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还记得赵家的孙女赵蓉吗?”眼看舞嫣云有意避开了,现在房里只剩下自己娘儿俩,曾氏便直接将话说到正题上。
见娘亲忽然提起赵家孙女,林雨心里莫名地咯噔一跳,他偷偷地看了娘亲一眼,只见娘亲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好像有什么难以处理的事情一般愁眉不展;又好像欠了别人一个大大的人情似的满脸的愧疚之色,林雨心里疑惑丛生,不解地问道:“赵蓉?记得啊,怎么啦?她出什么事了吗?”
曾氏淡淡地瞟了林雨一眼,接着自顾自地说道:“你应该知道她的年龄吧?哎,年节过后,她就双十年华了。别人家的闺女在她这个年纪早已嫁做人妇,相夫教子了,可是她却一直云英未嫁。你也知道,赵蓉那丫头模样清秀俊俏,又会持家,对长辈更是非常孝顺。所以这两年里,上赵家登门求亲的媒婆络绎不绝,几乎把他们家的门槛都要踩平了。可是,赵家不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家家世,哪怕是富甲一方的富贾豪绅,抑或是家世清白的书香世家,全部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听到这里,林雨心里忽然生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脑海里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初和赵家老小相处的种种情景。林雨隐隐感觉到赵蓉这事可能会牵扯到自己身上,但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娘,您知道赵家拒绝求亲的原因吗?”
曾氏似怨似怒地白了林雨一眼,伸出一根芊芊玉指在林雨的额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嗔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娘跟前装糊涂啊?赵家的意思你会不明白吗?还不都是因为你!赵老爷子早就相中你了,等着你回来做他的孙女婿呢!”
林雨的脑袋里顿时一懵,他没有想到这事儿竟然真地牵扯到自己身上来了。他的脸上显现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喃喃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我都两年没有回家了啊!他们竟然还在想这心思?”
看到林雨满脸的无奈表情,曾氏忽然展颜一笑,说道:“雨儿,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喜欢赵蓉吗?”
林雨被这忽如其来的一问给问得神情一愣,疑惑不解地看着娘亲,不明白娘亲究竟是什么意思。
曾氏兀自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唉,其实,为娘这也是为了你着想啊!你今年也不小了,已经十八岁了。旁人似你这般年纪都已经娶妻成家了。”
见林雨张口欲分辨什么,曾氏对他摆了摆手,阻止了他,接着说道:“当初,你极力交好赵家,娘亲明白你的意思。你无非是希望当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和你爹爹能多个人家走动;若是有个意外,也能得到武艺出众的赵家老小的保护。”
曾氏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赞赏地看了眼林雨,眼神里满是欣慰和骄傲:“所幸你的眼光还不错,赵家老小都是些实在人,为人正直善良,对人热情实诚。这两年和我们家相处得极为融洽,两家彼此走动的非常频繁,相互间的关系亲如一家人。”
林雨听到娘亲的这番话,感觉非常欣慰,脸上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
曾氏柔和的眼神忽然一亮,语气也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在和赵家老小的交往过程中,娘亲无意中发现他们家的孙女赵蓉和我非常投缘。娘亲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她好像我的亲生女儿一般,对她有种莫名的好感。她的人长得既水灵,又漂亮,还有一身的好武艺;虽然她读书不多,但深知为人处事之道,尊老爱幼,又善于持家。将来,她若是出嫁成婚的话,肯定会是一个贤惠孝顺的好媳妇儿。于是有一天,娘忽然有了个想法,若是能让她嫁给你,那该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听到这里,林雨心里“噗通”、“噗通”的狂跳起来,他的脸色也立即变得像个苦瓜一样,一脸的紧张神色。
看到林雨的紧张表情,曾氏不由对他慈爱的一笑,伸出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说道:“你就放心吧。虽然当时娘亲有意给你定下这门婚事,但考虑了半天,始终拿不定主意;最后和你爹爹一合计,决定还是等你回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再做定论。”
听到娘亲的这句话,林雨一直提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不由自主地舒了口气,暗道:好险!要是娘亲真的在一时冲动之下为自己定下这门婚事,那现在自己可就麻烦大了。
“结果,赵蓉的婚事就这么给耽搁下来了。一来,有赵老爷子早就看中你的缘故;二来,也可能由于他瞧出了娘有心撮合你和他家孙女的心思;所以赵老爷子拒绝了所有上门求亲的媒婆,摆明了是要等你回来娶他孙女。唉…”
曾氏又是感慨,又是叹气,惋惜、愧疚之情溢于言表。不过,她终于把赵蓉婚事的前因后果完整的说了个清清楚楚。接下来,她又是欣喜,又是担忧地对林雨说道:“两家人日也盼、夜也盼,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谁知…你竟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回了一个天仙般的少女。娘看得出来,那舞小姐对你是一往情深,为娘打心眼里为你高兴。唉…可能这就是缘分吧!可是…赵家那边怎么办?赵蓉等了你两年啊!一个姑娘家的大好青春给白白地浪费了最美好的两年时间,这让娘于心何忍?又怎么再去面对赵家老小?”曾氏说着说着,晶莹的泪水早已不知不觉地顺着她那清秀的脸庞不住地往下滑落。
看到娘亲伤心为难的模样,林雨心里一疼,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娘亲脸上的泪花轻轻拂去,柔声说道:“娘,您别着急。这事既然是因我而起,赵家那边就由我去给他们说清楚。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的,一定不会影响到我们和赵家的亲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