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君一走,弋月赶紧去看肖女,谁知她竟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有半杯水酒。
“肖女,你若是想歇息就到床榻上去。”
肖女边摆手边嘟囔,“姐姐不要管,就在这待会。”
弋月没办法,拿了件薄衫给她披上,然后又把酒杯拿走,“肖女,你在这先歇着,我一会就回来。”
随后听到肖女模模糊糊说了一句“知道了”她这才离开。
外堂中络绎不绝的仙君,数不过来的贺礼,无一不是为她诞辰准备的宝贝,可就算这些东西再是天下难寻,在她眼里与这珠瓦砾烁没什么区别。
慢慢的静下来,各路的神仙来的差不多了,弋月有些疲倦的靠在椅子上,沉声道,“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这些。”
屏风后面发出轻微的声响,算是回应。
“我想想要的?”
“我要的是像肖女所总拥有的光环,真正的可以触摸到的。”
“可是我没有。”
“并非你没有。”低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谁也不会知道,从刚才开始,这里一直多一个人。
“呵呵,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谴责我?”弋月笑的有些苍白。
“并没有任何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有时候拥有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对你而言,确实是拥有太多,但到了什么都实现的那天,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屏风后的人走出来,丝毫不介意会不会被谁发现。
银色的面具似乎有些变化,冷峻的眼色多了些柔和,倒透出美丽的韵味,而那薄弱的气息,让人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练成了?”弋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大约是吧。”
“没人能有你的本事。”
元辰抬手摸了摸面具,“多亏了你。”
“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些。肖女还在我这里,你还是快些离开吧。”弋月看了一眼门口,确定没什么动静后这才稍稍放心,不是她不信任谁,而是因为深知和了解。
“你的诞辰……没什么可送的,东海得来的碎屏珠,用来观赏还可以。”
小小的珠身,如琉璃般明亮璀璨,若是多碰它两下,身体便增长一倍,再摸两回,又缩到原来大小,有些调皮的意味。
“倒真是个可爱东西,我收下了。”
元辰走出明月宫,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连续转了几个弯道,直到周围没人烟稀少,他这才停下,然后回身看着跟踪他的人。
这应该不算是跟踪,因为某仙女连躲的意思都没有,就这样大摇大摆走过来的。
两人互相审视着,似乎有一种谁先开口谁就输的比试。
不过从他这个角度看,肖女似乎有敌意,而且敌意还不小。
“不知位公主找在下何事。”终究,还是他先开口。
“你知道吾?”
“倾天苑位公主,有谁不知道?”
“那你是谁,跟弋月姐姐什么关系?”肖女的架势,似乎只要元辰说一句跟弋月有什么关系便会有血光之灾。
“位公主以为什么关系?”
肖女不语,她要是知道就不跟过来的,谁让她刚醒就听到二人谈话,如此诡异,而且比起谈话,此人更诡异。
“公主追出来就是为了此事?”元辰有些好笑,难道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一路追到这?
“这件事还小吗?你出入弋月姐姐宫中,而且行迹可疑,为了弋月姐姐,也为了风君,吾必须弄清楚。”肖女打量着元辰,把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是怕别人认出他?不由又问了一句,“你戴的面具是什么意思?”
元辰紧抿着嘴,似乎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你不是天界的仙君。”肖女很肯定的说道。
“公主何出此言?”
“吾没有见过你。”
这么简单的回答当做理由也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天界众仙,不一定都被公主见过。”
“吾不需要一一看过容貌,哪怕隔着两条条弯道,吾照样分辨的出。”
元辰微勾唇角,“位公主倒是好本事,我确不是天界的。”
“所以呢?下一句不该告诉吾你是哪里的么?”
“公主太过聪明,所以我没打算告诉公主。”
肖女摸着下巴点点头,并没有因为他拒绝的话而生气,反而像是在思考,“这语气倒是有些像某人。”
“某人?”
“是啊,跟你差不多,法力也很高,但大约照你还差那么一点。”她忽然发现自己无论走到哪里,做什么事,都能把空凡拿出来比上一比。
“公主说的是谁?”
“这与你无关,对了,你还没告诉吾你跟弋月姐姐到底什么关系。”她差点把正事忘了。
“公主很介意这件事?”
