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位置上,司徒鹤、皇甫澈一时却是相同的状态,并非左冲右刺的发动进攻,而是站在原地大口喘气。唯一有些区别的,就是司徒鹤喘气的程度明显要比皇甫澈小。
看着那些刚被斩成几十厘米见方的碎块、已经无法移动的蜘蛛肢体,皇甫澈终于承受不住手中巨剑的重量。
“呯!”的一声,他的右臂猛然卸力,巨剑的剑尖便深深插进了满是绿草的泥土里,尽管那些草的表面已不再是纯粹的绿色。
“不行了么?”皇甫澈想。他放眼望向那群蠢蠢欲动的生物,以宽阔的剑身支撑起身体,促使自己不会倒下。
“怎么,想退缩?”冰冷的话语回响了皇甫澈左耳前。
他移去目光,看到是司徒鹤步伐轻盈地向自己走来。
皇甫澈苦笑笑:“你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看样子,你也和我差不了多少,就算脚步依旧轻盈。”
司徒鹤没有回应,他走到距离皇甫澈身左大约50厘米的地方,转身一看依旧在弹奏乐曲的上官莲娜,瞬间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无限羡慕与向往。
皇甫澈自然看出了队友眼神里的内容,却坏笑道:“真不愧是司徒鹤,不是一般的镇静。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去注意上官?看来你......”突然停下,原因当然是司徒鹤回移的眼睛。
皇甫澈一怔,便随意摆摆手:“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它们怎么办?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放心吧,”司徒鹤正视向前,“你寿命没那么短,就算到上帝面前也不会收留你。”
“怎么听着这么不顺?”和话里的意思一样,皇甫澈是真的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然而在他说话的功夫,司徒鹤最后瞥了一眼左面不远处被自己击打成四分五裂的无头蛇怪;确认它没了任何动静,司徒鹤正眼看向前方那些最多是断了肢体的怪物。
“那你就在这里好好想想哪里‘不顺’吧!”司徒鹤的话音未落,猛然抬头的皇甫澈同时就睁大了眼。
导致他如此的原因正是司徒鹤在话未完之时,毅然以独特的进攻方式独自冲向了那群怪物,还能呼吸的怪物。
皇甫澈愣在了那儿,直到司徒鹤凭双拳击打生物的声响传来。
皇甫澈怔怔看着前方左突右冲的男生,全身却开始不住颤抖。原因自不必多说,他根本没有料到司徒鹤会有这种决定......
无论是回响四周的乐声,还是地上那七零八落、形态各异的生物肢体,此时此刻都已引不起阿奇的任何注意。
不错,他正是因为此前皇甫、司徒二人之间的对话。当然了,也包括前者内在的想法。
司徒鹤面对一群怪物,不仅没有丝毫胆怯,反而凭借自身迅猛的进攻,在怪物堆里左击右打、前躲后闪,逐渐开阔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这在刚刚还听到“上帝”一词的阿奇看来,已经不单是会惊愕,而是震惊了。
由此,几秒后的他自语似的轻声问道:“难道这就是队员身上的另一种气质?”随着提问,聂阳、关可儿注意了那相继转向各自的目光。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二人正看着阿奇。没有自以为是,也没有通过眼神向他表露那句虚伪的话:“看吧,这就是迪尔村守卫队的成员。”
他们只是单纯平静地看着,就好像知道阿奇接下来还有话说。
他收了目光,因为此刻无法与两双清澈的眼眸对视;他心虚了,为减缓内心那和“做贼心虚”没什么两样的紧张。
阿奇望一眼正上方的天空,坦诚说道:“也许是我想多了,但像司徒鹤这样‘舍己为人’的勇敢精神,在我世界里根本看不到。”
