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华无奈的看着祭遵道:“我说大哥,你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秀恩爱啊。”祭遵无辜道:“我并没有啊。”祭遵起初也不知道丽华这秀恩爱是什么意思,跟丽华呆一起时间久了,也明白了。
丽华白他一眼道:“还没有啊。你瞧瞧你们,伯姬姐姐就问一下你的大名,你就赶紧把你夫人也说出来。这是无论走到哪,她都与你一道的节奏啊。”
伯姬戏谑道:“丽华妹妹也无需羡慕,你也定会找到一个这么对你的人。我三哥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丽华扶额道:“伯姬姐姐,为啥你整天推销你三哥呢?”
伯姬笑道:“我三哥好啊,你要是答应做我三嫂,我还至于一直推荐他吗?”
丽华赶紧跑过去拉着陈氏道:“陈姐姐,你瞧瞧,那女子疯了,整天想着把我跟她三哥凑在一起。想当媒人想疯了啊这是。”陈氏噗嗤一声笑了。
伯姬走过来伸出手欲呵她痒痒道:“你说什么?”丽华正想跑,有人来报阴兴请祭遵过去。祭遵一走,伯姬又在那儿唠唠叨叨的说刘秀的好。
丽华颇为无奈,也不知这伯姬到底怎么了,这一段时间一直夸她三哥,“伯姬姐姐,你三哥优秀就优秀,你可不可以不要整天说。难道你想以后我看到你三哥也跟见了邓奉一样?”
陈氏笑道:“丽华,你也不小了,也该选个如意郎君,嫁了。”丽华无奈道:“陈姐姐,我还没及笄呢。我哪儿不小了。我是想找个对我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种,邓奉不是。至于刘文叔,他也不是,甚至他的心都未必给的了我。”伯姬忙道:“谁说的?我三哥可不是那种人。”
丽华笑的有些飘渺的望着一枝开的很是艳丽的桃花道:“世事无常,有些时候不是所有事都由人说了算的。更何况,人都是会变的。你能说你三哥富贵了就不会改变吗?贵易交,富易妻。呵呵,可不是人胡乱说的。”伯姬极力反驳道:“那就算这样,你怎么知道我三哥会富贵呢。”
丽华看着外面的一只飞在花丛中的蝴蝶淡淡道:“不是所有蝴蝶都会比翼双飞的。更何况,你三哥可不是蝴蝶。他绝非池中之物,将来总有一天会遨游于天的。而我只想做个蝴蝶,每天自由自在的飞在花丛中。所以对我来说,他非良配。”
伯姬奇怪的道:“你的意思是将来我三哥会很厉害?”丽华也没回头,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伯姬还是道:“不太可能吧,虽然我很看好我三哥,可是大家都觉得他胸无大志,只知稼穑。你说我大哥还有人信。”
丽华知道有很多人都想不到刘秀会龙游于天,可不是想不到就不会发生的,于是淡淡道:“不是你大哥,你大哥有时锋芒太露。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反而你三哥很知道藏起自己的光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才是那个能笑到最后的人。”
伯姬还是疑惑道:“是吗?”丽华轻点黔首道:“你若不信,就好好看着吧。看我说的是否正确。”
时光荏苒,很快丽华就到了15岁。丽华对及笄礼还是很好奇的。
笄礼,是汉民族女孩成人礼,嘉礼的一种。俗称“上头”、“上头礼”。笄,即簪子。自周代起,规定贵族女子在订婚(许嫁)以后出嫁之前行笄礼。
一般在十五岁举行。如果已经成人的女孩子迟迟未许嫁,那么到了二十岁也必须行笄礼。《礼记·内则》郑注:“其未许嫁,二十则笄。”也就是说,一个女孩子到了十五岁,就随时可以许嫁,也随时可以行笄礼了。如果许嫁时已经行过笄礼,则无需再行。如果还没有行过,则必须行笄礼才能够被夫婿家以“亲迎”之礼接走。未行笄礼的姑娘,不能嫁人。如果一个姑娘长期待字闺中,那么最迟到了二十岁,不论有没有许嫁,都要行笄礼以正式确认其成年。也就是说,一个女孩子就算嫁不出去,也不能一辈子处于总角、无字的“未成年”状态,必须以笄礼这种成年仪式加以确认。
这天,丽华早早起来沐浴,穿上邓氏早早为丽华准备的采衣,坐于东房等候。她就派林汐去看看过程,回来告诉她。
邓氏站在东面等候宾客的到来,阴巧曳是丽华的堂姐,担任有司,托盘立于西面。宾客都在大厅外等着。今日的宾客可真不少,丽华貌美之名,早在新野传遍了,因此有不少人是来一睹丽华芳容的。
丽华的师母严氏是正宾,严氏一来邓氏上前迎接,相互行正规揖礼后入场。严氏落坐于主宾位,宾客都落坐后,邓氏才就座于主人位。
邓氏起身,简单致辞道:“今日,小女阴氏丽华行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下面,小女丽华笄礼正式开始!”稍顿了下道:“请小女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伯姬是她的赞者,只见伯姬走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丽华缓缓走出,至大厅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伯姬为其梳头,然后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严氏先起身,邓氏随后起身相陪。严氏于东阶下盥洗手,拭干。相互揖让后严氏与邓氏各自归位就坐。
