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峰走了。
一个头发花白脊背微微佝偻的老头步履蹒跚地走在去住云南的山路上。
柒峰决定走最后一趟。他想给下线们一个交待。他没有办法让自己停下来。这一次杨孝文的事他被迫停了两个月,这让他六神无主。他觉得自己需要干点什么,不然强烈的失落感会将他撕裂。但是柒峰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柒峰年青时当兵,入党,读大学,转业后分配到局机关工作。后来朋友邀约他合伙做生意,在山东造纸厂拉了一卡车铜板纸卖给彩印厂,彩印厂迟迟不付款,柒峰也就无法付款给造纸厂。为此山东警方把柒峰抓回山东,柒峰为此蹲了三年冤狱。后来怀恨坐满三年“劳教”冤狱的柒峰在印刷厂厂长的身上坎了几刀,柒峰也再次入狱。当柒峰刑满释放,他的思想,他的言行,他的情感都不属于这个社会了。他老了,他过时了,他失去了自己,他的灵魂已深深烙下了“罪恶”的印痕。
柒峰走了。
现在真的是到了结束的时候。柒峰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他生活了一辈子的城市。他带走了他自己,带走了他昏暗的生活。这个城市从此少了一个坏人,少了一个罪人,少了一个孤独的老人。也许他有不舍,有牵挂,有眷恋。他生前无家可归,死后也是孤魂野鬼。但是……
柒峰走了。
他成为一个故事,令人唾弃的故事。
人生,是一部不可修订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