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岳父大人常言,所谓盖世英雄,当有胸怀天下之志向,有纵横四海之雄姿,可比之九天神龙,神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神秘莫测,变化万千。
如今大将军身负中兴汉室之重任你,胸怀济世苍生之远志,且天下士族门阀,四世三公如汝南袁家、英才辈出如颍川荀氏莫不以大将军马首是瞻,当今英雄,惟大将军一人耳!”
李儒这一恭维的番话,直接将何进夸的找不着北了。
“哈哈哈!先生谬赞了,本大将军深感惭愧啊!”何进端起酒爵,一饮而尽,大咧咧地一笑,非常“惭愧”的接受了李儒的夸赞。
两只大眼睛盯着李儒,何进觉得董卓捡了大便宜了,李儒这么一个会办事,有才干,还会说话的女婿实在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到,他现在是越来越喜欢李儒了,要不是他没有女儿,他都想将李儒收为自己的女婿了。
“生子当如李文正,本大将军要是能够有文正这样的儿子,死而无憾啊!”
李儒看到何进已经进入状态了,决定再添一把火,“大将军,近来阉患一党被大将军步步紧逼得哭爹喊娘,实在是大快人心啊!”
何进昂首挺胸,牛逼哄哄,道,“那是,十常侍不过是一群阉狗,若不是仗着天子宠信,本大将军早就将他们仗剑斩为肉沫了!”
“只是……”
李儒犹犹豫豫又充满担忧之色的两个字,登时将轻飘飘的何进从云端拉了下来。
也顾不上被李儒坏了兴致,何进忙放下酒爵,遣退左右,急道,“只是什么?文正快说。”
李儒数次为何进谋划,全都成功,在何进看来,那就是算无遗策了,因此见李儒吞吞吐吐,他也不敢不当一回事。
李儒叹道:“只是那十常侍有当今天子庇护,大将军不能将之一举铲除,后患无穷啊!”
何进深以为然,道,“先生的意思是张让会反扑?”
李儒点点头,道,“这是必然,前番大将军步步紧逼,十常侍找不到机会反扑,不过现在他们的机会来了。”
何进不解,问道:“什么机会?”
在何进看来,此番董卓打了大胜仗,作为大力推荐董卓的人,他大将军何进自然会被天子重重赏赐,他还能借机将十常侍狠狠地羞辱一番,十常侍又怎么会有机会呢?
李儒满脸忧色,道:“大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前番十常侍一党被大将军逼得一退再退,若是在不反击,依附于十常侍的官员定会对其失望透顶,转而投靠大将军,因此,十常侍已经退无可退了,必回伺机反扑。
如今我岳父大人打了胜仗,这就是他们的机会。先前我岳父大人被大将军举荐为凉州牧,执掌西凉军政大权,使得大将军势力大增,十常侍必然忌惮大将军万分,他们定然会想办法借机陷害大将军的。
大将军请想,若是那十常侍在天子面前进献谗言,称大将军拥兵自重,意欲造反,大将军会不会大祸临头?”
何进被李儒的话吓得不轻,顿时急了,道“这?我怎么会造反呢?我这大将军当的好好的,怎么会造反呢?他们有何凭证能污蔑我造反?”
“大将军,以前大将军虽然有朝臣支持,可是却并无兵权,天子自然不会相信大将军会造反的。
可是如今却不同了,我岳父大人麾下兵强马壮,以数万之兵就能击溃凉州数十万的凶悍叛军,我岳父大人先前又收编了西凉各路叛军,兵力达二十万之多。大将军前番又将十常侍逼得太紧,这难免会让天子觉得大将军功高震主,对大将军心生忌惮。
若是十常侍以此做文章,密告天子,称大将军暗中扶植党羽,勾结朝中袁氏一族、太尉张温等大臣,以及凉州牧董卓,荆州牧刘表等外臣,想要发动兵变,废除陛下,立皇长子刘辩为天子。
到时候,天子就算不相信,也恐怕会出手对大将军敲打一二,要知道,自古以来像大将军这样的盖世英雄,大多是遭了君主忌惮,为小人阉患所害而丧命。
因此,大将军不得不防啊!”
何进到底是个屠户出身,草包一个,顿时吓得惊慌失措,趋步来到李儒身前,拉着李儒的手,语无伦次道:“先生教我,求先生救我,先生你一定要救我!”
不是何进害怕,是李儒说的太可怕了,功高震主这个词太吓人了。
李儒不说何进还不觉得什么,李儒一说,何进顿时觉得自己的功劳太大了。
他何进自诩指挥皇甫嵩、朱儁荡平了张角黄巾起义成百上千万大军,此番又举荐董卓剿灭了凉州叛乱,如此劳苦功高,都不能说是功高震主,而是功高盖主了。
这不论是功高盖主,还是功高震主,都是没有好下场的,何进能不害怕么。
李儒眼中精光一闪,事情快成了。
拉着何进的两只手,李儒轻声安慰,道:“大将军也不用太过忧心,此事不过是在下的猜测,十常侍未必会想的道,不过我等还是需要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
何进一双大手被李儒的细嫩如女子的手拉住,顿时心安不少,道,“那文正想要如何应对?”
何进感觉,李儒真的是算无遗策,这日后要是没有李儒出谋划策,早晚要让十常侍害死。
李儒道,“此事最大的问题,就是我岳父大人如今兵力太多,会让天子陛下忌惮大将军。
在下已经自作主张回信给我岳父大人,让其赶紧裁军十万,只要军队减少,天子定然会减缓对大将军的忌惮。”
“这样行么?”
何进有些不太确定,减少了军队就能让天子不再忌惮他,道理好像是这样,可是何进还是有些忧虑。
李儒微笑道:“若是大将军还是不太放心,在下还有一计,可保万无一失!”
何进催促,都这关头了就别卖关子了,“先生快说!”
李儒道,“这一计策,就是要让天子觉得他能够掌控我岳父大人,将其视为自己人,彻底放心。”
“此事恐怕不易吧?”何进心说,让天子彻底信任董卓,这怎么可能,那有这么容易的事,那天子除了张让那些宦官,恐怕就是对他亲娘都没有那么信任吧,难不成让董卓进宫当太监啊,那西凉大军谁来统领啊?
李儒道:“其实也并非难事,简单来说只有两个字而已!”
“两个字?那两个字?”何进疑惑,难道真有这么容易?不应该啊!
李儒端起案几上的酒,轻轻抿了一口,缓缓开口。
“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