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锻坊准备正式开炉点火的时间,将在锻坊举行盛大的典礼仪式。一大早,陆游跟赵士程一起开始迎接宾客。整个锻坊张灯结彩的,比村子里过年还要热闹。在山脚下,又请了戏班的人连唱三天大戏。听说这锻坊是濮王府的世子爷为首开的,越州府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没等人上门邀请就全部都赶来参加了典礼仪式的了。各大钱庄、有业务往来的人更是不敢怠慢,纷纷前来恭贺,一些小股东也是亲自来观看。一时间,整个村庄都是热闹非凡。
由唐氏带队,陆府的人都差不多全部出动,一个个穿好节日的盛装,来观看典礼仪式。“快看,叔叔在那儿。”陆彪一手拉着奶奶的手,一手指着陆游道。
赵士程看到了唐氏,过来打招呼,“伯母,你也亲自过来了啊?”
“世子爷,我们也是过来凑凑热闹的,你们忙吧。”唐氏笑了笑。
陆游也赶过来跟母亲请了安,然后跟顾盼盼说:“嫂子,你带母亲去戏台看戏吧。这锻坊有规矩的,女人不得进山。”
“这规矩我们知道的,今天母亲高兴,我们就在附近看看,不会坏了这规矩的。”
陆游又对陆彪说道:“小家伙都长这么高了,你爹爹在陪客人呢!你等下跟奶奶去看戏吧。”原来陆淞跟陆宰一早就来了,正在陪知府、知县等人。
这时,司仪大声喊道:“吉时已到,请各位大人、老爷入座。有请陆提辖给大伙请几句。”陆淞不好推脱,站起来讲了一段热情洋溢的、赞美祝贺的话。
司仪又大声喊道:“有请大东家世子爷、知府大人一起为锻坊开炉点火仪式剪彩。大家欢迎。”
赵士程便起身来,接过司仪人员递过来的剪刀,与越州知府一起剪断了大红绸带上的红花。
司仪又大声喊道:“仪式落成,点火!鸣炮!”于是,村庄里鞭炮响成了一片。锻坊也随着一声点火令下,冶铁炉的上空便升起了缕缕青烟。
不等司仪宣布仪式完毕,大伙都在寻找座位等着上菜了。原来,陆游请了当地有名的大厨过来,准备了丰盛的美食。大伙儿找定位子坐下后,一边吃着美食,一边聊着天。
“真没想到,这事还真的被他们几个年轻人给办成了。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我们还真的是老了,不服也不行啊!”
“还是钱老爷你有眼光啊,入了那么多股,这一回你们都赚大发了!本来我也想投的,但就是胆子小了点,只买了一点点,可惜啊,都错过了。钱老爷,您的那份卖不?要不卖一些给兄弟们?”那绸缎铺的掌柜跟钱庄的钱老爷说道。
“呵呵,我可不卖,这么好的项目。二年就能翻一番的,傻子才卖。你去问问其它人的吧。你想要买的话可以来我钱庄家啊,说不定有哪些急着要钱用的股东有要卖的,我给你留意一下。只不过他们什么价位这个就要你们当面谈了。”钱老爷笑着回道,同时不忘替自己钱庄介绍了一下新开的业务。
“真的啊?你们钱庄什么时候也办起这生意来了?我改天一定专门前去看看。”
“好咧,咱们就一言为定。我在家等候你的大驾光临。”
锻坊正式投产的消息顿时便传遍了整个越州府。受到这个大好消息的刺激,锻坊的股价开始扶摇直上,一天一个价,唰唰地往上涨。买了股份的人,一个个喜笑颜开。没有买的人后悔不迭。
“你们想买的话,去钱记钱庄看看啊。看有没有人等钱急用的抛出来啊?”这是锻坊正式投产后街头小巷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钱记钱庄前,每天都挤满了前来购买股分的人群众。
“伙计,帮我看一看,有没有人要出售水口山锻坊的股份?我愿意出一两六一股,有人卖吗?”有人手持银票前来打听消息。
“你这一两六出得太低了,昨天就有人出到一两六了!那个卖的才登记,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人扫光了。今天啊,你这个价已是昨日的黄花,肯定买不到的。”钱庄的伙计回答说。
“那快给我看看现在有人报的是什么价?”那人一听一两六一股的都卖光了,便有些着急了。
“有个人出价二两一股的,你要不要?你要的话可以进来谈一下。”柜台的伙计说道。
“二两一股啊?这才二个月就翻了一番了啊。这有些太贵了吧。”来人嘴里唠叨着,想一想又有些吃不准了,变得犹豫起来。
“你买不买?不买过几天更贵。你想一下吧。下一位。”钱庄的伙计有些不耐烦了。
“好,我买,我买。给我买五十股。”来人一咬牙,买了五十股。当时犹豫了一下,一两一股的没有买,然后就一直看着它涨,没想到这才二个月就翻了一番。要是当时买了,现在再卖出来,就赚了一倍了啊。要赚一百两银子,靠干活那可是要几年的时间才能挣到一百两银子的。
陆府。赵萍也正在对陆过吹鼻子瞪眼的。“我真不知道嫁给你有什么用?你的那点工资,还不够我买胭脂粉的。我哥哥,昨天把锻坊的股份都抛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四万变成了十二万。你说啊,我们本来也可以入个二万两的,我不说翻二番,就是翻一番也变成了四万两了!这四万两银子,要靠你上班每一个月挣那三、四十两的,不知道得挣到哪个牛年马月去了!当时母亲都准备入了,你又非要从中鼓捣,这下可好,到手的鸭子都飞了!”
