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走,宴青正好从山上下来。
她先去给曹都买了一身衣服,从头到脚都重新买了一遍。
曹都生的实在不错,那张脸穿黑色的,就显得霸气侧漏,一个眼神冷冰冰的就能让人害怕,穿一身蓝色的,就温柔斯文起来,凤眼也含着水光,显得十分多情,像是春日里的湖水。
没有他穿着不好的。
宴青把他当儿子打扮,差点赤橙黄绿青蓝紫都来一套。
不过最后还是打住了,只买了一套低调的蓝色和低调的灰色。
虽然穿在他身上,都不怎么低调。
张玉看的啧啧称奇:“这家的衣服精神,不错,穿着好看,我也买一套吧。”
宴青心想大兄弟,你这自我感觉是不是过于良好了,这不是衣服的关系,是人的关系啊。
她强行拉走了张玉,张玉还十分不满,认为宴青是在阻挡他发光。
他在心里想师姐不会是喜欢我吧。
不仅跟着我流浪,逃亡,现在还要把我打扮的灰头土脸的,一定就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的亮点吧。
他不由用多情的目光看了宴青一眼。
师姐,对不起,我想先立业再成家,只能对不住你的一片真心了。
宴青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心想这小子又抽什么疯?
她要是知道张玉在心里想什么,能一巴掌把他扇到马六甲海峡去。
客栈里人不多,现在就不是吃饭的时候,倒是有不少人在这里喝茶兼评论时事,仿佛自己也是朝中大佬。
张玉在吃东西上面比宴青还不讲究,一点都没有富家子弟的自觉,只要能吃饱就行,都不知道他在钦天监做学员的时候吃了多少苦。
宴青看一眼曹都,想着第一次给人家吃饭,必须得吃点好的。
只要吃上好吃的东西,人就不会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在病危之时,只要还能吃饭,就还有救。
食物是活下去的动力,一顿不行,就多吃一顿。
她特意点了几样招牌菜,最后吃的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张玉,饭都吃了三碗。
“这个厨子做饭做的不错,跟我家里的一个厨子做菜风格有点像。”
张玉砸吧嘴,回味起来。
宴青皱眉:“等等,你家有几个厨子?”
张玉道:“八个做菜的,每个菜系一个,还有两个点心师傅,扬州的。”
宴青:“”
她很想问问他们家要不要天师去做法,她实在是非常的想留在他们家。
张玉又加了一记暴击:“不过这几个厨子我都吃腻了,后来我想让我爹换,他一直都不肯,我就出来了,我出来之后他还来找我,说给我换十六个,让我回去。”
宴青:“”
闭嘴吧,你这样很容易没朋友的。
不说别的,就说你们家这个有钱程度,你成天的跟个流浪儿一样就很离谱。
而且这一家子都很离谱,如此有钱的一个独生子,竟然没有养成一个纨绔子弟。
“你要不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带曹都出去玩一会儿。”
她实在不想带上张玉了。
张玉也不想去:“街上有什么好看的,等到了金矿我带你们去看金矿去,金灿灿的”
宴青拉着曹都火速的走了。
天寒地冻,宴青挣钱一般般,但是花钱可是一把好手,她给自己买了帽子,又觉得曹都带帽子不好看,给他买了一副手套。
曹都成了她的儿子。
系统:“你这画风有点不对啊,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发展惊天动地的感情吗,怎么你又养起儿子来了。”
“我什么时候发展过惊天动地的感情?”宴青疑问。
系统:“”
它忘记了,它能够看到世界的后续发展,但是宴青是看不到的。
“岱山,你这个字是你母亲取的吗?”
宴青问。
曹都摇头:“我自己取的。”
他出生之后,就被送走了,母亲连看他一眼都没有看到,他记得母亲曾经在门口看过他一次,后来有了别的孩子,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不过没关系,该死的人总归是要死的,而他现在自由了,而且拥有了最好的东西。
他拿着手套,往身后慢吞吞看了一眼。
宴青也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曹都摇头:“没什么,这个是什么,可以吃吗?”
他指着一串糖葫芦。
宴青不吃这玩意儿,所以他也没见宴青吃过,确实不认识。
“糖葫芦。”宴青迅速买了一串给他,拉着他东游西逛。
街上的小姑娘们看着这两个小公子,已经看的目不转睛了。
一个比较瘦弱,但是姿态风流,言谈之间都是笑意,眉目温柔,另外一个高高瘦瘦,眉似剑,目似星,动作之间一派贵气。
她们也冲着宴青不住的笑,时不时的掉个手帕什么的。
宴青笑呵呵的,捡了一条接一条的手帕,最后腰都直不起来了,直接靠在曹都身上,冲着掉手帕的小姑娘笑。
“姑娘,我也捡累了,要不我请你喝个茶吧。”
小姑娘朝着她甩了一下帕子,娇笑一声“讨厌”,轻飘飘的跑了。
曹都感受着宴青身上传过来的温暖,感觉自己冰凉的皮肤也跟着暖和了起来。
但是宴青只靠了一下,就起开了。
很遗憾。
曹都若无其事的往嘴里塞了一个糖葫芦:“甜。”
宴青道:“甜的掉牙,还有糖人,更甜,你喜欢吃甜的,我给你买一个。”
曹都点头。
他确实喜欢吃甜的。
等回到客栈,他们已经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好在张玉家里有金矿,不用发愁钱的事情。
“我们在这里住两天再走,我觉得这里的风景实在是很不错。”
张玉趴在窗户上说话。
风景确实不错,街上的小姑娘们你来我往,不仅活泼,而且大方,一点都不像京都的,不小心碰到一下,都像是被脱了一层皮一样,要死要活。
宴青也没意见,晚上三个人两间房,宴青一间,曹都和张玉睡一间。
半夜的时候,张玉迷迷糊糊感觉曹都好像是起身了。
“怎么了?”
“起夜。”
曹都的声音有点冷,也有点低,散发出一种十分危险的气息。
但是张玉一无所知。
他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心想屋子里不是有尿桶吗,这么冷的天,干嘛还去外面。
但是这个想法也只是一个念头,他很快就又睡着了。
他的惊醒也很奇怪,莫名的就心里一惊醒了,这和他从前雷打不动的睡眠实在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