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饭香?”竟然是他做的?
那个阴枭狂傲的家伙,竟然还会做饭?
只是—
“他伤得那么重,你怎么能让他做饭?”卓然皱了皱眉,方敬东的伤在肩上,又没缝针,全靠医神谷的药才没变得更严重。
才刚过一晚,就起身下厨房,伤口再撕开了怎么办?
“是他说,不想劫后余生,再被我们两个给饿死,非要逞强做饭的。”只是没想到方敬东竟然还有这么一手,跟他一贯的气质还真是反差得很。
卓然赶忙洗了手,跟进了厨房。其实做饭她是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端个盘子,挪个位置的还是可以的。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女子柔柔的笑了。
在这个家里,这位置一向属于男人的,以前是父亲,偶尔哥哥也会露上两手,再来,就是,綦峰。
而他离开后,这个厨房便一直空闲至今。
方敬东一回身,便看到了她。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有些飘渺,更像是透过他,看到遥远的未知。
“怎么,突然感觉我比那小子好了,现在反悔还不晚,我可是一直都在等着你呢?”男子挑眉,邪气的笑了下,似真似假的说着。
“你想都别想。”凌湛走了进来,自后面一拉,将卓然拥入怀里,挑衅的看着面前居家气十足的男人。这个家伙还真是无孔不入,伤都还没好就急着跟他抢女人,早知道昨晚应该趁机多给他两刀,就让他一直躺着好了。
“凌湛,你别闹,吃人家的,多少也得要帮点忙啊。”卓然直接忽略掉方敬东的话,但是却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与凌湛这样亲昵。
于是微微挣了下,躲开了男子的怀抱。
方敬东对她的感情,不管是真是假,她总归不能接受,只是他对她的好,自己却记在了心里。
“我哪有不帮忙,不是已经进来了吗。”这家伙一直惦记他的女人,可是得要看紧点。他好不容易才将那女人紧闭的心门,一点点的撬开,可不能让他给钻了空子。
“那你就把这碗汤端到餐桌上去吧,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就过去。”厨房里用剩的材料,碗筷、用具什么的,摆了一台面。
“你先进去,这里的我来处理。”凌湛接过卓然手里的汤碗放在一旁,直接扳着她的肩推了出去。他的女人是用来疼的,何况卓然也不擅长处理这些碗盘,如果让她收拾,说不定呆会这里会变成更大的一个垃圾场。
“那就交给你了。”才一回身,却见方敬东已端着那碗汤,走了出去。
排骨藕汤、清蒸鱼、红油笋尖、木耳西芹,当然少不了香辣虾。
卓然看着桌子上的四菜一汤,色香俱全,虽然还没开动,却已撩拨得她味口大动。
只是—
“你又吃不了辣的,费时做那些干什么。”这两道川味菜,不用问也知道是给自己做的。
“贿赂你。”
女子诧异的笑了
“我有什么值得您方总贿赂的?”
“我想做这里的租客,当然得要讨好一下房东了。”男子扬了扬眉,抬手拿起勺子,缓缓的盛着汤水。
“你也要住这里?”她还真是吃了一惊,她家就那么好,一个凌湛赖在这儿也就算了,难道方敬东也想要住进来。这两个家伙,在公司斗得还不过瘾,还想要把战场给搬到她家来吗?
“先喝口汤。”因为右肩有伤,所以改用左手拿着,递了过去。
这汤应该是炖了很久,连藕片都似快要融化在浓郁的骨香之中,味道醇厚却不油腻,入口更是回味无穷。
他的手艺还真是好,这么香浓的汤水,带着居家的味道,自己可是许久都没喝到了。
“怎么样,以后早晚两餐就由我负责。”他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慢慢的喝着,被凌湛折磨了一个中午的胃,这会儿总算是舒服了许多。
女子看了眼方敬东
又看了眼满卓子的菜
几乎是毫无招架的点头同意了。
她已经太久没吃到过家常饭菜的味道了,反正家里的房间也多,不差他一个。
至于他跟凌湛,斗就斗吧,公司里见多了,也习惯了。
“我不同意—”凌湛酸着一张脸,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这还没完了,真当自己是死的吗?