关可儿、聂阳再次互看,过后前者这么回道:“你的确想多了。不,是过奖了。其实对于他们,那种决定并没有什么。因为两人的兵器重量不同,如果需要休息的是司徒鹤,那皇甫澈也会有同样的决定,不过是临时的保卫。”
阿奇应了一声,说:“虽然是这样,但对我、对我的世界而言,这仍然是一种可敬的精神。”
“可能只是习惯上的不一样。”关可儿的这句话顿时就让阿奇感到前所未有的尴尬。
“真是这样么?”他想,“以前生活在那个世界,真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这真的只是一种‘习惯’?还是,一个社会在发展过程中偏离了正常轨迹?嗯...哼,现在想想,后者的几率更大些,可能吧。”
眼睛无意识回移,阿奇再次注意着虽冲进了敌阵中心,却还没有受到重创的司徒鹤。
略宽的衣服已被围在四周的血红色蜘蛛和飞在半空中的蝙蝠人撕破,手臂和腿部也已有多条抓痕;时刻注意脚下是否会突然冒出一条善长偷袭的蛇怪,还要随时躲避石头猩猩砸落下来的巨石手臂。
面对如此恶劣的情况,除了不能胆怯,更重要的仍然是不能慌张,哪怕仅有一丝。
司徒鹤显然非常清楚这点,所以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是从容应对发动多样式进攻的怪物们。
然而,双拳毕竟难敌四手,人的各项能力再强,任何时刻都是有限。
司徒鹤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反应能力也随着气力的减弱,逐渐迟钝。如此,位于他右前方的石头猩猩在对方刚刚躲开蜘蛛那次由右向左的横向进攻时,猛然便砸下了早已高高举起的石质右臂,直指司徒鹤头顶。
静静旁观的阿奇心里一紧,手也不自觉得握紧。
“呲啦!”手中塑料袋有了反应,可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无视了这急促的声响。
阿奇忽然想到了:“都这种时候了,那两个队长为什么还没出现啊?!”不经意的,阿奇斜眼看看左面的聂阳、他左旁的关可儿。
尽管皇甫澈的反应能力要比阿奇快得多,但他这时毕竟已经筋疲力竭,就算比阿奇早些看到司徒鹤有危险,皇甫澈此刻也无力拔出那深深插进土里的巨剑。
即便如此,他还是在石头猩猩举起右臂的一瞬,本能地去挪动那把巨剑,用尽剩余的全部气力。
皇甫澈没有叫喊,因为那样会使司徒鹤分心,也会消耗自身余下不多的力量。他紧绷身体,把全身力气集中在右臂。可,面前那把平常根本不需用力就可“呼呼”挥舞的巨剑,此时此刻却好似增加了万斤一般,就是纹丝未动。
看石臂已经调整好角度,眼看就要落下,皇甫澈再次加大了力量。巨剑缓慢上移,却为时已晚,石头猩猩那粗大石臂犹如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带着能够毁灭一切的信心砸向了刚刚站稳脚跟的司徒鹤。
“鹤!!”听到叫喊,他不出皇甫澈所料地斜眼扫视了周围的物体。也是如此,他看到了那个已经对自身发动突然进攻的石头猩猩。
除了聂阳、关可儿和对面被乐声包围着的上官莲娜,以及成为目标的司徒鹤,其余两人都在石臂落下一瞬,猛然低头紧闭上了眼。
“呯!”“啪!”,紧接着就是一阵巨石落下的震地声、石头猩猩那如同狮吼的惨叫声。
“嗖!”“啪!”“嗖!”“啪!”“嗖!”“啪!”......
箭羽连续飞过、连续击中目标的声音赫然响起,皇甫澈、当然还有阿奇却已然在此前吼声意外出现时,相继缓缓睁开双眼,神色间透露着少许惊疑。
慢慢看清了前方状况,阿奇长长吁了一口气。皇甫澈没有气息,但他让欣慰的微笑挂在了脸上。
前方,身穿白装、脸色早已因工作冷峻起来的关可儿,手持两把崭新单剑站于司徒鹤右前方1米开外的草地上。
面前,那个被赫然击倒的石头猩猩被迫回到了原始状态,成了一堆再平常不过的灰白色岩石。
关可儿左后方、相距5米开外的树下,稳住脚跟的聂阳正张弓搭箭、通过不断调整箭头指向,让飞射出去的箭羽击杀一只又一只企图对关可儿、司徒鹤发动进攻的大蜘蛛和蝙蝠人。
着装上,聂阳一如平时,周身被黑色长袍覆盖,一时神色足以让所有生物顿感刺骨寒冷。
