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果真吃的烧烤秃子怪,只是这味道……实在是差强人意。没盐,没孜然,没辣椒面,什么调料都没有,肉还贼硬,也难怪这么难吃,可他却似乎吃得津津有味。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打水清理过,又重新上了药,左腿也用木棍简单固定住了。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将乱糟糟的头发简单绑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整张轮廓分明的脸,下颌处淡淡的青色胡茬又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野性。
又想起他方才猎鸟时的情景。只见他随意捡了几块小石头,右手轻轻一掷,鸟窝落地,里面飞出两只长相怪异的鸟来,一边扑腾翅膀,一边发出极像婴儿哭泣的叫声。也没看清他怎样动作,只一弹指,两只鸟儿便双双落地,挣扎两下,不动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帅气得让人想为他点赞。惊喜地回头,就见他双手抱胸,微扬着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的神色。真是不知低调,不懂谦虚,本事虽不错,可惜这脾性……幼稚又欠扁。
他将手中的烧烤秃子怪草草啃了个干净,抬头见我也不吃东西,只是盯着他看,语气生硬道:“不好吃也得吃!”
真是讨厌他这样命令式的语气,明明我才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知道对我客气点,哼!不过我自己也知道他说的没错,为了保持体力,的确不该在这时候挑食,于是低头闷闷的撕扯手中没滋没味的鸟肉。
吃过午饭他便回了屋子休息,我打算去厨房烧点开水喝,这井水肯定是不能直接喝的,闲置了这些年,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细菌和微生物。
还好瑾给的包袱里面有火折子,在院子里捡了些干燥的枯叶和树枝,捣腾半天才把火生起来。水都快烧开了才忽然想起,应该往竹筒里装满水的,万一什么时候就要跑路了呢?该要随时做好万全准备的,于是又返回屋子去拿竹筒。
刚刚走进小院,就见到一个陌生男人正站在房间门口,手执一支短弩,而箭尖所指,正是倚在床边闭目休息的鬼影!
“小心!”
根本来不及思考,我扯着嗓子尖叫起来,但实在是太久不曾说话,骤然发声,嗓音嘶哑怪异,加之我的恐惧惊慌,听起来又尖利至极。
弩箭在我发声的同时以极快的速度飞出去,而鬼影更快,只见他微一侧身,堪堪躲过飞箭,伸手一抓,再反手一掷,那枚弩箭便沿着它飞来的轨迹原路返回。
那手持弓弩的男人始料未及,根本来不及反应,飞速射来的弩箭已射穿了他拿着短弩的肩膀,他闷哼一声,捂住伤口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是个长相极为普通的中年男人,蓄着胡须,肤色偏黑,国字脸,有点矮,穿着倒是华贵,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飞身上了房顶,一转眼功夫,便不见了,只留下地上零星的血迹和那支短弩,证明刚刚的一切不是我在做梦。
匆匆跑进屋里,就见鬼影皱紧眉头捂着胸口,想必是刚才一番动作撕裂了伤口。我急忙上前想要帮他查看伤势,却被他一拂手推开了。
“你不是哑巴?”他冷冷盯着我,又恢复了最初的冷漠和防备。
“我……”嗓音还有些沙哑,我清了清喉咙,再开口,“以前在公主府是装的,公主让人将我毒哑,可那时,嬷嬷看我可怜,没让我喝药,只是让我装哑。”
“那昨晚呢?今天呢?”
“唔……”
“编,继续编!”
他面容冷厉,眼睛里仿佛射出无数刀子,着实有些吓人。
我真的从没见过这样的他,不论是鬼影还是洛宇,实在有点被吓到,只好期期艾艾道:“你总问些我答不上来的问题……”
他抿着嘴角,皱着眉,眼神不停变换,最终闭上了眼,片刻后再睁开,又恢复了以往的神色。
“我说过,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不准再对我撒谎!”
“我没撒谎……”还有,我什么时候就是你的人了!
“你还顶嘴?!”
我咬住嘴唇瞪他。老娘又不是你的丫鬟,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以前的小哑巴那是瞎了眼吗?!怎么会喜欢你?!真是气死我了!
他捂住胸口,喘了两口气。
“你没事吧?”看他这样,想起毕竟他还是个伤员,又心软了几分。
“有事!”他瞪我一眼,道:“要被你气死了!”
你!算了,就当他大姨妈吧,我也不跟他一个伤员计较了。
“刚才那个人是谁?”
谈到正事,他神色倒是缓和了下来,淡淡道:“雇主。”
“雇主?那他为什么想杀你?”
“重点不在于他为什么杀我,而是……”他顿了顿,又道:“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对呀,昨晚我们才逃出公主府住到这里,今天怎么就有人找来了?
“总之,此地不宜久留,收拾东西,马上离开。”
“可是你的伤……”
“呵,”他勾起嘴角,有些不屑,“这点小伤,算的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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