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想刚刚见到的那双红色眼眸,阿奇没有像先前似的联想到欧阳拉莎,当然也就没有对眼病之类的词语有所意识。
他想到了雕,准确地说,阿奇想起了挂在客厅里的那幅刺绣画,新家的客厅,而画中的主角正是一只高飞的白头雕。
为什么会想到那种猛禽,阿奇以自语的形式给出了答案:“那双眼睛......”话未完,阿奇便感觉自身轻颤了一下。
注意左面那人的目光,阿奇不禁笑叹:“好犀利的眼神!要不是戴着帽子,上官莲娜能用那眼神把所有进入眼帘的生物射成刺猬。”
“知道为什么吗?”聂阳照旧平静。
“天生的吧?”阿奇猜测道,“要不就是环境所致。不过...”他扫视一眼四周,“这么原始的森林,能让人的眼睛变得那么犀利?”
“你只猜测对了一半。”聂阳回说,“上官的眼神的确犀利,但这不完全天生,所处的环境才是主要原因。”
“这里吗?”阿奇指指脚下,得到的答复却是聂阳幅度较小的摇头。
“是沙漠。”
“沙漠?!”面对那种回答,阿奇理所应当的表现了惊讶,“你在开玩笑吧?这里不是森林吗?”
“是,这里是森林。”面对阿奇的急问,聂阳没有一丝的急躁,表露更多的是耐心,超乎对方意料的耐心。
“但上官莲娜的出生地不是这里,而是据此遥远的沙漠。”
轻皱着眉,阿奇略有低头地细细消化着聂阳的最终答复。
短暂的寂静,伴随着阿奇脸色的放缓。
“也许这么说有点儿像是在揭上官莲娜的短,但我不得不这么想。那耳朵的形状...是不是代表她......”阿奇摆弄着左手,示意地让它在面前画了一个圈。
“这里不是现实,”聂阳显然是在提醒,“你的任何观点现在只能让我和可儿得知。然而,我毕竟是队长,不可能让人在没有错误的情况下,随便说队员们的不是。所以,请你注意用词。”
阿奇连忙点头:“那是自然。嗯...我想说的是,上官莲娜的那双耳朵,是不是在向人说明:在物种上,她并不属于人类?”
在语气上,阿奇仍保持着小心翼翼,生怕哪个字的发音和语气上的不正确,使得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聂阳“是”地轻点点头,应声同时稍带着满意。
如此,阿奇才感觉神经放缓了不少。
准确听聂阳真正的回复,充当“听者”、“看官”已有一段时间的关可儿却忽然向阿奇说:“你不用这么紧张,说的不对也没关系,毕竟是刚刚了解上官嘛!”
阿奇明白地一点头,刚准备回应,却看着那原本阳光灿烂的笑脸突然像夏季多变的天气一般阴沉下来。
关可儿看向右旁,正视着聂阳:“你也是,就不能别那么严肃?好像只要阿奇说错什么,他就会有特别严重的事儿似的。有那个必要吗?”
仅向如此的她微笑了笑,聂阳就带点儿调皮地说道:“我有那么严肃?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啊!你看到了?”
突然面对聂阳疑惑的眼神,阿奇明显慌乱了。
“啊?!哦!嗯...我...我倒没觉得聂阳你严肃,主要是我太紧张,毕竟,语气上太平静了。”
感觉话本身有些问题,已经看着关可儿的阿奇忙有了补充:“哦!这是他说话的特点,谈不上对错,主要是我还没有完全适应。”
很明显,这是在为聂阳圆场。
关可儿显然意识到了这点,回看聂阳时就让眼神里有了这么一句话:“你看看人家,你那么对他说话,他都不计较。”
聂阳不那么明显地一怔,随后却转正面庞,垂眼看着身前的草地,好似在思考什么事。
看他如此模样,关可儿这才发觉刚刚通过眼神传达的话语,某种程度上有些过分了,尽管她并没有说出口。
“那个...阿奇?”听关可儿在叫自己,阿奇忙抬眼。
而对于他询问原因又不失期待的眼神,关可儿一时竟感觉有些张不开嘴,对面的阿奇也因注意两人表情上的异样,顿感迷惑了。
“怎么回事啊?”他心里自问,可就是这一句问,随即就让阿奇毫无意识地再次回想起关于那两人的所有事情;他们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待事方式;他们的一些经历、各自特殊的身份。
了解的情况在脑海中交织、融合,阿奇同时换位思考,让所知条件在大脑产生犹如面团发酵的过程。最终,阿奇得出一个结论,也正是这个结论,他知道了聂阳为什么会对自己不冷不热。
抬眼看向前方,当上官莲娜、司徒鹤再次进入眼眶,阿奇于心底有了如此的话语:“她都能为了司徒鹤,放弃脆弱的自己,更何况聂阳?”