位于石头堆里的一块最宽大岩石反常安静了3秒,突然再次悬到了半空。接着,其他岩石纷纷立起,像一堆积木般眨眼间重新“拼凑”出了刚刚被“分尸”的石头猩猩。
关可儿没有显露一丝惊讶,好似事先就知道这种情况会发生。她猛一进身,以眨眼还不及的速度冲到石头猩猩面前。
后者显然被关可儿超乎寻常的速度惊了一下,急忙移动双臂,一只横在身前用于抵挡进攻,另一臂高高举起,以便对方出现进攻漏洞,可趁机给予致命打击。
想法虽好,石头猩猩却小看了关可儿的进攻方式。虽然手中兵器都是剑,但她和皇甫澈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出手的速度上。
皇甫澈利用巨剑自重使得每一次斩击都足以致命,可是速度上相对较慢,出现漏洞的几率就会加大,并且不能进行持续斩击。如果目标在自身处于有效防守的情况下,不出五次,就会利用皇甫澈较慢的进攻找出招式与招式之间的停顿,反向回以有效击打。
关可儿虽然不能做到每一击致命,但进攻速度却是皇甫澈不能比拟的。速度快,就意味着对方很难、甚至无法找到两次击打之间的间隔。如果对方不进行防守,那自身便会承受不了快速进攻,而率先倒下,可如果进行防守,又会因为过快的进攻,自己又把握不到劈斩之间的停顿,无法进行反击,迅速进入被动,只能不间断防守。
关可儿可以进行较长时间的不停顿进攻,因为她手中兵器不像皇甫澈那样沉重。正由于这一点,关可儿即便面对处于防守状态的目标仍然可以轻松应对,毕竟谁都不可能进行长时间防守,因为防守也是一件消耗体力的事。
对于石头猩猩,关可儿显然没有给它进行有效防守的时间。迅速转移自身的进攻位置,关可儿时而向前,时而向后,时而闪到目标左侧,时而又闪到目标的右侧。高大、笨重的石头猩猩一时根本无法把握那少女接下来会站在哪儿,就算有时间进行防守,它也会因为对方不停转换的进攻位置,而确定不了应该对哪一面进行抵挡。
连续、多方位的劈斩下,石质的“猩猩”最终承受不住。它先是被关可儿手中双剑斩断了腿脚、臂膀,当两条如同石柱的手臂掉落在草地上,关可儿赫然跳跃而起,直接与对面巨石平视。
忽然和身前少女面对面,原本被疼痛和恐惧充实全身的石头猩猩更加惊恐。它半躺在地上,挣扎着、吼叫着想要远离关可儿,可失去四肢的石头猩猩简直比一条断了半截身体的蚯蚓还要悲惨。
跃起至空中的关可儿不改脸色,只有满面的冷峻。她一举右手,握于手心的单手剑直接自上而下,将仅剩下躯体的石头猩猩劈成两半。之后,被迫分成两份的巨大岩石以意想不到的形式破碎,哗哗啦啦散落开来。
关可儿没有丝毫理会那些已化成普通石头的“猩猩”躯体,感觉不到重力似的轻盈落地,她转身径直冲向了距离司徒鹤最近、想要对其发动进攻的蜘蛛......
虽然先前已经有所领会关可儿那急速的近身作战能力,可是再次看到她因职务需要,尽情展现一般人想都想不到的另一面,阿奇还是为此深感惊讶。
此前,阿奇不止一次地悄悄注意近处会让人联想到“清秀”、“宁静”、“洁净”等词语的少女,然后回看前方那正手持双剑、面色冷峻地冲锋在怪物群中的银发少女,将两人进行比对。
来回几次,阿奇依旧很难把两者看成是同一个人,尽管之前他就领略了工作时的关可儿和生活中的她之间,存有的那种绝对反差。
阿奇眼睛上的举动首先被聂阳察觉,然而他并没有为此询问原因,直到次数增多,关可儿也自然而然地觉察到了阿奇那异样的注视。
“你好像在对比眼里的两个‘关可儿’啊!”
面对向真实少女,阿奇这才意识此前的来回注视有些频繁。
他没有支支吾吾,因为:“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到人的事。”
阿奇稍显尴尬地笑笑,随后解释:“虽然之前就见识了你作战时的姿态,但像这样身临其境地旁观当时情况还是第一次。我有点儿惊讶,也有些迷茫,尤其是在一个人完全相反的两面同时在眼前的时候。”
作为听者,关可儿当然知道阿奇话里的那个“人”指的是自己,尽管在现实情况里,并非只有她一人如此。
关可儿微笑笑,抬手指向右前方那身穿黑色长袍的聂阳,轻声一问:“既然能看出我和她的区别,那阿奇能看出两个阳之间的差别吗?”