“当然。”这对她来说是毋庸置疑的事。
“我与弋月公主的关系,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告诉位公主。”
“这个还有期限?不过……”肖女拧着眉慢慢靠近,小鼻子一抽一抽,“你身上怎么什么味道都没有?你到底是妖还是仙,亦或是魔?”
“位公主认为我是什么?”
“你们不要总把问题抛给吾好不好?这样很烦人的。”
元辰微愣,他们不应该是敌对状态么?怎么成了普通见面的对话一般?
“吾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总之离弋月姐姐远一些。”
“为什么?”
“因为弋月姐姐在吾心中很重要。”
来回周旋似乎是种会上瘾的东西,一边是忘了来的目的,一边是忘了离开的时间。
“重要?何为重要?”
两人之间只有两步的距离,肖女微微抬首,忽然很想揭开此人的面具,面具下是张怎样的脸?俊俏还是英朗?邪魅还是阳刚?或者有条深深的疤痕?所有的可能在一瞬间几乎被她想了一个遍,但没有一个符合她想象的标准。
恰好,她也没有揭人秘密的习惯。
突然元辰往后退去,与肖女的距离越来越远,然后转身,消失。
肖女紧了紧手中的玉佩,眼中一丝狡黠闪过,她从来不做亏本的交易。
回到倾天苑,肖女把瑾薰单独叫进屋中,把玉佩递给她,“看看这件东西,识得吗?”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对瑾薰就是这个意思。
瑾薰紧皱着眉,明明从哪里见过,却不能明确的说出。
“没关系,慢慢想,吾不着急。”
“公主,您这东西是哪来的?”
“从别人身上摘下来的。”她并不觉偷偷摘下来谁身上的东西是件不光彩的事,不过想想那人突然发现身上的东西没有了而纳闷,怎么说她都有些得意。
瑾薰把玉佩翻过来覆过去,最终在一点小小的刻字上发现了什么,只是这字刻的太古老,她不识得。
“公主,这里有一字,我…不认识。”
肖女拿过来仔细瞅了瞅,但已然这内容是在自己所知范围内,不禁心底暗骂了一声,做个玉佩还要耍个心机。
“公主不如去找禁君上仙,他知道的多,大约会知道。”
“你这么一说吾想起来了,你去给他送去。”肖女决定整件事就交给瑾薰去做。
一直没有得到肖女的亲口原谅,如今就算是什么都不说,只让自己帮她做事,就已经很高兴了。一个叩谢,赶紧跑了出去。
“公主。”清言幽怨着一张笑脸走进来,刚才她不是没看见,至今为止,一直是她在肖女身边。
“怎么了?”
“公主当真相信瑾薰?她可是妖……”
肖女一个眼神压过去,吓的清言赶紧闭上了嘴。
“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起。”
“…是,清言知错。”
“你想说什么吾都知道,该怎么做吾心里清楚,你大可不必为了此事瞎想。”
清言似乎仍不放心,立马红了一双眼,她知道肖女最吃这一套,于是故伎重演。
“哎……言儿,你最近可是有些不可爱呢。”
清言由委屈转为惊恐,“公主的意思……”
“算了算了,你就当吾什么都没说。”她可不想说什么伤人的话,只是让她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其实她常常觉得瑾薰和清言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硬要说明白,瑾薰更像是以前的清言,有些谨慎小心,但也有着自己的主见。心里的嫉妒谁没有,但要看处理得当与否。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呢,在她什么都没发现的时候?
清言小声的啜泣了一会,大约是在啜泣的过程中明白了什么,说了一句知道了,便退了下去。
“公主,衣服做好了,是否要现在给风君上仙送去?”
肖女只对着仙婢上的衣服瞟了一眼,看着还算可以,便招了招手,“去吧。”仙婢刚想要出门,她又突然出声阻止,“这衣服谁做的?”
小仙婢似乎是被吓坏了,连头都不敢抬,弓着身子唯唯诺诺的说道,“回公主,是清言仙子送到司衣坊的,司衣坊刚刚做好。”
肖女拎起一个边角,往下一抖,飘逸如羽,轻盈如纱,“不错,这件外衫倒是可以。”
“送去吧,给风君说,就说吾要他多准备些千年珍酒。”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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