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被警察带上警车的时候,蒋英蔷疯了似的拽着我不许我被带走,警察劝说无果,只好动手采取了强制措施,将蒋英蔷拖回了屋子里。
途中颠簸,镣铐紧锁,气氛压抑使我惴惴不安,总是莫名的有一种感觉,如果我今天进了警察局的话,很可能就出不来了。
最后,我猛地晃了晃脑袋,将这种想法抛之脑后。
车子刚刚到达了目的地,我就被人押送着单独带到了审讯室。直到做到凳子上的那一刻,我都没能接受摆在眼前的事实。
像这种场景,我以前也就是从电视上看看,没想到这次我自己倒是亲自经历了一回。到了警察局之后,我才发现,警察也并不是像课本上写的那么和蔼可亲,相反,还很严肃,带着几分冷酷。
过了几分钟,一名膀大腰圆的男警察带了一名助手走了进来,气势凌人的坐到了我的面前。男警察先审视了我一遍,然后附耳对旁边的助手说了些什么,助手便站起来,走了出去。
等到助手再走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杯水,令人意外的将水放到了我的面前。
这时,男警察才正襟危坐,操着一种严厉的腔调道:“你好,在这之前,我们已经将你的信息全部调查清楚了,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过程。审讯室里比较冷,你先喝杯水暖暖,期间有什么问题尽管提,不用紧张。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我们就要开始审讯了……”
我点了点头。
男警官也向我递过来一个眼神,然后摊开了面前的文件夹。
“我是陶谷市公安局的张松。我们经人举报后在陶谷四中附近发现了一具尸体,请问,这个人你认识吗?”
说着,名为张松的男警官递过来一张照片。
我疑惑着接过了照片,看清照片上的人之后,顿时乍起了浑身的毛,不敢相信。
照片上的人虽然面色有些发白,鼻口溢着血色,但是依旧不影响我辨认出这就是郭林无疑。从周围的环境上看,这也就是昨晚栾成和黑哥们鲁黑搞他的地方。
但是,他怎么会死了?
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竟然就这样死了?
话说,要不是我对面坐的是警察,我绝对不会相信事情会发生到了这种地步,昨天的时候,我虽然看到了栾成打他,但是,那只是徒手锤了几拳、踢了几脚而已,不至于威胁到人命啊。
事实摆在眼前,我不相信也不行了。我重新将照片递给了身旁的一名警察,面对着张松警官点了点头道:“认识,他是我的同班同学,名叫郭林。”
张松收好照片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抬头面色纠结的看着我道:“许东阳,我问你,郭林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我当口回复。
我怎么可能杀了郭林?昨天晚上,我可是一根手指头也没有动他。
张松低头沉思了片刻,回头指了指后面墙上贴着的几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然后对我语气舒缓的劝解道:“许东阳,你没必要紧张。”
“到了警察局里,最好将实情说出来,不要撒谎。我要先提醒你一句,犯了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自己的错误。如果你今天的认罪态度良好的话,我们是可以为你申请减刑的。而且,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调查了,你平日里和郭林相处的并不怎么融洽,的确有作案动机。再有就是昨晚和郭林有过交集的人,我们都盘问过了,他们一致指认是你杀了郭林!”张松继续道。
“不可能!”
我大喝一声,双腿蹬地,要不是有手铐锁着,我肯定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饶是这么一个动作,还是引起了警察的警惕,我身后站着的两名警察当即将我的肩膀摁住了。
张松对着我身边的两名警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开我。
“许东阳,先别激动,有什么话你可以冷静下来再说,警察局是个说理**的地方,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可以为自己做出辩解,我们也会耐心、理性、客观的听取分析,这样案件才能得以最高效的处理。如果你有冤屈的话,我们才能在最短时间的还你一个清白。”张松脸上一片和善,比之刚才还柔和了些许。
“那有个叫周禹和贺明的人你们有没有问过?他们两个可以为我作证啊,我当时压根就没动手打郭林!”我焦急的继续为自己做着辩解。
张松听到我的话忽然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道:“他们两个也指认是你杀了郭林。案发现场没有监控,我们判断起来也有些困难,你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证据,可以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慌了,我真的慌了。我甚至都有些开始怀疑,难道真的是我自己杀了郭林?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周禹和贺明这两个人为什么也要指认我杀了郭林?
我浑身生出了一种无力感,现在连仅剩能指望着为我作证的两个人都指认了是我杀了郭林,那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知道,警察办案讲究的都是一个证据,就算我将事情的原委阐述的再明白,那也没什么实际价值……
别人的指认可以作为证据。
可我呢?就算我说的再详细,那没有旁人佐证,也是无效的证词,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
绝望,深深的绝望像是掉进冥渊之后摔断了四肢,周围覆满了蛇虫鼠蚁,纵然一点点蔓延至发肤,却无可奈何。
我想不通,贺明先不提,可周禹为什么也要指认我,作这份伪证。
张松手指敲了敲桌面,再度递给我一个疑问的眼神。
我短暂的直起了颓废的腰背,摇了摇头,无比沮丧道:“我想不起其他的证据了……”
张松叹了口气,让我叙述了一遍昨晚发生的事情,等他记录完之后,便合上了记录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审讯室。稍后一些,我也被带到了拘留室。
下午,萍姨给我送来了被子、褥子,隔着玻璃墙,哭花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