随着她手指的方向,阿奇注意了那依旧在树下拉动弓弦的聂阳。
由于精通的战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向任何地方移动一分。虽然如此,前方的蜘蛛、蝙蝠人却已经被手中弓箭击杀了近百分之五,这里面甚至还包括一条刚刚钻出地面却没能发动进攻的“巨蛇”。
阿奇没有对比前后两个聂阳,而是看着身穿黑袍的聂阳,轻语:“除了身上的衣服,我并没有看出他们两个之间的什么不同。”
“这就是了。”听语气,关可儿好像早想到阿奇会那么说,“如果你能把关可儿那种差别较大的转变,看成和阳身上的衣服那样平常的事,你就不会觉得迷茫了。”
阿奇一怔,很明显没有料到关可儿会这么解释。
几秒后的最终,阿奇似乎想通了什么,他略显呆痴地点点头,表情也恢复到正常。
“很睿智的回答。”阿奇说,“是我观察过于仔细,还是因为我想的太多了?或许......”
关可儿无奈笑笑,一抖肩膀地表示不清楚:“‘睿智’什么的倒也谈不上,我不过不像你想得那么复杂。另外‘睿智’一词,我觉得应该用在像村长那样年长人的身上,用在我这里,好像我有多老似的。”
注意她脸上的些许不快,反应灵敏的阿奇忙解释:“我只是想说你比我有见识。并没有任何年龄方面的意思。”
关可儿闪露了微笑:“你不用紧张,我没有生气啊!”
阿奇应声,便停了当前话题。
重新看向那手持双剑的关可儿,阿奇已没了此前的那种迷茫。
“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聂阳的远距离掩护加上关可儿的迅猛反攻,一时围着司徒鹤的怪物最终开始逐步四散撤退。
每一只想要接近、企图一举解决已全身是伤的司徒鹤的怪物,无论是体型异常巨大的血红色蜘蛛、形态近似猩猩的石头巨人,还是善长空袭的蝙蝠人,甚至是从地底下突然钻出,给予对手致命绞杀的超大蛇怪,都在聂阳、关可儿一前一后的紧密配合下,一一倒在了行动的路上。
让最后一只还未撤离,却依旧在做垂死挣扎的蜘蛛不再动弹,面色微显回暖的关可儿分别向后甩了一下双手,以此将左右两把剑上的体液、血液大致去除,她便收起了已染成多色的双剑。
令人略感惊奇的是,尽管剑已失去原本光泽,可关可儿身上的白装一如往常。无需多说,这全缘于她急速的进攻形式。
转身快步走向司徒鹤,看着晃晃悠悠的他,面色已完全回到平常的关可儿急忙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因为此刻司徒鹤的整条左臂就肩上的皮肤还算完好。
在做搀扶动作的同时,关可儿还不忘问一声:“还好吧?”
司徒鹤轻声一应,身体却向后退了一步。
“哎!”惊叫之余,关可儿连忙上前,脚步却因司徒鹤坚定的眼神,而停了下来。
她微微一愣,接着就感觉眼前一阵微风吹过。一眨眼,关可儿再去看时,司徒鹤已被左手持弓的聂阳牢牢扶住了左肩。
“都这样了,居然还在意这些。”聂阳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嘟囔。
他抬眼看看关可儿,后者立刻明白了司徒鹤后退的原因。
“哼。”听到一旁男生的轻轻冷笑,聂阳即将迈出的脚步出现暂停,“你都不愿看到她伸手去扶其他男的,更何况上官?”话音很小,只能让聂阳一人听到。
暂停的脚步继续迈出,聂阳扶着司徒鹤,转身一步步向前走去。由于没有听到司徒鹤的话,关可儿仅仅扭头扫了一眼右面那群不敢上前的生物,便跟在了聂阳身后。
简略的对话声音虽然小,但在记忆之镜那类似扩音器的作用下,阿奇、当然也包括现实里的聂阳、关可儿,还是听清了那话的内容,明显是有些意思的对话内容。
“‘更何况上官’?”阿奇重复着,“什么意思啊?”
面对他眼神的疑惑,关可儿表情自然地回道:“那是因为司徒鹤不想让上官看到自己被其他女生扶着。”
“不想让上官莲娜看到自己被你扶着?”阿奇眼神里的不解加重了,“为什么啊?”
“怕她不高兴。”
“她为什么会不高兴啊?”阿奇迷茫了。
面对连续提问,关可儿没有不耐烦,一旁的聂阳却已经烦躁。
“你是不是故意的?”尽管这么说,但聂阳话音上并没有丝毫提高,“都回答得这么明显了,怎么还是不懂?”
阿奇沉默了,对此前情形也就有了回想。
“难道是...”有所意识,阿奇却略显不确定,“欣赏?”
