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女孩的声音突然停止了。
晏染自己劝自己说,可能是带走了。
然后传来男性的较为高亢的声音,带着些许无机质的机械音。
“宗夫人,这个问题不是很好回答吗?钱,只要给我钱,你的女儿就不会有任何事情。”
晏染心里一沉。
就是因为有一定了解,她才更明白,这男人戴着变声器,绝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一方面,这也就代表着只要满足他的要求,糖糖就不会出事。
但是另一方面,只要他的行踪有半点被泄露的可能,糖糖就没命了。
她不敢赌。
“多少钱?你开价吧。”
晏染明知道把权利全部交到对方手中是极为愚蠢的行为,但是她没办法,是真的没有半点办法,她是一个母亲,自己孩子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可以豁出一切。
而且,她也不希望糖糖落下残疾。
“五千万。”男人说道。“五千万美金,我今天晚上就要拿到。”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晏染克制不住地大喊,这是五千万美金,近亿元的人民币,她怎么拿得出?
宗家确实从商多年,但是五千万美金对这个家族来说也不是一笔小钱,甚至是一笔需要慎重考虑才能用出去的财产。
她就算是爱女心切,就算宗政庆也帮助她,还有宗母。
宗母是不可能允许的,就算允许,她一定会提出找警察,要捉到绑匪。
晏染心都冷透了,交不出钱,绑匪最简单的威胁手段就是切一截手指邮寄过来,糖糖白白嫩嫩的小手就彻底毁了。
“怎么?后悔了?”男人的声音即使经过改变也能听出,满满地不怀好意。
晏染斟酌语句。
“我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钱,能不能宽限一天,就一天。”
男人阴森森的笑声透过话筒传到晏染所在的房间,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
“宗夫人,你以前是做记者的,想必也了解我们的规矩。拖延时间越长,我可是越危险,谁知道你是不是喊了警察,或者是被狗仔盯上。少废话,要不想见到你女儿的小嫩手,就乖乖听话。我现在能保证她的安全,但是今晚过去就不一定了。”
晏染完全愣住了。rz90
趁着对面没有挂电话,她只能匆匆忙忙地说:“我,我得和我丈夫商量一下,毕竟……”
“你尽管商量,两点我会再打一次电话,你可以让你丈夫接听。不要想着找警察,不然你知道后果。”
伴随着电话挂断的声音,晏染一下子颓然坐在沙发上,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抬手给宗政庆打了过去。
“政庆,我找你有点事情。”
“抱歉宗夫人,总裁正在开会,会后我会告知……”
“兰可,去让他接电话。”晏染捏着手里的汗,一刻也不想要多等,多耽误一分钟,对于糖糖那就是成倍的危险。
“宗夫人。”
晏染难得地露出她严厉强势的一面,说着:“立刻,马上。”
对面诺诺地应了声是,半晌才传来宗政庆的声音,四周很安静,大概是出了会议室。
“染染,我现在开会,有什么事情晚上回去说,我今天早些回去就是。”
“糖糖被绑架了!”晏染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惊恐无助,一边低声哭泣,一边和宗政庆说道:“刚才劫匪打来电话,要五千万美金,今晚就要,不然就撕票。”
宗政庆的声音严肃起来。
“你确定是糖糖?”
“是,我听到了,那就是糖糖的声音,我还能听错了不是。”晏染说着,抹掉了脸上的泪水。
宗政庆顿了一顿才开口:“染染,报警吧。”
“不行!报警是要糖糖的命,别劫匪没找到,糖糖的尸体先找到了。”越说越怕,晏染的声音尖利起来,情绪慢慢走向崩溃。
宗政庆无奈:“你先冷静一下。”
“我怎么……”晏染说了一半,拔起来的嗓音还是降了回去。“你现在回来再聊吧,一会儿那绑匪还要打来电话,说是两点。”
“嗯,回去说。”
晏染想了想,最后还是补上一句。
“不准报警。”
宗政庆应了。
晏染电话刚刚挂断,宗政庆的脸色就变了。
他本来是在会议室没有离开,现在黑着脸一挥手,示意继续,他先出去一趟。
手机上已经显示着十分熟悉的一串数字。
宗政庆一直走到卫生间深处的隔间,才按通了电话。
“闲话少说,账本呢?”
里面传来和晏染听到的一模一样的声音,只是这次更为凶恶。
宗政庆的表情很紧张,完全就是借着凶恶的神情掩饰自己的不安。
“我不知道什么账本,你们到底要做什么?绑架我的女儿,恐吓我的夫人,戴先生是让你们这么做的吗!”
对面传来阴森森的笑。
“装傻?你做了什么戴先生清楚得很,这才派我们来。你要是好好听话,合作还能继续,若不然……”
宗政庆终于压抑不住恐惧和愤怒,一巴掌拍在隔间的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我说过,我不知道什么账本。”
“别说废话,东西你是给是不给。”
“不。”宗政庆咬牙说道。
“你连自己女儿的命都不在乎,心很硬嘛。”男人的声音里戏谑中带着满满的恶意。
宗政庆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未竟之意,但是他的神情十分冷漠,声音也异常冷酷。
“死了这一个,再生就是。”
绑匪那边冷冷地笑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宗政庆半晌才理清头绪,出去就直接宣布会议结束,让兰可安排车回大宅。
看到了兰可湿漉漉的带着担忧的眼神,他勉强打起精神,点点头。
“先回去工作,没什么事。”
“政庆,我有事……”兰可张口想要说话,被宗政庆打断。
“说了在公司别这样喊我。”似乎发现自己语气不佳,他补充说:“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不是故意吼你,等我回来,回来说。”
兰可低下头,看不清神色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