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楼之薇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此时正好白虹打出来一张杠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楼剑已经给济舒点了炮。
她的杠牌就这么没有了。
楼之薇悔恨不已,直抱怨清容为什么来得真不及时。
白虹则是乐得脸都笑开了花,拍胸保证下次去贤王府的时候,一定会轻手轻脚,绝不弄疼了他。
看着这一屋子主不主,仆不仆的人,清容真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来当这个跑腿。
简直就是辣眼睛。
“楼大小姐还是快看看信吧。”
他按捺住心中的不爽,上前将信递到了楼之薇手上。
楼之薇顺手就抖开看了。
上面整整齐齐的写着一排小楷:明日未时,兰心小筑,请赏脸一叙。
字迹隽雅温良,沉静如水,和上次在那个宅子里看到的明显不同。
原来这才是他的字,果然是君子如兰。
楼之薇心中默叹。
想到之前的那场乌龙,她脸上又是一阵羞愧。
“楼大小姐,请给个准话,小的好回去答复王爷。”清容见她神色异样,不由催促道。
楼之薇撇了撇嘴,点头道:“好,我去。”
“那明日午时三刻王府便派马车来侯府接您。”
“好。”
应下了卓君离的邀约,清容也躬身退下,却在花园里撞上一人,正是闲着没事四处游逛的楼若兰。
清容对她行了个礼,就起身匆匆离去。
楼若兰眨了眨眼,心道那不是贤王身边的小厮吗,怎么从采薇阁里出来?
略微思索了片刻,她才恍然大悟道:“难道那个贱人真的攀上了贤王那棵大树?不行,我得赶紧告诉娘去!”
说罢也就匆匆提着裙子,往柳氏的院子里去了。
第二天贤王府的马车准时到了门口候着,楼之薇没过多久也出现在了侯府门口。
只是让人意外的是,门口居然还站了两个不速之客。
柳氏依旧是平日里那种端庄素净的常服,而楼若兰的打扮就要花枝招展得多。
梳着芙蓉髻,头顶别了好几支金银宝簪,手拿一柄半透明刺木香菊轻罗菱扇,身上穿着鹅黄色金边琵琶轻纱裙。
浓妆淡抹,妩媚多情,那叫一个摇曳生姿,明眸如画。
楼之薇眨了眨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还没过年呢,妹妹穿得这么隆重,是要去走秀吗?”
柳氏母女当然不会知道“走秀”这个词的含义,只知道凡事是从楼之薇嘴里说出来的,就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楼若兰刚一听完,脸上瞬间就浮现出咬牙切齿的恨意。
“大小姐这话说的,以前你出门也经常是带着二小姐的,两个人一起好歹有个照应。”
柳氏脸上笑得温和,说完后便直接带着楼若兰站到了贤王府的马车前。
用意不言而喻。
站在一旁的清容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倒是楼之薇呵呵一笑,乐了出来。
“我看姨娘的意思,今天是非要我带着妹妹一起出门了?”
这两人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得了消息,居然知道她今天和贤王有约。
还早早的打扮好了在这里守株待兔。
她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
楼之薇今天就随便穿了身红色罗裙,素颜朝天,不施粉黛。
虽然她底子好,但跟精心打扮的楼若兰这么一比,还是有些差别。
柳氏在那边乐都要开花了,脸上却不敢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这么明显的差距,那贤王要是不瞎的话,定能看得出孰高孰低。
白虹气鼓鼓的道:“大小姐每次出门都是自己出去的,什么时候跟你们一起过了!”
她们那点花花肠子连她都看出来了。
想搅了大小姐的好事?
呸!
她分分钟给她们揍成猪头信不信!
小丫头气得脸都鼓成了小金鱼,楼之薇则是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转而问向清容,道:“清容小哥,不知道马车里的空间还够不够,能否让妹妹与我同行?”
清容挑了挑眉,随即垂首答道:“自然是够的,还请楼大小姐动作快些,莫让王爷久等了。”
“大小姐!”
白虹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就在她准备再劝两句的时候,忽然被穿着小厮服的楼飞按住了头。
“莫多话,大小姐自有打算。”
楼之薇听了,浅笑着点点头。
知我者,阿飞也。
清容之前没有阻止,本是想看看楼之薇暴跳如雷的模样。
没想到她竟真答应同行,一时竟有种下不来台的气愤。
王爷本就只邀请了她一人,她怎么能厚着脸皮将自己的妹妹也带去呢?把王爷当做什么了!
楼之薇也没再管他,而是带着楼若兰上了马车。
“清容小哥,劳烦了。”
楼之薇懒洋洋的声音从马车里面传来。
清容兀自生了一会儿闷气,还是驾着马车走了。
柳氏一个人在侯府门口挥着手绢,脸上几乎笑成了一朵花,还不停叮嘱道要她们早去早回。
“姨娘真是心疼妹妹。”楼之薇笑得很真诚。
楼若兰却没有注意到里面的猫腻,今天她穿的华贵艳丽,连说话都有底气了些。
“姐姐也无需担心,若兰今天只是同行,定不会打扰到姐姐的好事。”
楼之薇只是笑笑,没有再说话。
倒是一旁的白虹翻了个白眼。
“哎,这马车里充满了股狐狸般的骚气,可惜只骚不媚,熏得人眼睛疼。”
楼若兰闻言色变,怒道:“你这个贱婢胡说什么!”
她气得发抖,头上的金钗玉饰撞击出微微的响声,白虹却不以为意,权当做没有看见。
楼之薇只觉得这丫头的毒舌功底又有进步,不禁在心里为她点了个赞。
许是今天出门前柳氏对她有过百般叮嘱,所以没有在楼之薇这里讨到好,她也不急躁,而是气闷的坐着。
只是脸上并不见得有多兴奋期待,好像并不是很情愿。
楼之薇默默看着,心里疑惑。
马车就这样一路行到了兰心小筑。
“大小姐,到了。”楼飞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楼若兰却率先走出马车。
刚出来,便看到不远处的竹凉亭里坐了个两个人影。
其中一人白衣宽袍,温文尔雅,而另一人穿着湖蓝色的华服,吊儿郎当的摇着把折扇。
明明是该是华贵优雅的气质,却偏偏被他弄出了几分痞气。
楼若兰心中一跳,脸上也升起些兴奋。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