陆过分辨道:“这个谁知道呢?哪里会想到他们能找到这么多的冶炼的技术人员过来并且还找到了矿山?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啊?出这主意的人就是你姐姐,是她要置大哥于死地的。当时的形势你又不是不清楚,完不成任务,还得被抄家的。”
“我的小祖宗啊,你们在吵什么呢?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你们再大声点啊,到处嚷嚷好了。都是亲戚里头的,还设下套来害自己亲戚。好意思说出去吗?”沈冬青听不过去了,过来训斥道。
这两口子才不再吱声,但各自肚子时仍憋了一股气。
“你别看他们现在蹦得欢,这任务离完成还早着呢!只要他完不成任务,就够他喝一壶的。”陆过眼里冒出一股仇恨的火光。
“过儿,你可不能使什么坏主意,他怎么说来也是你堂哥,你们都是共一个爷爷的。大郡主整你堂哥,那是他们以前结下的怨,我们管不着。但是,你可不能从中使坏。”沈冬青一看陆过的目光有些吓人,知子莫若母,她有些担心地提醒道。
“母亲,我怎么会去做那些事呢?您放心好了。我说的只是事实。”
沈冬青从陆过房间出来,心中也是泛起了五味瓶,不是个滋味。想想那个时候,顾盼盼来找自己借钱,陆长民答应了,但她还在犹豫当中,可听自己儿子把事件的前因后果一说,马上就找借口推脱过去了。当初要分家的用意不就是怕钱被他们花光了吗?可是没想到这二个侄子,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硬生生地办起一个矿山来。入了股的人都赚大发了。一两银子转眼间就变成了三两银子。她这时候想入股了,但又不好意思找陆游他们。她决定下去先跟老太太说说去,由老太太出面,说不定还能管点用。
主意已定,便选了几样好吃的,来到郑夫人的房间。“母亲,我带了些好吃的过来。你尝一尝,喜不喜欢?”
“我牙齿不行了,都掉光了。什么好吃的都只有看着的份了。”老太太笑着说道。
“这是冰糖,不用嚼的。母亲,你先尝一下,试下看。”沈冬青选了一块冰糖,放到郑夫人的口里。
“嗯,这个还不错。挺甜的。”老太太张嘴接下了冰糖,一入口果然挺甜的。
沈冬青见老太太高兴,便开始转着回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上来了,“母亲,有个事,我想跟您说一下。”
“有什么事,说吧。”
“其实这也是一件小事。前一段时间嘛,陆游他们办锻坊,向我借钱,但我的钱刚放给别人了,转不开。这阵子,那人把钱还回来了,我想到陆游他们锻坊里占一成股,因为前期我没借钱给他们,我不好意思开口。母亲您的面子大一些,陆游平时最听你的话了,能不能您出个面,跟陆游说一下?”
“这肥水不落外人田的。怎么说也是一家人的。我等会去跟他说声看吧。”郑夫人对自己的这个儿媳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平常就爱占些小便宜的。当初就是她吵着要分家,分了家后再向她借钱,那不是虎口扒食吗?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想的,居然想通了要拿出这么一大笔银子出来入股的,怕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对,对,对。都是一家人的。现在陆游他们把锻坊建起来了,要花钱的地方多的是。我也觉得既然是一家人的,就应该是互相支持、帮助的。这陆淞不还立了个军令状的吗?那个任务不完成,整个陆府怕都要受牵连。您说,我这个当婶婶的,能够眼看着他有困难不帮他一把的吗?”沈冬青附和着说。
郑夫人越发诧异了,今天的这个儿媳怎么一下子全想通了呢?想通了这也是一件好事。兄弟之间和和睦睦的,这才是陆府应有的一种气氛。“这事,你放心好了。陆游一回来,我就会去找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