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毛子的纯钨重型薄壁件虽然加工难度大,加工风险高,但是这个利润,同样让云凯心动。
高风险总是与巨额利润伴随在一起,如果工艺合适,选择对了刀具,设计出合理的工装,按照云凯的估计,这样的活,一件二十天也就能够完成。
只要把这批活干出来,一台精度教好的德国原装进口四轴加工中心的钱差不多就有了。
有道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加工这样的产品,才能够体现一个加工厂的技术水平。
要不然,别说赵玲现在不是他女朋友,即使是他老婆,这事情,他也不会这样轻易地答应。
云凯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从国外进口的设备,容易磨损,价格不高的零件最开始都会有着备品备件,否则等到设备出现故障的时候,国内找不到同等精度的配件,即使有同型号的,换上之后,很快就又会磨损,危险很高。
那些价格昂贵不容易损坏的诸如滚轴丝杆、主轴以及轴承等,很少会做库存,如果坏了,那么,也只能从原装进口国空运回来,因为这些关键零部件的装配,只经过短时间培训的维修人员,根本无法装配到原装进口的那种精度。
“小云,你跟我到办公室里面来一下!”云凯很快就把机械手的卡子给换了,正准备带着赵玲去航天十四集团的子弟校升级的航天技术学院的实习厂找自己的车工师傅讨论一下工装怎么设计,刀具的角度怎么选择什么的,一脸憔悴的吴峰走过来对着云凯说道。
“啥事?”云凯向赵玲示意,让她等着自己,一边用棉纱插手,一边对着吴峰问道。
“这里是三万块钱,一会儿我们请航天外协项目部的人出来喝茶,晚上一起吃个饭,你陪着乔副总跟邓总他们打几圈麻将……”吴峰从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拿出三摞尚未拆封的钞票,递给云凯。
云凯顿时直摇头:“吴总,这事情,我办不了,对麻将,我就仅仅是会打而已,根本就算不到谁需要什么,这样的工作无法完成……”
这样的事情,云凯确实是无法完成的。
打麻将输钱,对于那些高手来说,都算是一件不轻松的事情,哪家需要什么,哪怕自己胡牌了,都得打出去给他们。
现在吴峰居然把这样艰巨的任务交给云凯这个面前能够知道如何胡牌,叫多了的都看不出来应该胡什么的小白,他如何能够把三万块钱都基本上很平均地输到他们手上?
让云凯去,吴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李淑芬爱打麻将,认识的人都知道,往往,李淑芬跟这些重要客户的人打麻将,很少赢过,即使赢,也是小赢;但是跟其他人打,往往都是大杀四方,输的时候很少。
以前龙光干航天的活没有出问题的时候,干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问题,但是现在这时候再这样,谁都知道这中间的猫腻。尤其是今天还得请航天那边不少的人。
航天外协项目部,基本上都是关系户。
平时上班,上面领导很少来查岗,加之外协项目部的人随时都得到各个配套工厂抽查加工进度,控制质量,所以上班时间在外面喝茶打牌什么的,都很正常。
公司总部对他们的监控,往往都是查看他们没人手中都配备的ipad里面装的卫星定位系统。
这中间,有着太多的漏洞可转了。
要不然,外协项目部这样有着丰厚油水的地方也不会成为关系户的集中部门了。
“你在担心什么?输了只需要给钱就是,这次,我跟你李姐两人都无法出面……”吴峰劝着云凯。
这样的事情,能够少让人知道的,自然是少让人知道了。
但是今天却不行,只有刚刚回来的云凯最为合适。
“那万一我要是赢了呢?”云凯最担心的就是这事情,本来就是去送钱的,结果要是自己大杀四方赢了,搞不好明天那些应该出来的材料就不能到了。
听到云凯的话,吴峰顿时笑了起来:“小云呐,他们都是有着几十年经验的老手,会输给你这个刚刚知道怎么胡牌的新手?”
一般情况下,刚学会打麻将的新手,跟经常在麻将桌上驰骋的老手较量,往往都是新手交学费的时候。
吴峰同样是这样的老手,他也知道,新手或许刚开始手气很好,往往要不了一两个小时,就会开始出现精力不集中的现象,经常会出现开场不跳牌,或者下雨(杠,暗杠为下雨,碰完之后再杠叫刮风,不过一般都喊巴杠)不摸牌,或者碰了也摸牌等等各种问题。
吴峰也是这样过来的,为此也交过不少的学费。
他不认为,很少摸麻将的云凯会赢了那些老手!