从表面上看,关可儿那种突如其来的心理变化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从她话音消失到她再次张嘴发声,这中间的停顿只有不到5秒钟。然而阿奇,就是利用了这短暂的心理变化,想通了那个始终存在于身边、自己却一直没有注意到的问题。
摆脱所有能想到的顾虑,阿奇决定用真实的情况去解决问题。
他与关可儿几乎同时开口,而他们最先出口的字一样都是:“你。”
这次,阿奇没有礼让关可儿。他抬了左手,以手掌正对关可儿:“你先等下,让我先说。”
关可儿微愣了愣,不多话之间便轻点了头。
轻吁一口气,阿奇开始以讲述的口气说道:“刚才我想到了一个来自我自身的问题,这个问题导致聂阳一直对我有误解。也正是这种误解,他和我说话才时常出现那种不冷不热的语气。”
见阿奇是在说这事儿,关可儿难免闪现出些许难堪。
聂阳没有反应,依旧看着身前草地,可对于阿奇,仅凭感觉就敢肯定他此刻听清了自己话里的意思。
正常停顿后,阿奇的语气不变:“首先来说这个问题。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除去其他人单是你们两个,就只知道我是一个男生,姓名古奇,简称‘阿奇’,年龄18岁,来自另一个世界。然而相比之下,我对你们却知道得较多。具体的你们大概也都知道,我就不再重复了。
“但就是这点上出现了问题。对于你们,我知道的多,所以在一些事上我知道如何去想,怎样去看待。可是对于我,你们了解的却很少,所以你们只能按照自己的猜测,去想我是怎样看待事物的。加上你们两人的性格差异,就不可避免地会在一些事情上发生争议。”
再次暂停,阿奇随即换了一口气:“对于聂阳,他把你看得很重。由于对我了解少,所以他不知道我的真实想法,只能一味的从一个男孩子的角度去考虑,甚至以为我会因为你的长相,对你产生了好感。”
仅是这最后一句话,一抹红润登时就闪过关可儿脸颊。
至于聂阳,反应程度上就更大了——他在阿奇话完一瞬直接转了脸庞,吃惊地看着他。
对二人如此反应,阿奇心里一喜,至少他从聂阳的眼神;关可儿闪现红润的脸颊得到了印证,刚刚所想很符合现实、没有错儿。
先后看一看聂阳、关可儿,阿奇尽量压下心中喜悦,平和地继续道:“看来我想对了。你们也不用太惊讶,听我把话说完,你们就会有完整的答案。”
这次,聂阳、关可儿没有对视,而是各自收回目光,稍稍休整。
“我先说明两点,”阿奇接上话头,“一、我给出的解释是现实情况,并非刚刚现想。二、我的确欣赏关可儿,因为她各方面能力远远超过我认识的任何女生。但是,仅此而已。”
第二点的前一句时,聂阳不自觉似的紧握了右手,直到对方把剩下的一句话说完。至于阿奇,他只是在那瞬间留意了聂阳的右手,并没有因此感到不妥。
“也许,”确认关可儿明白,阿奇继续话题,“你们都忽略了一点:我和聂阳的年龄相同,他能遇见像关可儿这样的女孩子,难道我真的就没有?答案是肯定的。她......”
