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戚墨怡的审讯
裴渊的讲述十分短，省去了很多细节，但戚墨怡还是感到十分震撼。
虽然早就知道裴教授的身份不普通，似乎和一些她从未涉及过的黑暗面有所牵扯，可她没想到，他竟然会被牵连得这么深，竟然和那个所谓的，华国黑道大家族之一的古家有关。
联想起他的哥哥，还有那个坐落在郊外的巴洛克式庄园，于是关于裴教授的身份，戚墨怡心里隐隐地有了一种模糊的猜测。
这让她的背脊不由升起了一股凉意。
不知过了多久，有些用力地抿了抿唇后，她微微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地平静着自己涌起的心潮，终于点头道：“好。”
裴渊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没说话。
戚墨怡故作镇定地走到奄奄一息的四哥跟前，看了看，而后道：“把他放下来吧。”
在ada的示意下，很快就有人把四哥放下来，然后毫不留情地在他脸上泼了一盆冷水。受到冷水的刺激，死狗般趴在地上的四哥渐渐地从昏迷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有些艰难地睁开青肿充血的眼睛后，看到眼前的场景，四哥知道又是一场惨无人道的折磨将要来临，于是他几乎是有些崩溃地痛哭流涕起来，“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古越那么可恶，我要不是为了混口饭吃，也不会给他这种恶贯满盈的人做事啊！所以如果我真的知道什么有用的情报，我一定会告诉你们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四哥继续声音凄厉地喊叫着，“古越为人谨慎多疑，从来都不会把他的想法和目的告诉任何人。他吩咐事情的时候，根本不会做任何解释和说明！如果有人试图猜测他的想法，就会被他直接处理掉，无一例外！关于devi的事情，我只知道那是一种很厉害的药，其他一概不知啊！”
要是其他人听到四哥这番鬼哭狼嚎般嚎出来的话，再见他一副害怕的模样，似乎真的不敢有任何隐瞒，可能真的就信了，但戚墨怡闻言却只是轻笑了一下，她在他旁边蹲下来，盯着他的眼睛看，很是肯定地道：“撒谎。”
四哥不由愣了一下。
他刚才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女人的存在。现在，见她蹲在自己面前，离他近在咫尺，笑眯眯的模样，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的脸有些熟悉起来。
几秒后，电光石火般，他一下就想了起来。
她是那天在商场里和裴渊在一起的女人！
在四哥惊愕的眼神下，戚墨怡脸上的笑愈发无害纯良起来，“这位大哥，我们好好聊一聊吧。”
…………
出于ada意料的是，戚墨怡说要和四哥好好聊一聊，结果就真的和他侃了起来。就像是朋友之间的普通聊天一样，从天南地北聊到明星绯闻，又从明星绯闻聊到当下的流行趋势，甚至，还对最近发生的某一社会热点事件作出了讨论。
起初，长久以来一直处于被审讯的恐惧中的四哥对于戚墨怡的这种行为十分的不解，保持着一种警惕和疑虑，很多问题都完全不做应答，但看到她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傻白甜的模样，不知为何，渐渐地，他竟鬼使神差般地放松下来，最后，甚至真的和她稍稍聊了一些。
地点，是昏暗潮湿、气氛压抑的小黑屋，四周整齐地摆放着沾血的刑罚器具。至于人物，一个是古家的小头目，帮古越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手上更是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腥，有霸气的“四哥”之称，另一个则是在大学校园里健康成长的女大学生，可他们竟然有种相谈言欢的感觉。
这种感觉十分的违和，甚至是诡异的。
ada微微皱眉，难道这个女学生是准备和敌人先做朋友，然后用自己的真诚打动对方，从而让对方说出真话？
……靠！这也忒不靠谱了
见戚墨怡始终都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直没有说到正题上，ada终于忍不住了，捻灭雪茄站起来，想要过去阻止戚墨怡再和四哥bb下去，然而裴渊却伸手拦住了他，回头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ada犹豫了一下，重新坐下，心道我倒要好好看看这个让裴渊如此看重的女学生能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四哥，我们已经聊了那么多了，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古家到底打算怎么利用那批devi的复制改良品啊？”戚墨怡歪着头，一副好奇的模样。
ada：“……”
有那么一瞬间，ada有种想要掀桌的冲动。
什么鬼啊！你以为和别人聊点明星聊点八卦再卖个萌人家就会乖乖地把实话告诉你吗？！你他妈的是在把所有人当傻子吗？！
见ada眼角狂抽，一副处在暴走边缘的模样，裴渊忍不住笑了笑，压低声音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只小狐狸现在是在通过聊天‘侵入’到对方的心里。”
“侵入？”ada跟着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嗯，这是一个侧写的概念。”
ada愣了愣。作为一个情报专家，他当然清楚世界上确实有着这么一个特殊的神秘职业，侧写师。这是一群可以轻而易举将地获取和掌控他人思想的人，其中，又以美国fbi的行为分析科的侧写师们最为著名。不过可惜的是，他从未见过真实的侧写师，更未见过他们的侧写过程。
他再次看向戚墨怡，有些难以置信，“你别告诉我，你的这个学生也是一个侧写师。”
裴渊很淡定地点点头，接着之前的话继续道：“侧写师有很多种让他人说出真相的方法，这些方法都建立在心理学的基础上，而引导对方说出真相的过程，就是一场必须要赢的心理战。在心理战中，想要获取真相，侧写师首先要做到的一点，就是侵入。”
裴渊低声地继续解释道：“通过短时间的语言交流侵入到对方的内心深处，获取他的生活背景、性格、兴趣爱好和对某件事的真实想法等。这些信息可以帮助侧写师彻底地了解和掌握这个人，从而成为对方心里的魔鬼。”
闻言，ada的眉头不由微微皱起眉头。听起来，侧写还真是一个恐怖的能力。
看着蹲在四哥面前的戚墨怡，裴渊淡淡地又道：“我曾经和一个cia总部反间谍活动的首席侧写师打过交道，也有幸看过他审讯犯罪嫌疑人的过程。在审讯的过程中，他和现在的戚墨怡一样，也是先和对方扯一些无聊的话题。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一个就是我刚才说的侵入，根据对方的回答进行观察，然后侵入到他的内心深处。另一个目的则是通过对话，让对方在自己的引导下渐渐放下戒备和警惕。”
ada将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想了想后道：“我还是不太懂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对方放松了警惕又有什么样？放松了警惕他就会乖乖地把实话说出来了？”
裴渊的表情变得有些高深莫测起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ada，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另一边，面对戚墨怡的问题，四哥哭丧着脸，依旧重复着之前的话，“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要知道的话，早就告诉你们了！”
戚墨怡一副失望的模样，“这样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状似无意地从地上捡起了一把沾满了新鲜血迹的匕首。那是ada之前用来割断四哥右手小拇指的刀，很锋利，森森地泛着冷光。
看到这把刀，四哥的身体忽然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之前被折磨的痛苦渐渐地在他心底苏醒、涌起。
看到这一幕，ada一愣，不知为何，有种戚墨怡的这一举动其实没有那么简单的感觉。
裴渊微微勾起唇角，低声朝ada道：“好戏现在才要开始。”
戚墨怡似乎只是无聊而已，她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把匕首，边道：“那还真是遗憾啊。四哥，那边的那两个男人说了，如果我不能让你说真话的话，就会把我们俩都杀了呢。”
说着，戚墨怡露出了苦恼的神情，右手握着匕首的握柄，将锋利无比的尖端抵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而后开始缓慢地前后划动摩擦，一下又一下，很快就将地面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尖利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