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是来诉苦的,就是发泄一下,人之常情嘛。好了,还是说说我的故事吧。故事还得从一个意外说起,至于发生意外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我已经忘了,是真的忘了,因为我醒过来时就不记得了一些事,至于是什么事我还是忘了!但是我却清晰的记得那时我是接到了局里的一个电话,是关于抓捕一个毒贩的。
“泰哥泰哥,收到请回答?”威少正呆在车里,他当然不是在休息了,此时他是在预伏。威少叼着一根棒棒糖呼叫着泰哥,为什么叼着糖?威少在戒烟呗。威少身材魁梧,四十出头,嘴里的棒棒糖跟他凶狠的样子格格不入,可威少是这个队伍的头,灵魂人物。
“收到了,神马事?”泰哥没有威少那么好待遇,他此时正蹲在一个垃圾桶旁边,浑身邋里邋遢一副犀利哥的造型。泰哥是这支小队的抓捕能手,特战队退役人员。
“小鸡出现了吗?”小鸡就是今晚的目标,一个毒贩,情报说今晚他会到众人眼前的这间酒店落脚。
“鬼影都没有一只,垃圾有一大堆。”泰哥抱怨了一下,继续蹲守。
我们这支小队今晚的任务就是要抓捕这个小鸡,一队十个人都几乎把这间酒店暗暗包围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目标出现,而最难熬的时间也是这个时候了,无了期的等待几乎成了这次任务的主要工作。而我的工作是呆在后门,换上了一身酒店的保安服,我就坐在后门的岗亭里,原来的保安大哥已经一早就被打发下班去了。因为这次的目标非常的狡猾,以前的兄弟单位几次都没有抓捕成功,所以这次我们小队是下了血本。各队员一身的乔装就花费不少,还有两个兄弟换上了一身的名牌西装,在大堂里充当经理。我是花了一百个大洋,才把保安大哥搞定,顺便还要帮他看岗亭。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最好还是不要有下次。
一直等了多久我是不记得了,但我记得直到有一辆加长版轿车出现,我们的目标就差不多出现了。我所在的后门外就是地下停车场的入口,这时一辆白色的加长版轿车出现了,而同时我的对讲机里也传来了小K的声音:“目标出现,重复,目标出现。”跟着就是小K报目标移动位置的声音。
“全体注意,小心小鸡的挂包。可能有筒子。”威少那独有的声音提醒到。而这个筒子是我们的术语,就是枪的意思。我职业反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次的目标可是老鸟,不同一般的小毛贼。在听到可能有筒子的时候我的心中是有点打颤。不要以为警察就是神仙,警察也是人而已。
按照先前的计划,我负责看守后门,一来是为了防止小鸡从后门进入酒店,二来是为了防止小鸡从后门逃跑。小鸡出现的呼叫没过多久,在我隔壁小巷蹲守的泰哥也过来了。原先计划只要目标出现,泰哥就到我的位置,准备上房间抓捕。可是俗语说得好,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我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时,小鸡却突然进了厕所。一直在大堂观察他的小K,也莫名其妙,进酒店不是先到前台登记住宿的吗?莫非小鸡不是要在这间落脚,而是交易!
同时发现问题的威少,立即叫道“全体注意,目标可能在酒店厕所交易,准备按了他!”按也是术语,就是抓捕的意思。
我和泰哥听到领导发话了,也不迟疑立马就,向酒店大堂急急走去。
没等我俩走到一般路程,小K又说话了:“小鸡出来了,挂包不见了!威少,按不按?”
大概十秒钟后威少貌似思考完毕,说道:“按了他!”话音落时,威少已经下车向酒店大堂跑来。
我跟泰哥自然是军令一下,马上行动。九二式是边跑边上膛,我们心里都知道小鸡并不是什么善茬,上膛了更保险。要是这家伙真有筒子,那也能有一战之力。最接近的小k与阿祥已经隐秘的靠近目标了,一般的抓捕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要大战三百回合之类的事,抓捕讲究的是出其不意一击必胜,要是给敌人有迂回的余地,那这次抓捕就算成功抓到犯人,也可以说是失败的。因为一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就意味着你自身风险的增加,一次就足以让你悔恨终身。可能有人说我这是夸大其词,可是我自己随后的遭遇就是最好的例子。
小k最先接近目标,他突然一下就动手了。自身案底累累的小鸡当然不会束手就擒,剧烈的挣扎随即而来。亡命之徒当然是拼尽全力,小k手上一松,小鸡就跑掉了。逃跑的方向自然是后门,我和泰哥跟他正撞了个照面,泰哥瞬间暴起就要扑倒他。可下一刻一把短柄的雷鸣顿出现在小鸡的手上,他没有废话,砰的一声后,我和泰哥双双倒地。
我最后见到的就是我身前的泰哥中枪了,至于我是怎样中枪的,我也忘了。当我醒过来时,我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上穿了病号服,插了尿管,一条氧气管也挂在鼻子上。再后来我得知泰哥重伤,他还是穿了防弹衣的情况下。而我却是被流弹击中脑袋,听兄弟们说我不死简直就是奇迹。过了几个月后我终于光荣出院,威少安排了,我可以在家再休养个十天半月。老实说,我到此时此刻才发现威少像个人,在涉及到工作的时候。
故事到这看起来已经完了,但是对我来说却是刚刚开始。因为出院后我发现了自己好像变得有点不妥了……
这种不妥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得了什么毁天灭地的异能,经过医生的诊断我是得了一种伤后多重人格认知障碍症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我得了精神病!这个打击对我可不小,几个月前还是一个好好的有为青年,突然就变成了神经病。老实说我对这个多重人格症并不是很了解,一开始只是觉得自己无端的就忘记了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我是完全不记得了,那种感觉相信很多人都试过。总之清醒后就是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但有无法想起。
医生的专业解释长编大论,最后得出如果没有暴力或者抑郁之类的症状就不用太担心。以我不是太较真的性格,就是以后该干啥干啥,到后来我干脆把医院开的药都丢进了垃圾桶。生活还是得继续,出院大概十多天后我也回到了局里。兄弟们当然高兴,说等泰哥回来人就齐了。可我刚进门口德哥就亲自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先是一阵的问候。后来却通知我到档案科报到,说是我当时伤势太重,现在出院后会有后遗症什么的,一来可能会影响小队日后的工作,二来也是为我的身体情况着想。毕竟档案科就是一个闲差,以后有大把的时间休息,也不用在外头整天奔波。其实我心里此刻挺感激德哥的,他堂堂一个所长,能为我这么一个小兵着想,足以说明他的人品。当我答应德哥调到档案科时,我的心里确实有一点不舍。我们小队一帮兄弟,说句难听的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这帮家伙虽然平时互相之间有点嘴皮子,但干起活时从来都是相互照应的,总之如威少所说,要上一起上!
