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瞬间染满胸前,像是开了一朵黑色的大花,在那大红色的宫装之上,显得格外诡异与凄凉……
毒素进入身体的速度很快,欧阳十九已经站不稳了。
她踉踉跄跄的,最终还是倒下。
“十九!”耳边传来的是曲怀风惊慌失措的声音。
他将欧阳十九紧紧的抱在怀里,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欧阳十九会自尽!他错了!错的荒唐!错的离谱!
“怀……风……”欧阳十九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曲怀风抱得她更紧了,“我在我在!”
“我……难受……,抱紧……点……”神情涣散,欧阳十九已经快到极限了。
“好!”二话不说,曲怀风又搂的紧些,将她拥进胸膛。
凤长兮逃了,他知道,如果现在去追他还能赶上。
可是欧阳十九快不行了,他也知道,她是故意给凤长兮拖延时间的。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想放开她……
就这样吧,能陪她走最后一程也是幸福的……
十九啊……曲怀风的眼泪最终还是掉下来,他想,你还是忘了我了,你可知道,我们的第一次相遇,是我伤重,而你救了我……
而不是在凤来皇宫啊……
可是欧阳十九不知道……
很快,欧阳十九的眼神渐渐空洞,思绪渐渐游离,她知道,自己不行了……只是没想到自己最后竟还是为了凤长兮而死。有时候她想,若是她没有去上华镇,也没有吸食那异世果,是不是就不会遇见凤长兮。他也就不会说那句“有我呢。”如此,她也不会爱上她,她的功力不会散,她的惜恩不会背叛她,她也不会几次命悬一线,她的孩子更不会滑掉,她现在也许还是那个有点倔强,有些高冷,但也活的很好的欧阳十九……
不过现在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欧阳十九微微合上眼睛,若有来生,她定要将欠她的都讨回来……
“十九……”曲怀风呢喃出声,却再没了欧阳十九的回应。
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曲怀风就那样抱着欧阳十九,一直坐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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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界大陆。
在这浩瀚的土地上,屹立着四大国:玉芝国、凤来国、彩石国、乐灵国,他们分别占领着东南西北四大版图。余下的还有一些不出名的小国。
凤来国位居四大国之首,其人文昌盛,生产书法字画,并以此与其他国家有着经济上的往来。
凤来国公元十九年。
这一年是凤来国大旱的第三年,庄稼颗粒无收,百姓尸横遍野。原本应该人头攒动、人来人往的集市也没有了昔日的繁华,往日的吆喝声不在,只剩酒馆、茶馆或一些做生意的铺子的招牌旗帜在节日下垂着,偶尔一阵热风摆动两下也再没了动静。店里的小二哥也是打着瞌睡,一点儿也没有迎客的准备。
然而这还算好的了,距离集市再远点的村落严重的已无人家,情况好的也只剩一些老人或趴或躺在自家门口,一副了无声息的样子。几个小孩光着膀子去村里水井那里。因为瘦黑,所以显得眼珠子极大,他们紧紧地趴在井口往里盯着,仿佛这样就能盯出水来,然而水井干涸,里面有的也只是残枝败叶与尘土。受不了太阳的毒辣,小孩子们很快就离开了。
皇宫里,朝堂上。
“诸位爱卿,还有本要奏么?”浑厚的声音来自大殿上堂一位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君王。约莫三四十岁,却英气逼人,岁月仿佛没有从他身上经过,却平添一份威严。只是细看之下,不难发现那眉宇间抑制不住的浓浓的疲惫感。
他就是凤来国当朝皇帝凤古煌。
这时,朝臣中一位文官转了转眼珠偷瞄了下其他大臣,定了定神,毅然站了出来,作揖。
“皇上,臣赵忠,有本要奏。”??
凤古煌大手一挥:“准奏。”
“皇上,大旱三年,百姓民不聊生,边界各国又虎视眈眈。城中百姓,壮年男子为求自保纷纷参军,剩下的老弱病残居多,妇女小孩也是相依为命。而且三年大旱,国库也早已空虚,这样下去……这样下去……”赵忠说着说着,抬起头,看着凤古煌,继续说道:“皇上,必须想办法求雨抗旱啊!不能再拖了!”
赵忠一脸的焦急与诚恳,说完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随即,其他大臣也一齐下跪,齐声高呼:“皇上,不能再拖了!”
凤古煌闭着眼,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像是凝思了一会,沉重而又无奈地说道:“爱卿所言极是,朕也为此寝食难安。只是天之大旱,非人祸可避可免,它是天灾。我们能做的也只是最大程度的降低它对百姓的影响、对国家的危害。先前我便说了,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官宦贵族,都要尽量节省,边关将士的供给一定给足了,不能让他们有后顾之忧。其他的,也只能看天意了,不过,占星师不是说了么,大旱三年,如今已是第三年。朕相信,这样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长了。”
“陛下!”还是那赵忠,“眼看大旱三年,期限将满,可……可依然没有要下雨的迹象。臣惶恐,容臣斗胆说一句,万一占星师的卦卜的不准,那该如何是好?毕竟,占星师卜卦出错在以前也是有过的,臣恳请皇上早做打算,以免届时措手不及啊!”说完,又向凤古煌拜了拜。
占星师,据说是在凤来国建国后才有的职务。起初,凤来国不叫凤来国,也不是由凤氏家族统领江山,只是前朝最后一位君王实在是荒淫无道,惨绝人寰。弄得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相传有一次,前朝昏君沉溺酒色,滑天下之大稽,带着妃子,歌舞等酒色,在朝堂之上,边上朝边饮酒作乐。看不下去直言进谏的大臣都被拖出去斩立决了,搞得其他大臣敢怒不敢言。
就在这个时候,金光突现,天降凤凰,口吐神火,在一瞬间就灭了前朝君王和他的那些妃子们。随后,从凤凰的背上走下一位少年,手握宝剑,直上帝王的宝座。此后凤凰便成为了凤来国的灵兽。
而凤凰在少年即位之后便消失在天际,只留下一堆火种,火种燃烧之际,渐渐形成人像,最后走出一位少年。
他就是凤来国的第一任占星师,是凤凰亲自留下了的,意在帮助凤来国预测国运的好坏,以保凤来国可以千秋万世。
占星师一生只能预测国运一次,且本着天机不可泄露的原则,测一次已是逆天,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一个占星师陪伴一代君王。
起初,占星师的预言很准。可后来随着占星师的代代相传,出现一些占星师不如先辈。有的虽贵为凤来国的御用占星师,到因为道行不够,国运预测的并不准,或是算到了却在时间的先后上有着很大差异,所以也就有了赵忠的担心了。
其实凤古煌对旱灾也是格外重视,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厉害,只是,就像他先前说的,天灾,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再者,他是一国之君,很多时候,不管大臣有怎样的疑虑与担心,他都必须振作。哪怕心中有再多的焦急与无助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是王,他不可以迷茫。
只是现在,看着朝堂上大臣们的反应,凤古煌知道,必须得给他们一个说法,而且自己也想搞清楚,这旱灾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凤古煌一招手,站在一旁的太监近了近身。
“宣占星师月如恒上殿。”
“诺。”太监福了福身,后退几步,扯尖了嗓子喊道:“宣!占星师月如恒上殿!”不知道是不是太监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感,他的最后一个“殿”字尾音拖得特别长。
凤古煌正坐在龙椅上,两手放在两旁的扶手上,脸色比先前更加严肃,之前的疲惫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凝重感。凤古煌知道,他将面对的不是占星师月如恒,而是整个凤来国的国运,包括生死存亡。
他,怠慢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