得到的回应是肯定点头,阿奇像是心中大石落地一般长出一口气,虽说聂、关二人相继点头的幅度并不一致。
“这很正常,”再次看着司徒鹤,阿奇明显轻松了很多,“毕竟到那个年龄段了。不过我事先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关可儿很想解释一下,但聂阳这时候的轻轻摇头阻止了她。
“算了,也许是我还没到那个时候,对这种事不熟悉。”先后两句自语此刻却让阿奇觉得自己其实一直在说“废话”。
看向聂阳、关可儿,阿奇刚准备抱歉微笑,忽然就被想起的事阻止:“新认识的同学里有人曾说过,自关可儿、聂阳相识,他们就一直是同班同学,司徒鹤和上官莲娜...也是这样?”
略有垂眼地把这疑问重审一遍,阿奇看看前方被聂阳搀扶的司徒鹤,转脸问道:“我刚才想起了一些事,可以对你们说吗?”
很奇特的提问,起码在关可儿听来是这样,因为她还是第一次见阿奇如此发问。
明显迟疑一下,关可儿随后点头应道:“可以。”
阿奇没有因为她的回复,就立即明说刚刚想到的事儿,仅是平静一时地看着聂阳,似乎刚刚一问只是针对他。
聂阳显然在意了阿奇的异样,但他并没有像关可儿那样尽快做出回复,而是微低着头,细想阿奇话里的意思。从表面上看,聂阳这时候依旧看着前方,好像根本没有注意阿奇的提问。
眼睛的眨动自然而无声。或许正因为这无声举动,给了聂阳问题答案的钥匙。
他侧过头,一时表情顿时就让阿奇感到彻骨寒冷,然而聂阳,并没有因为对方怎样的感觉,就让那平静出现一丝扭曲。
“怎么了?”关可儿的话音打破了聂阳、阿奇之间的寂静,“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有些不对劲儿啊?”
阿奇移一下目光,面带轻松微笑地看着关可儿。
“是吗?”他说,“应该是你的错觉。因为,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地方不对。”
只是在阿奇说话过程中,聂阳没有任何声响地深呼了一口气。
“错觉?”关可儿明显不相信,“不对吧?你们有事情瞒着我。”
后一句话,不免就让阿奇在心里惊了一下。
他斜眼瞄瞄聂阳,想着他也解释解释。
只是一停,聂阳正视关可儿:“你真想知道他刚才想的事?”
关可儿有些迷茫,不明白聂阳为什么要确认。
“是…是啊,”关可儿稍显迟疑都一点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不对啊,你们两个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一时,她来回看着男生们。
面对思想越来越偏离正轨的她,聂阳决定让阿奇直接说明:“我同意你说,但在一些事情前,语气我希望你能注意。”简短的一句话,意思却已经很明了了。
阿奇稍有怔愣,过后忙应声说:“我记得了。”
留意他话语上的肯定,聂阳回看前方的同时,也重新陷入沉默。
仅仅两秒的寂静后,阿奇再次移了目光:“说之前我想先问一下,你...当时是怎样让那‘石头’眨眼间远离司徒鹤的?”
而面对聂阳忽然作出的决定,关可儿在他重新静下后就一直在想:“阳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态度?还有,他到底想到什么了,能让一向遇事镇静的阳有如此异常的反应。”
就因为这样,阿奇当前提问根本没能引起关可儿的任何注意。对于她来说,阿奇此刻的话无异于一声突然响起的噪音。
“什么?”看着关可儿慌乱又不失警惕的眼神;听着她出乎意料的反问,阿奇有一瞬感觉身体都进入了石化状态。好在接下来的1秒,他以超乎常人的思维速度想到了:“是因为聂阳么?”
确定答案是肯定的,阿奇耐心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一遍,一字不差。
关可儿稍有拖音地应声,待尴尬神色有了消退,她回答:“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径直跑到它面前使用了一次风车而已。哦,‘风车’不止作为一个群攻技能,还可以让一些距离太近的目标立即远离自身。”
“就像皇甫澈那样?”阿奇问。
关可儿轻点点头:“技能一样,但使用时的样子有些不同,因为手里的兵器不同。”
“哦!”阿奇有了点儿“恍然大悟”的意思。
“需要我具体讲吗?”
阿奇略略一想:“不用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当时是怎样让体型那么高大的石人迅速倒地的。至于使用技能时的具体情形,我想老师以后会向我说明,就不麻烦你了。”
阿奇随后一顿:“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