虽然事先已经摆脱了所有顾虑,可真正到说的时候阿奇还是出现了应有的停顿,他甚至感觉有些难以启齿。
阿奇脸上的犹豫和少许的不好意思,让聂阳、关可儿意识到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提及那个女生了。当然在聂阳看来,他甚至怀疑阿奇在说谎,说的也根本就是临时的事。不过回想起他开始的那些话,聂阳打消了一时的观点,同样仅是在心底。
觉察到关可儿的眼神,聂阳扭头回以了相同的目光。他们互看一眼,无声间决定还是让阿奇自己选择说,还是不说。
这次的停顿明显要比前两次漫长。好在最终,阿奇给予了听者希望得到的答复。
“她叫陶志静。”阿奇此刻的语气低沉了很多,“按照我世界里的学习年龄,我是在3岁时认识的她,在进入学校的第一天。她和我的年龄一样,只是我比她早来到那个世界几天。”
听到最后,聂、关二人不约而同地就向阿奇投去了惊讶的目光,因为他们的相识,是在关可儿8岁、聂阳9岁的时候。
阿奇没有理会两人怎样的目光,以梦话时的语气细说道:“虽然年龄小,但需要学习的东西却一个不少。前四年,我和她的学习成绩相当,然而到第五年的上半年,我就发现成绩越来越不如陶志静。直到两年后,陶志静成了全班第一,而我则和倒数第一差不了几步。”
轻呼一口气,阿奇的话音明显清楚了很多,好似他正在长跑:“庆幸的是,我有一个乐观、坚信自己儿子的父亲。他没有像其他父母那样,给我加大学习时间,只是对我表明了一句话:‘我的儿子现在需要一个契机,只要契机一到,儿子你的成绩就会一飞冲天。’然后,他兴奋地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现在看来父亲的话是对的,尽管在当时看,他只是在安慰我。至于那个契机,不用说你们也能想到,是陶志静给我的。而她,也仍不过是对我说了一番话。
“记得那是在周五最后一节的班会课上。班会课知道是什么吧?”
忽然看到阿奇询问的眼神,关可儿忙点头回说:“就是总结一周学习状况和下周学习计划的一节课。”
“然而在我的世界里,”阿奇说,“班会课有时会被当成讨论会。而那节班会,老师提出的讨论话题就是:自己的理想。按照顺序,陶志静当时在我的前面,她表明的理想是进入自己喜欢的大学。”
看关可儿有些不明白“大学”的意思,阿奇随即有了解释:“大学和其他学校一样,不过是那里学习的东西较深。而且,在这种学校学习的学生在毕业找工作时,要比那些没进过大学的学生容易。”
得到关可儿恍然大悟时的轻轻应声,阿奇不觉微笑笑:“课上轮到我时,我直接就说出了当时的理想。”话到这儿,目光已然下移的他,脸颊却泛起了淡淡红晕。
见阿奇如此,关可儿、聂阳再次互相看看。随后,聂阳大胆猜测道:“看你的样子,当时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人吃惊的话?”
神色平稳地注视下,之后阿奇就是点头轻声一应。
“现在想想,那的确能让人惊讶到极点。”阿奇说,“至少对在一间教室的同学来说是这样。”
“你......”关可儿欲言又止。
“既然我都说到这儿了,就不会怕你提问。说吧。”
“你当时说了什么啊?”关可儿直言。
阿奇移眼尴尬地笑笑:“我当时说自己想和陶志静永远在一起。”
没有惊叹,甚至连略显吃惊的目光都没有。关可儿平静一应,聂阳的反应更简单,他只是让眼睛眨动的间隔放缓了一点儿。
对如此反应,阿奇没有丝毫疑惑。
“因为他们把这句话实现了,人物并非古奇、陶志静而已。”这样暗想,阿奇朝旁边看了看,眼神有点儿无奈,有点儿嫉妒,也有点儿哀伤。
“那...后来......”关可儿的意思已经明了。
“当时除了陶志静,所有同学都笑了。也就是这个时候,陶志静站了起来,笑声也随即落下。
“包括老师和我在内,所有人都看向了她。我只听陶志静这么说道:‘我的理想是进入清华大学,如果古奇想永远和我在一起,那就请你也走进清华大学。’只是因为她的这一句话,我开始了不知停缓地发奋学习,成绩也像父亲之前说的那样一飞冲天,直到现在。”
“很有力的契机。”聂阳说,语气不再那么平静,多了一丝的羡慕和兴奋,“但你不觉得很不可思议吗?”
