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等到那时候了,小哥哥,我现在就跳给你看。”
“魂牵你……”
孟迎惊异得甚至稍稍扬起了上半身。雪花顺着他的睫毛扑簌簌落下。
如果说傀儡祭那一夜魂牵的舞蹈是惊心动魄,倾国倾城,那么这一次的舞蹈绝对可以算得上是震惊寰宇、绝世无双。
凭空火起。
如果你曾经见过欲火涅槃的凤凰,你就可以略略描述此舞的万一。因为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舞者是以万籁白雪做背景,足点虚空火为裳。
火是没有形状的,捉摸不透,描绘不出,瞬息万变。
魂牵的身体仿佛新生一般完美无缺,只不过她的头发、身上的衣服全部燃起了熊熊大火。以孟迎为中心,他的方圆十丈外,完全成了一个火场。
“魂牵,不,停下!”
孟迎终于意识到她在做什么,绝望地呼喊道。
“小哥哥,这是我成为魂牵以来,第一次能够当自己的主宰,我从前羡慕傀儡能够有自由的灵魂,而此刻,我才意识到,有个自由的身体是多么美妙的事情。请你原谅我,这一辈子唯一一次违背你的命令。”
魂牵在火里,冲他明媚的微笑,不再是没有表情的提线木偶,而是一个真真正正,有血有肉的灵魂。
“可是魂牵,你走了,心安理得,你可曾考虑过,留我一个人在世界上孤苦伶仃,永无宁日呢?”
孟迎感觉到身上的雪渐渐融化,蒸发,开始有熏熏然的暖意,可是他的心却是一片冰凉苦楚,雪水在他的脸上融化成一道道河流,宛如数不尽的泪滴。
“小哥哥,我们这不是永诀,只是暂时分开。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下辈子,我们还要相遇,还要一生一世在一起。我这是人生第一次自主选择,你应该要为我的自由而开心。我终于领略到,生命是很美好的事情,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形下都不应该放弃。你不用急着来找我,慢慢享受你应享受的一生,我等你。”
“嗯,约定好了。”
孟迎沙哑着嗓子说道。
“我爱你。”
魂牵眼角的由灵液化为的珠泪破碎,她莞尔一笑,微微敛衽,终于消失不见。
…………………………消失的分割菌…………………………
那一年的的冬天,宁远村郊的五峰山下,罕见地燃起了一日一夜的大火。大火烧透半边天,远隔十里都能看见。
村民们怕火势蔓延,组织了几十个青壮年组成救火队,带着工具赶往事发地点。
说来也怪,当村民赶到的时候,刚刚还烈焰冲天的大火立刻偃旗息鼓,村民们没费吹灰之力,就扑灭了最后一点火苗。
而在火圈的正中心,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受伤老人奇迹般的存活下来,丝毫没收到火焰波及。
他全身干燥温暖,可是伏地哭泣甚哀。人们把他救了回去,问他什么,他总是反复喃喃念道:“暖矣,孤矣。”就像是一个失去了什么心爱宝贝后不知所措的孩子。
村民事后考察,当地并没有什么可燃物质可以支持火焰持续燃烧,只是据一位半夜醒来的老者回忆,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就在火起之时,他仿佛看见有一个红衣女子,在火焰中,舞着一出牵丝戏。
牵丝戏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