没有这样的可能性!
不过,当吴峰接到云凯的电话的时候,他傻眼了。
“吴哥,你快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我就撑不住了!”云凯刚离开没有一个半小时,吴峰就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刚开始,他还以为云凯是手气太背,被这些家伙给赢的没了本钱。
“你先撑着,我马上打电话叫赵玲给你送钱来,先欠几把嘛,没事!”虽然肉痛,但是吴峰深深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抓不住流&氓。
只能咬牙继续让云凯送钱去。
这会儿已经快五点了,最多六点就会散场,以云凯这样的输钱度,再加上邓东全等人心中也会有数,不会胃口大得没边。
“不是缺钱,现在是我赢得太多了!”电话中,传来了云凯急切的声音!
“什么!”吴峰愣了。
这尼玛都是什么事情!
最不可能的事情居然出现了!
“三万!云小子,你跟你女朋友分手了?”邓东全阴沉着脸色把刚刚摸起来的牌给重重地拍在麻将桌上面,旁边绿着脸的陈胜利咬牙切齿在用大拇指摸自己的那张牌是什么。
而乔治和却脸色平静地对着云凯问道。
“什么?”云凯看到陈胜利一边丢出一张五条一边骂娘,心中叹息了一口气,把摸到的五条放到自己的牌中间,丢出一张二条,对着乔治和疑惑地问道。
“人都说情场失意,赌场才能得意的嘛!哈,自摸。尼玛逼,今天下午总算是开胡了……”好不容易胡了一把牌,还是自摸关三家,乔治和原本平静的脸色露出了得色。
这一个多小时,太特么邪门了。
打了这么几十年的麻将,乔治和还从来没有遇到这样邪门的事情。
“三万!尼玛,今天下午这牌没法打了,打啥来啥,这都四个三万了!”邓东全再次把一张三万个重重地拍了出来!
“老邓,你这雨都打脱球了……”自摸了一把的乔治和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要是邓东全不打错,他这自摸就白摸了!
云凯小子刚一开局,就已经下了次雨了!
蓉城麻将有好几种打法,最流行的就是血战到底,也就是四家到最后只剩一家没有胡牌才算一局结束。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个胡牌的,很有可能会输。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疯狂的打法,叫血流成河,同样是四家战斗到剩最后一家,胡牌越早,赢得就越多,因为在胡牌之后,后面的人打出来,只要能够胡牌,就继续胡……
这样的疯狂打法,除了一些年轻人,很少有人玩儿——伤不起……
云凯再一次摸到一张五条,嘴角裂了裂,只能无奈地又把八条给丢出去……
他胡二五八条,已经连续自摸了三圈。
除了五条外面都要不上,他没有丢,这二条都打了两张,八条也打了一张,居然还在来五条……
他也想拆掉旁边的万字胡乱打出去,可这样做就太明显,比输钱更让这几个家伙难受。要是他这个新手敢胡乱放水,明天应该到龙光的材料,绝对到不了!
这不是打人家脸么?
对这些每个月外水是工资数倍的人来说,钱远远没有面子来得重要!
邓东全跟陈胜利两人估计都摸到了好牌,打出来的牌没有拍桌子,也没有骂娘,而云凯把这张摸到的牌拿起那,顿时就傻眼了——第四张五条!
“小子,还在想啥呢,都胡牌了呀!你不会还要搞清一色的豪华极品吧?”乔治和在一边歪着身子看云凯的牌,见到他手中居然拿着一张五条,嘴角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小子,一直都自摸,居然不要,难道就为了这么一个能够加番的杠?
这得多逆天的运气?
乔治和分明看到云凯的二条跟八条都是从自己手里的牌中拿出来的。
云凯在放水,他们都知道,但是这也没有办法,云凯这小子的手气太逆天了!
“艹,这日子没法过了,八万!这万字都没有打缺过!”邓东全再次把一张八万重重地拍到麻将桌上面。
“哎呀,哎呀,老邓,你咋就知道我就缺八万了,尼玛,好不容易下个死叫,居然胡卡八万,桌上都出来三个了,还有一个七万,一个九万没现,我还以为让乔总给捏着了呢……”
“给钱,给钱,自摸三家,收六百,云凯小子,双根自摸外带下雨,一千六,跟我抵两百,收一千四……”云凯不会算多少钱,一直都是乔治和在帮他算……
“几位,不好意思,还得上个厕所……”云凯的冷汗瞬间就流下来了。
尼玛,自己这是来送钱的,怎么就变成赢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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