阿奇微微一笑,反问道:“因为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父亲、陶志静,还有那一节班会课?”
聂阳点点头,表示所听和所想的相同。
“你想对了。”阿奇的语气因为全身的放松已不再沉重,“直到这件事过去4年后的一个周末下午,我通过电话和父亲无意谈起此事时,他才告诉了我真相。
“其实那是父亲作为编剧、导演,老师作为演员,他们一前一后合演的一场戏,为的就是让我的成绩在短时间内提升。陶志静也是在这场戏开始时才知道的剧本。至于她对我说的那句话,也是老师在我起身说出理想前,悄悄告诉她的。”
聂阳轻一点头,便不再说什么。
“你现在...”关可儿有些迟疑,“还在相信着陶志静的话?”一句完整的话,引来的却是阿奇的沉默。
关可儿没有急切想知道答案,一时耐心地看着他,等待着。
“我...”大约两秒,阿奇吐出了这个字,他的脸上有了一丝的笑,类似冷笑的微笑。
“我始终坚信着。”阿奇说,定格的目光同样坚定。
不仅仅是关可儿欣慰的眼神,聂阳也在一时给予了他眼神上的称赞,尽管里面附带着少许惊奇。
然而,阿奇的反应却很平常,甚至最后,他的眼神里竟然浮现出了不怎样明显的低落。
面对这种情况,关可儿很不理解。她不由回看看聂阳,但是后者在此时轻摇了摇头。
几秒间的停顿后,关可儿有些吞吐地问道:“那个...阿奇?我知道这种事是不该问的,可看你的样子,我很想知道,陶志静她,后来怎么样了?”
寂静,完全的寂静,好似阿奇根本没有听到关可儿的话一样。
他仍然微低着的头,关可儿却不禁紧皱起了细眉之间,虽然这仅存于转眼之间。
就在聂阳、关可儿因为人较长时间的沉默逐渐失去耐心,准备将思想转移向前方上官莲娜的身上时,阿奇突然的一句话,就立即让聂、关二人惊讶得完全愣在了那里。
也正是如此时候,作为提问者的关可儿心底,再次深深感受到聂阳不多说话的好处。
“自从那次班会的一年后,我至今再没有见过陶志静......”
这是阿奇的原话,虽说到最后,因为心情低落到极点,他只是挪动着嘴唇,没了一点儿声音。
猛然感觉自己说得有些多了,阿奇抬眼重视聂阳、关可儿,轻松说道:“抱歉,说了一些不可思议的话。不要在意啊!”
看着他随后浅笑的脸,聂阳率先从惊愕中解脱,紧接着是关可儿。可是思想反应过来,关可儿却感到些许自责。
对左旁女生神情上的变化,聂阳大致想到了她内心的状态,但当聂阳准备张嘴向关可儿说些什么的时候,后者已然开口。
“对...对不起啊,阿奇。我...我不该有那么奇怪的问题的。”
明了对方脸上的悔意,阿奇微微一愣。随即笑容稍减地摇摇头:“你不用道歉,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回想这件事了。”
仰面,他凝望傍晚的夕阳。
“以前,每当想起陶志静,都是去想和她一起学习的场景、在班会课上她对我说的那句话,根本不会去计算我和她已经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每当疲惫的时候我都会问自己,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么拼命的学习?