先是初加。丽华转向东正坐,阴巧曳奉上罗帕和发笄。严氏走到丽华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跪坐下为丽华梳头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原位。伯姬为丽华象征性的正笄。丽华起身,宾客们向丽华作揖祝贺。
丽华回到东房,伯姬从阴巧曳手中取过衣服,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发笄相配套的素衣襦裙。伯姬问道:“丽华,你可紧张?”丽华笑着摇头道:“不紧张。”伯姬像看怪物一样看了丽华一眼,“你居然不紧张。”丽华笑笑不说话。
丽华着襦裙出房后,面向观礼之人略施一礼后面向邓氏,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一次拜。这次是表示感念父母养育之恩。
然后是再加。丽华面向东正坐,严氏再洗手,再复位。有司阴巧曳奉上发钗,严氏接过,走到丽华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伯姬为笄者去发笄。严氏跪下,为丽华簪上发钗,然后起身复位。伯姬帮丽华象征性地正发钗。
宾客们再向丽华作揖。丽华回到东房,伯姬取衣协助,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丽华着深衣出来再向来宾展示。下面立马就有叫好声,丽华很淡定的面向严氏,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二次拜。这次是表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接着便是三加了。丽华面向东正坐,严氏再洗手,再复位。阴巧曳奉上钗冠,严氏接过,走到丽华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伯姬为笄者去发钗。严氏跪下,为丽华加钗冠,然后起身复位。伯姬帮丽华正冠。宾客们再向丽华作揖。
丽华又回到东房,伯姬取衣协助,去房内更换与头上钗冠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
丽华着大袖礼服、钗冠出房后,向来宾展示。邓奉居然在下面吹口哨,丽华很是无语,就算你是现代人,好歹注意场合吧。于是淡淡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面向管仲画像,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三次拜。
阴巧曳撤去笄礼的陈设,在西阶位置摆好醴酒席。严氏揖礼请丽华入席。丽华于是站到席的西侧,面向南。
严氏向着西边,伯姬奉上酒,丽华转向北,严氏接过醴酒,走到丽华席前,面向丽华,念祝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丽华行拜礼,接过醴酒。严氏回拜。
丽华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后持酒象征性地沾嘴唇,再将酒置于几上,阴巧曳奉上饭,丽华接过,象征性地吃一点。丽华拜,严氏答拜。丽华起身离席,站到西阶东面,面向南。
然后就是取字了。严氏起身下来面向东。邓氏起身下来面向西。严氏为丽华取字,念祝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卓言。”丽华答:“卓言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丽华向严氏行揖礼,严氏回礼。严氏复位。
接下来,就是聆训了。丽华跪在邓氏面前,由邓氏对其进行教诲。丽华静心聆听,在邓氏说完后道:“儿虽不敏,敢不祗承!”。对邓氏行拜礼。
然后丽华立于大厅中央,先后行揖礼于:严氏、客人、乐者、阴巧曳、伯姬、观礼者,邓氏。她们都微微点头示意即可。
丽华立于邓氏身侧,所有人都站起来了。邓氏面向所有参礼者宣布:小女丽华笄礼已成,感谢各位宾朋嘉客盛情参与!并与丽华向全场再行揖礼表示感谢。至此,笄礼终于结束。全程丽华都尽量目不斜视,规规矩矩的,还真是累人。
没想到,很多人都没走。丽华很是奇怪,倒也不太在意,送走了伯姬,正往回走,无意间朝客房看了一眼,不禁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