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把手放下冲我吹胡子瞪眼:“顾灵,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你三叔。再说了,三叔不是说戒酒了吗?三叔男子汉大丈夫绝对一言九鼎,这都是好几天前的瓶子了,三叔伤成这样,一直没空理。”
可能是因为牵动了脸上的伤口,三叔疼的龇牙咧嘴。
“那你的伤呢?”我还是生气,“不是因为欠了债被人打的吗?”
三叔的眼神闪躲了下,然后嚷嚷了一声:“别听外头那几个老头子瞎咧咧,没事没事,就是夜里起夜不小心绊了一脚摔的。”
我摇头,看着桌子上的药酒和药棉,再看他满脸胡子拉擦的,无奈的叹气:“那医生怎么说?”
三叔坐在沙发上,用左手拿药棉清理伤口,十分不便。
他笑了下,无所谓的说;“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就是右手骨折了,要养段时间,不碍事的。哎,你怎么回来了?学校没课?”
我点点头,放下东西捋起袖子去打水:“嗯。”
打了水,拿了剪刀和剃须刀,我走到他身边坐下,气呼呼的说:“你看你,跟拾荒的老头一样,就不能把自己弄干净点?”
三叔笑,伸手拿剪刀:“我可不就是老头嘛。不用你,我自己来,你歇着,冰箱里有苹果,我就算着你这两天要回来,我都省着没舍得吃。”
虽然三叔老是给我惹麻烦,但他的确疼我。
我咬牙,把剪刀夺过来,没好气:“再戳到自己!”
三叔哈哈大笑:“三叔没那么笨。”
但他还是乖乖的把头伸过来,让我给他剪头发,剃胡子。
除了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但老宅其他的都还跟以前一样,没变过,每次回来我都会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收拾完三叔,精神起来的他看上去并没有那么显老,事实上,三叔还是很英俊的,就是太不正经,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没成过家。
把酱牛肉和花生拿出来,我放在他面前:“吃吧。”
三叔两眼发光:“你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不过你脸太臭,三叔没敢问。”
看他迫不及待的用手去拿,我哭笑不得,怎么跟三天没吃饭了似得。
趁着他埋头吃,我赶紧把客厅收拾了一下,院子里堆起来的酒瓶子都能砌墙了。
我道:“三叔,这么多瓶子你找个时间给收废品的。”
三叔点头:“过两天就了。对了,你去给爷爷、爸妈还有列祖列宗上柱香。”
我看了他一眼,他吃的高兴,还真没喝酒。
“好。”
我转身往楼梯上走。
二楼,爷爷以前的房间现在是家里的祠堂,摆着列祖列宗和爸妈、爷爷的牌位。
屋子很干净,看来三叔每天都会来上香收拾干净。
他对这件事很执着,也很上心。
上了香,我给爷爷还有爸妈磕了头,我轻声:“爷爷,我知道您如果泉下有知,得知我现在的事,肯定会气的恨不得活过来打我一顿。驱鬼师和猛鬼缔结了生死契,简直闻所未闻,可事实如此,我也没办法。更何况,他真的很厉害,那些亡魂厉鬼都怕他,有他帮我捉鬼,我就不用做很多兼职赚学费生活费了。爷爷,你就原谅我吧,让我任性一回,不然,驱鬼师一门真的就灭亡在我和三叔的手里了。再不成,好歹也让亡魂厉鬼知道,顾家驱鬼师,不是好惹的!等我赚了很多很多的钱,变得更厉害了,我就重新把顾家驱鬼师的门牌立起来,这是您的遗愿,我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是我会努力。所以,爷爷,你不会怪我的哦?”说完,我又给爷爷磕了个头。
抬起头,我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嗒声。
香炉里的香居然折断了。
我一惊,一股莫名的寒气从脚底蹿上了背脊。
爷爷生气了?
“爷爷。”我认真,“你放心,我不会让冥无极伤了我,我们两个是合作伙伴,利来而聚,利尽则散,不会有事的。”
对,就是这样,没错!
看着爷爷的遗像,我眼前发虚:“爷爷,谢谢您,您又救了灵儿一次!”
下了楼,我刚走到楼梯就问到了一股酒气。
我赶紧匆匆下楼,三叔满脸通红的紧张的看着我,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扇來扇去:“今天怎么这么快?”
我皱眉:“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三叔顿了顿,最后无奈的把身后的酒瓶子拿出来:“这么好的菜,三叔没忍住。”
我看着他一副委屈的样子,只能翻了个白眼:“你自己说的要戒酒,你都忘了?”
三叔点头,然后又用力摇头:“三叔没忘,这两天真的没喝,今天有好菜,没忍住。”
我真是要被他气死了,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做叔叔的样子?
嗜酒如命,嗜赌如命,爷爷在世的时候不知道为了他叹了多少气,他也是爷爷心头的一块心病。
算了,三叔一身的伤,肯定很疼,喝点酒缓解一下也省得他难受。
“最后一次!”我说。
三叔立刻敬礼:“遵命,最后一次。”
不等我再开口,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顾家明,开门开门,还钱了还钱了。”
三叔脸色一变,忙大喊:“赌什么赌?老子戒赌了!”
那人却笑了:“老子不是来找你赌钱的,是找你还钱的,你小子是不是被揍聋了?连话都听不清。”
我一听,立刻转头看三叔,三叔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我拍了下脑门,果然不能相信三叔的鬼话!
拿起背包我要走,三叔赶紧站起来:“灵啊,三叔忘记跟你说了,以三叔现在的道行只能看出你命格大变,却怎么也测不出吉凶,反正你最近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而且,三叔看你身上煞气重了很多,在你学校的时候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可一定不能瞒着三叔。”
“没有。”我站住脚。
我的绝煞阴气,遇到亡魂厉鬼阴煞之气才会大放,而平日看来,似乎并没什么异样。
不等我开门,几个老混混一样的男人闯进门来了。
看到我,这几个人显然一愣,然后坏笑着围了上来。
“呦,美女,你怎么在里头?你跟顾家明是什么关系?把门关的那么紧,不会是干坏事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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