得知我要调走时,大家先是一阵的唏嘘,可最后还是说什么我捡了个大便宜,以后好茶喝着游戏天天升级。当我卷了个大铺盖到档案科报到时,傻眼了!整个档案科就只有我一个人,负责接待我的一名同志打趣说:老陈提前退休了,现在你就是档案科的老大,同时小兵也是你了。站在诺达的档案室前,我突然有种被德哥坑杀的感觉。
日子是一天天的过去,我这个人其实对现在的网游什么的不怎么感冒。我就喜欢看书之类,说白了就一个闷骚死宅。于是档案室就成了我最常去的地方,现在我最多的就是时间,垒成山一般的档案成了我消遣的工具。
这个多重人格症,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发作了,以至于我都把它忘了。直到这一天,二零一零年七月二日。我在一份编号是:17200046的档案中发现了一些异常。案件简述是:二零一零年一月十五日,在我市dz镇发生了一宗飞车抢夺案件,事主报......一直看到最后,平常的感觉告诉我这只是一宗普通的案子。巡警兄弟们基本不用几天就能搞定。可是在最后我发现这宗案子并没有破,而且上面还标注了无法看清嫌疑人的样子。我继续向下看去,档案中还描述了,图侦科的兄弟说嫌疑人为两人,表面上没有任何的遮掩,但是从各个监控中都无法看清两人的面目......
就在我仔细的分析着这宗案子时,我的头突然像要裂开般的疼。这一次头疼后就有了以后的案件记录,在此说明由于我的各个副人格出现后,我本人无法记得先前发生的任何事,最后还是由其中一个人格记录各个案件的详细侦查经过,在我清醒后再做整理归档才有了这本记录。
这个负责记录的人格他称自己为马克,最糟糕的是他记录的文字竟然是英文!每次我醒过来后看到都是一个头两个大,不过这家伙是个十分认真和严谨的人,从他的记录中可以看出这一点。可能有朋友认为我到故事的最后就是变好了,凭着自己破了大案什么的。我可以很诚实的告诉你,我到现在都没痊愈,而且我现在还在档案科工作,当然了档案科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张文辉探案记录一:今天是二零一零年七月二日下午三时十分五十秒,我们亲爱的蔡子房先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案件,(案件编号:17200046)以下是记录内容。
蔡子房出现了,他一手拿着这份看似普通的抢夺档案,另一只手习惯性的做了个推眼镜的动作,(其实我并没有近视或戴眼镜)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可能的案子?有意思。如果说一个监控看不到两个嫌疑人的面目是正常现象,那他们逃跑途中一共有十二个监控点,这期间还不包括一些私人的监控设备,全部都看不到?这就不是什么巧合了...”蔡子房说完又继续认真的看着这份档案。
“也许就是这么巧合,很奇怪吗?书呆子就是麻烦。”这个说话的副人格,他自称自己叫张寒。而且这家伙说着一口的京腔。
蔡子房并不在意张寒的调笑,在看了一会后他又说道:“各位有兴趣去侦查一下这个有趣的案子吗?”
马克立即就接话道:“很好,我一向对记录案件有兴趣;看来今天又有记录工作要做了。”(马克说的自然是英语,在这本人为了方便就直接用中文表示)
张寒却很直接,说道:“反正我也闲的慌,就陪你们玩玩。”
蔡子房没有接话,只是做了个深沉的笑容,一会后他见其他的副人格再没有什么表示,他拿着档案转身走出了档案室的大门。
至于为什么几个副人格可以相互沟通,而我本人却不能,我是一直搞不懂。我也试过看能不能跟几个副人格沟通,但还是以失败告终。我也曾经咨询过医生,但得到的答复无零两可,医生的意思大概就是我的主人格本能的排斥其他几个副人格,也可以说成我的大脑精神上被分成了两个区域,一个是本我;而另一个是副我。这两个区域虽然同为一体,但在精神层面上却又是独立分开的。这种高深的理论,医生对我说了等于没说。我认为还是继续当我的档案科老大,安稳的过日子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