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女子端庄高贵,风华气韵超然,她身姿如仙,走向柒凰古梨树,圣女灵初则慢了半步,跟在其身后。
“灵初之主是女的?”
白湖有些惊讶,灵初圣地底蕴悠久,即便封山千载依旧是当世顶尖势力,却没想到竟是以一个女子为尊。
“她是少有的女圣主。”
宁渊眯眼,道:“传说中,太初之巅曾是太初悟道地,后有一女子仰慕太初的绝世风华,便于此参法悟法,因缘际会之下,竟继承太初的部分道统,并在太初之巅建立一座圣地,传承至今——”
他看向圣女“灵初”,眼角微微抽搐了下,又道:“那个女子名为灵初,故此圣地则以灵初为名。”
“太初悟道地?!”白湖大惊,“传说中的古老图腾——太初?”
宁渊默默点头,他看向太初圣主和圣女灵初,眼神很古怪,似忌惮,又似好奇。
圣地之主亦称圣主,灵初圣地则是女子掌权,是女圣主为尊。
这是极罕见的。
这世间,圣地、净土、洞天、福地不少,但真正尊女子为王的则少之又少。
灵初圣地传承自奇女子“灵初”,从她之后,女圣主之说则沿袭下来,直至如今。
太初女圣主和圣女灵初突兀现身,江陵和裴天洛皆凝神,不敢再轻易动手了,这里毕竟是太初之巅,是人家的地盘,若在主人现身后,还放肆争斗,那未免就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女圣主看向柒凰古梨树,以及满地凋零的残花,并无太多讶异之色,显然,早就知晓此事。
她看向雪念初,又蹙眉打量江陵,许久后,突然开口道:“雪璧仙可好?”
她嗓音很温和,仿若长辈询问自家孩子,并无一丝盛气凌人之态。
“雪璧仙?”江陵一怔,有些茫然。
裴天洛、楚狂歌、宁渊等人亦发愣,显然,跟江陵一般,他们也未听过雪璧仙之名。
雪念初迟疑了下,询问道:“前辈口中的雪璧仙可是我御龙雪氏的族人?”
雪姓并不多见,这沧澜大地的雪姓之人,多半出自御龙雪氏,故此,她才怀疑雪璧仙也出身于御龙雪家。
“跟你御龙雪氏没有关系。”
女圣主摇头,她望着神情茫然的江陵,蹙眉自语道:“你应是雪璧仙的儿子,否则不至于与她如此相像……”
江陵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微微一变。
“你娘亲可是雪璧仙?”女圣主追问。
“不是。”
江陵脸色冷沉下来,漠然道:“这世上,谁不知我江陵是孤儿,哪来的娘亲?”
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似自嘲,又似不屑,冷漠中却夹杂着悲凉和愤恨。
雪念初似有所觉,轻轻牵起他的手。
“你叫江陵?”
女圣主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那一夜,星霜降,日月沉,血染江陵道……你既然名为江陵,那就不会有错。”
她望着江陵,看到他眼底的冷漠和愤懑,叹道:“孩子,孤儿也是有父母的,你是雪璧仙的儿子,这点不会有错……”
“我不想知道你口中的雪璧仙是谁!”江陵打断她,冷声道:“还有,我江陵没有父母,我是孤儿!”
他微微一顿,眼神变得冷寂下来,自嘲道:“一直都是。”
雪念初察觉到江陵的心境起伏,莫名地有些心疼,这就是他执意舍弃的曾经么,不愿回首,是因那些记忆太伤人、太残酷,也太无情?
原来他心底亦藏着揭不过的过往,也有跨不过的坎儿。
原来强大自负如他也是伤心人,也有伤心事。
“小陵。”雪念初轻声安慰。
“我没事。”江陵收敛情绪,笑了笑,让雪念初不用担心。
往昔,红尘,岁月,不堪回首,那他只有往前走,负绝尺,眸生刀,金戈铁马,天塌地陷,不回头。
灵初圣女凝望着江陵,目光浅淡,无波无澜。
“肉体凡胎,又非天生地养,你父母皆在人间,又怎会是孤儿?”
女圣主看着冷漠的江陵,似有所悟,“你小小年纪,就如此偏执,日后的路,必然不好走……”
“这世间哪有好走的路?步步险,皆劫难,一步深渊生死,一步往生轮回。”
江陵神情有些落寞,旋即笑道:“但我江陵却是不惧的。”
女圣主蹙起蛾眉。
“说说你的来意。”
江陵直视她,冷淡地道:“别说是来叙旧的,与你有旧的是雪璧仙,不是我江陵。”
他是心思通透的人物,女圣主此时现身,绝非是兴之所至,必然有着自己的目的。
“不愧是雪璧仙之子,不点就透。”
女圣主轻赞,旋即话锋一转,道:“我成全你摇下这一树梨花,但你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挽回我灵初圣地的损失。”
江陵冷笑一声,眯起眼睛。
“去卧龙窟,取回搏天龙脊和天龙髓!”女圣主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道出目的。
“卧龙窟?”江陵目光一凝,“御灵洞天?”
“是御灵洞天。”
女圣主顿了顿,又道:“和御灵涧、磐龙穴类似,卧龙窟连通着残破的御灵洞天!”
江陵眯起眼睛,自语道:“卧龙窟,磐龙穴,御灵涧,御灵洞天,搏天龙,遗骨遗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