着舞嫣云,讪讪地笑了笑,自嘲道:“舞师姐,我学得肯定很难看,让你见笑了。”
“咯咯咯,哈哈哈哈…”舞嫣云看着林雨尴尬的神情和自嘲的话语,顿时觉得满腔的郁闷都烟消云散了,惬意地开怀笑了起来。她笑得花枝乱颤,美丽的容颜如盛开的花儿一般娇艳动人,清脆悦耳的笑声在安静的梅林中飘荡开来。
“云儿,你又淘气了,还不快点带林雨进来见我。”一个柔和中带着丝丝疼爱意味的声音蓦然在梅林中响起。
林雨听着这声音不大,却清晰入耳,婉转动听,感觉甚是熟悉。这是韩长老在说话!听她话语中的意思,舞师姐刚才是在捉弄我!林雨一念及此,不由睁大了眼睛注视着舞嫣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有些生气着恼,又有些好笑。
舞嫣云一听到这声音立即收住娇笑,一双盈盈美目滴溜一转,飞快地向四周打量了一番,而后面容一整,瞬间又变成了林雨初见她时的端庄贤淑模样。她对着梅林深处行礼应道:“谨尊师傅之命。”随后,舞嫣云看着林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俏脸微红,丁香粉舌乍吐疾收,轻轻说道:“林师弟,刚才我和你开了个小玩笑,莫要介意。等会见到师傅的时候可不要多说什么。”
见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晶莹的眼眸里满是央求之色,林雨心里一软,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没关系,师姐放心吧。”
舞嫣云闻言嫣然一笑,开心地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现在随我进去吧。”
舞嫣云取出一块金属制成的令牌打入一道法诀,令牌立即激发出一片蒙蒙白光将二人笼罩。舞嫣云叮嘱道:“跟紧我,不要出白光范围。”
林雨连忙向舞嫣云靠近一点,与她并肩而立,回应道:“是,师姐,我知道了。”
二人在白光笼罩中向梅林深处径直行去。
一柱香之后,二人穿林而出。林雨眼前一亮,面前绿草如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其间花团锦簇,繁花似锦。一条清澈透明的小溪蜿蜒曲折地环绕着一片建筑群,里面楼台亭阁毗邻交错,精美绝伦。
小溪之上一座精致的小桥连通两岸。桥上婷婷玉立着一位窈窕少女正在向这边张望。
“舞师姐,你可回来了,让我们等了这么久。”看到舞嫣云和林雨二人到来,那少女娇颜绽放,满面欢喜地迎上前来。只见她弯弯的眉毛,柳月般的眼睛,娇俏可爱的小鼻子,红红的小嘴,肌肤白里透红,在阳光下莹莹生辉,笑起来如三月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她身着一袭浅绿色束身长裙,将她卓约饱满的身材显现得淋漓尽致。
“莲妹妹,是师傅让你出来的吗?她老人家还说了些什么?”舞嫣云笑吟吟地和少女打着招呼,试探着问道。
“师傅、苗姐姐和我一直在花园里聊些闲话。刚才师傅忽然说你已经回来了,让我出来迎你。”少女对舞师姐的问话不以为意,笑呵呵地道出实情。随后她亲热地拉着舞嫣云的手,一边向里走,一边指着林雨问道:“舞师姐,他就是师傅要收的新弟子林雨?”
舞嫣云一边走一边应道:“对啊,他就是林雨。”而后她回过头对林雨说道:“这是李惜莲妹妹,等你拜入师门后,得称呼她三师姐。”
见舞嫣云蓦然回首向自己介绍那少女,林雨连忙对李惜莲躬身行礼道:“李师姐好。”
李惜莲回了一礼:“林师弟好,不用多礼。”然后拉了拉舞嫣云的手,催促道:“我们快点进去吧,师傅等着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