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来了!”
苏穆清仅仅点了一下头,便又继续和印刷行老板交谈,说道:“这次行动若有什么新线索和进展,要及时告诉我。”
印刷行老板听到苏穆清的吩咐后,并没有马上应答,而是和苏文生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这时才答道:“好的,公子。”
“还有,那位国子监儒生李玉泽,今后就不要让他再来了。”
印刷行老板对苏穆清这样的吩咐,虽然不知道究竟为何,但如今他能答应并帮到公子的也只有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了,故而他丝毫没有犹豫,便果断地答应了苏穆清。
韩珵等人从封宅出发,一路驱车西行,由于空观寺距离封宅并不远,于是他们只用了片刻时间便来到了空观寺。
空观寺周围茂林修竹,当进入里面时,可见古木参天和殿宇古刹,其环境幽静,十分适合居此静修,而其佛堂绕壁,在其东西门上,可以看到有周人袁子昂所画的壁画。
当马车来到空观寺门前时,封言道与韩珵也立即下了马,并将马交给了随从,而正在门前等候迎接的空观寺方丈,一见他们到来,便上前和封言道寒暄了几句,这时随从拿来车凳后,封老夫人才探出头并在封言道的相扶下踩着车凳下了马车。
在空观寺方丈的携引下,他们进入寺内,并沿着大道来到了佛寺主殿。
主殿中间有一尊雄伟的佛像,其下有香炉焚香,待其他人纷纷退到一旁后,封老夫人双膝跪地,手持佛香虔诚地三拜于上。
拜完并敬香之后,封言道上前将老夫人扶了起来,这时空观寺方丈对封老夫人说道:“老夫人这一路舟车劳顿了,禅房已经备好,您可以前去休息一下。”
“真是有劳大师了,我今日来,想在贵寺多停留一些时日,不知可否方便?”
“老夫人客气了,封公子已经提前与老衲说了,敝寺香火鼎盛,还多亏密国公生前的眷顾。”
“有劳大师了。”
“慧空,你领着老夫人和封公子前去禅房吧。”
站在方丈身后的小沙弥,一听到师父的吩咐,立即站了出来,应道:“是,师父。”
随后,慧空便领着封老夫人等人去了禅房,由于其身高比韩珵略低一些,所以走在他一旁的韩珵时不时用手抚摸他的光头。
慧空见韩珵抚摸自己的光头,其实内心是强烈拒绝的,但他依然恭敬而有礼貌地走在前面带路,可是最后还是不忍其扰,便冲韩珵喊道:“不要再摸人家的头啦!”
“不是,你没觉得你的头好光滑吗?”
慧空双眉拧在了一起,冲韩珵哼了一声,然后向前跑了几步后,继续带路行走,而韩珵便追了过去,这时封老夫人和封言道见此情景,纷纷莞尔一笑。
来到禅房后,封老夫人坐了下来,而封言道也站在一旁陪着老夫人,这时慧空说道:“施主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慧空还有师父布置的经文没抄写呢,慧空就先行告退了。”
封老夫人见慧空如此可爱懂礼貌,便对其说道:“麻烦小师父带路了。”
“不客气!”
慧空说罢便走出了禅房,然后轻轻将房门关好。
“封大哥,那我出去走走啦!”
“不要到处乱跑,要找一位僧人帮你引路,知道吗?”
“我知道了,封大哥!”
韩珵说完之后走出了房间,然后也是轻轻将房门关好,待他走出之时,慧空还未走远,这时韩珵追了过去。
“喂!慧空小师父。”
“施主,有……”慧空转过身一瞧竟是韩珵,立刻又转了过去继续行走,并对韩珵说,“你怎么追过来了?”
“是这样的,我跟封大哥说,我要出去走走,他让我找一寺内僧人引路,以防我到处乱走闯下祸来。”
“那你找去吧,我还有经文要抄写呢!”
“慧空小师父,要不你带我在这寺内游览游览?”
“我不是说了嘛,我还有学业要做呢!”
“你师父让你抄写的经文急着交吗?”
“这个倒不急着。”
韩珵这时搂住了慧空的肩膀,说道:“既然不着急,那就帮我引一下路吧,小师父!”
这时,慧空停止前进的步伐,转过身体后对韩珵说道:“那以后不许再摸我的头。”
“好,小师父,我答应你。”
“我叫慧空,以后也别叫我小师父啦,师父说众生平等,我只不过是施主的引路人。”
“小……慧空,我叫韩珵,以后你也别叫我施主了。”
“好,韩珵。”
说罢,慧空便单掌对韩珵施了个礼,而韩珵则回了一个,随后慧空又转了过去,带领着韩珵在空观寺里游览了一番。
“没想到,空观寺还挺大的。”
“那当然了,藏经楼后面的那片竹林更大,并且那里还没有围墙,我带你去。”
于是,慧空便带着韩珵往藏经楼后面的竹林方向走去了。
“没有围墙?那方丈就不怕你们偷偷跑出去吗?”
“不怕,师父曾说,佛法就是要走出去才能得真。”
“听不懂!”
“师父还说过,心中若有佛,哪里都是修行地,不给自己设围墙,才能求得一片广阔天地。”
此时韩珵已经没有在听慧空讲话了,而是睁大了眼睛向远处眺望,好像被什么吸引住了似的。
“慧空,你看,那里怎么会有一人拿着剑,是不是坏人啊?”
“我看一下……”慧空一听韩珵说有坏人拿着剑在空观寺,便随着韩珵的指向望了望,然后接着说道,“那位拿着剑的不是坏人,他是行云师叔。”
“他是你的师叔?他好像没有剃发啊!”
“行云师叔是带发修行的。”
“原来如此,他竟然是你的师叔,那我们应该前去打个招呼吧!”
“不能去,行云师叔很凶的。”
“你与他相处过?”
“没有,其他师兄都说他很凶,所以我也就没敢与他接近过。”
当慧空说着话时,韩珵走了过去。
“韩珵,不要走过去!”
韩珵没有听慧空的建议,依旧是走了过去,而且其行走的步伐就如他平常走路一样,没有因此感到畏惧而放慢脚步。
此时行云正在舞剑,他虽身穿僧袍却披着头发,其舞剑的脚步初看没有任何章法,正如他的名字一样,行云流水,纯任自然,毫无拘执,但细细品察,却又有章可循。
在一旁观看的韩珵看到地上有一酒囊,心想:“难道带发修行的僧人可以喝酒吗?”
“行云师叔,在寺里,你怎么可以喝酒啊?”
这时行云一个疾步,一挥剑,其剑锋便已来到了韩珵喉尖,直吓得慧空目瞪口呆,而韩珵更是被吓得两腿发软。
“行云师叔不要!”
慧空跑了过去,而此时行云手持利剑,轻轻一转停留在韩珵喉尖的剑峰,便将韩珵的玉佩从腰间削掉并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