“也许其他同学会说,是为了毕业后找到一个好工作,有稳定的经济来源,但我每次却这样告诉自己,是为了能与陶志静见面。因为她答应我,只要我进入那所大学,我就能永远和她在一起。”
暂停,唯一原因是阿奇此刻让目光离开了那橘红色的夕阳。他,重新看向了聂阳、关可儿。
“对我来说,陶志静已不再是一个同学,她已经成为了我的一个目标。而我,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奋斗着。因此,在实现这个目标以前,我不会从心底里在意任何女生。”话罢,阿奇眼神坚定地看着关可儿,而她,也处于礼貌地接受着那目光。
“我不得不承认,你一开始暗表的内容,就是我的真实想法。”眨眼之时,聂阳的话音吸引了两旁的阿奇、关可儿。
阿奇让笑意闪过了脸颊,稍显自豪地说:“这一点,我此前就已经知道了。”
“是么。”聂阳说,“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再重复了?”
关可儿注意了他转向自己的眼睛。
“我无所谓。”阿奇一抖肩膀。
“既然都知道了,”关可儿说,“再重复一遍也没什么意思,算了吧。”
“那...”聂阳刚刚开口,阿奇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重大事件似的提高了话音:“先等等!上官莲娜的事你还没有解释清楚。”
“我知道。”聂阳不满地看向阿奇,“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大声?”
阿奇一怔,怀疑地发问:“声音有那么大?我怎么没感觉?”
聂阳轻皱了眉:“你要有感觉,还会去说么?”
阿奇怔愣地眨眨眼,过后就大悟地点头一应:“哦~!”
稍有停顿,聂阳继续了之前话题:“刚才提到上官的出生地是在沙漠。单凭这一点,你能想到什么?”
略有一想,阿奇面露尴尬地说:“单凭这一点,我只能想到埃及了。埃及嘛,是我世界里的一个国家,它地处就是沙漠。然后......”
不经意间,阿奇细想着自己世界里其他那些有关沙漠的事物,话题由此就停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忽然见两人都只是看着自己,阿奇理所应当地一问。
和聂阳互相看看,关可儿回眼笑道:“看你在想事儿,所以......”
“啊,抱歉!”阿奇顿时有了少许惊慌,“联想了另外的事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话题继续。”
那历时很短的寂静消散,聂阳明显有了点儿烦躁:“看你思想这么丰富,我还是直接说吧。在这个世界里,上官莲娜属于精灵。由于生活在沙漠里,经常遇见沙尘暴和其它突发的沙漠灾害,所以他们的警惕性和奔跑速度都比人类高出很多。再者,精灵本身的体质很弱,需要超高体质的近战也就根本不适合他们。
“精灵善用一些较为灵敏的武器,远战是较为常见的战术,其次是法战,就是魔法战术,欧阳拉莎就是精通这类战术的导师。另外,有一些精灵精通的不仅是‘战术’这一个方面的事,上官莲娜就是其中一个,她是能被称为‘演奏家’、‘作曲家’的精灵。”
“感觉...”低头一眨眼,阿奇也就从刚刚的惊愕中回神,“我又一次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精灵?”说最后二字,他明显有了一丝嘲讽,“很不可思议的词语。”
“但它确实存在,不是吗?”聂阳说,一句话瞬间就让阿奇那无神眼眸变得明亮。
难免轻声一叹,阿奇转眼看向那仍然直立的精灵,自语似的回说:“这不是在做梦,因为能想到做梦时就一定不是梦。好吧!”阿奇猛然转过来脸,“上官莲娜;精灵?嗯!我记下了。”
看向依旧不断在怪物身旁闪过的关可儿,忽然间有些意识的阿奇,随后也就抬了面庞。
“忆T?”阿奇的一问不仅吸引着没有具体形态的忆T,还有左面和这一问毫不相干的聂阳、关可儿。
对两人稍露疑惑的目光不做理会,待得到忆T的回应,阿奇接着向那“孩子”说:“我记得这里是根据我所想的内容来显现画面的。”
“不错,是这样。”忆T回说,声音依旧像一个小男孩。
“那我就有点儿不明白了。”阿奇提出心中疑问,“我刚才联想着几件与当前情况毫不相关的事物,为什么图像没有发生变化?”
“因为当前事情还没有经历完毕,”忆T即刻回复,“而且在没有得到Chaos明确命令以前,我不会更改当下的画面。”
阿奇是应声点头,然而随后的一句“明白了”,就多少表示了他当前已适应忆T那样一种情况——有声却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