“凌湛,你过来偿偿,方总这菜做的可是比可外面餐馆里的好吃多了。”卓然正夹起块笋尖丢入口中,鲜辣爽口,与川菜的炝辛不同,像是把江南微雨的清爽与蜀地热烈的火辣,融为了一体,那滋味,还真是一种说不出的享受。
年轻男子不情愿的坐下,随手夹起一筷子鱼肉,然后愣住了。
母亲善做鱼,他从小吃到大,都不会嫌腻。
只是外面饭店里的火候总会大些,少了鲜嫩之味,但是,方敬东做得却是极好,滑爽清淡,却滋味无穷。
刚刚让人送食材时,他特意要了鲈鱼,本来是想要难为一下他的,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真的给做出来了,而且这味道,甚至比起母亲做的也不差。
只是,就算是再好吃,也不行。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枕,他可没忘记,这家伙还一直觊觎着他的女人呢。
“昨晚你的那个交易,我同意了。”男子一面替卓然添汤,一面随口淡淡的说道。
他同意了?
他同意接手方辰,善待李氏?
那么好吧,就让这家伙住几天好了。
只要公司的事情解决了,他便可以和卓然浪迹天涯,自由自在的过他们想要的生活了。
人都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得先要抓住他的胃,其实这对女人,也同样有效。
看卓然此刻的样子,似已经被那男人的厨艺彻底征服了,看着方敬东的眼神,都比平常热乎了几分。
他可是得要看劳点,别这眼看到手的媳妇,再让别人给抢跑了。
唉
为什么别人找个女人那么容易,他,怎么就这么难呢?
清月山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似乎到了半晌才停,空气冷冽中透着大山里独有的清新,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窜进了叶轻云的房间。
“南宫姑娘?”
叶医云正从内室往外走,抬眼看见推门闪入的女子,似吃了一惊。
“嘘—”
女子一把拉住他,反手关上房门,四处打量了下,确定屋子里再没有其他人,才放心开口。
“那个,叶神医—”南宫倾玥的表情有些复杂,还带着一丝丝尴尬,迟疑着,似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叶轻云一脸困惑的看着她,又下意识的向屋子里面的屏风那边看去。
“南宫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这女人的行为太过诡异,思维又十分的跳跃,对她的来意,他还真是猜不透。
“叫我阿玥就好。”她随口说道,似没注意到叶轻云的古怪表情。
“那个,叶神医我想问你件事?”
她这欲言又止的,究竟是想要问什么?
这南宫倾玥一向大胆得很,什么事情竟值得她,如此偷偷摸摸的跑到他这里?
这女人,吞吞吐吐的样子,可是不多见,叶轻云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她开口。
“那个,就是,这些年阿澈的伤,一直都你在医治。”那天听夜静柔说起风澈受伤的事情,她才震惊的知道,当年他就是因为重了自己身上的毒,以至第二天与人交手时,才会因武功暂失而受了重伤。
一想到那时候他受的伤,那么重,差点就要丢了性命,如今她还会莫名的颤栗。
如果,当时不是有医神谷的神医,他也许
她甚至不敢想象
这十七年,对她是漫长的等待与找寻,但是对他,却是十七年的病痛与苦寂。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那晚,她迎着寒风冲跑到他面前,心中既疼痛,又自责,但更多的是害怕。
她害怕他知道真像后,会恨她,会讨厌她。
会,不要她。
当时,风澈打开房门看见她的一瞬,也是吃惊的。
当时,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就算你讨厌我,我也不会离开,南宫倾玥这一生,都会跟在风澈的身边。
她对他说了当年的事情,以及他的毒,与他的伤。
他也很震惊,愣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而这半柱香于她,更是半个世纪之久。
在她颤抖等待中,他却只极淡的说了句,我就说我怎么可能会打不过那家伙,原来竟是这个原因。那时候她有些发傻,不明白风澈平静的表情下,是什么样的心思,只是静静的等着。
她甚至已经准备好,接受他的雷霆之怒。
而他,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一切都过去了。
对于几近半生的病疼折磨,他,竟然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一切都过去了。
他不怪她,却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这些年苦了阿柔。
那一夜,他对她讲起夜静柔与窦琼的那段爱情往事。
她是感动的,却更有些内疚。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也许她与那个人之间,会有不同的结局吧。还好阿然说已经找到了窦琼,他也没让大家失望,十七年来痴心如旧。新年的时候,她会带他一起回山上,静柔姐孤寂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希望。
“南宫,那个阿玥,你是想问阿澈的病吗?这你可放心,除了功夫受了些影响,终是恢复不到以前的样子,其它的,都很好。”叶轻云诧异了下,其实毒王谷的医术并不比医神谷差,为什么还要特意跑来问他,还这么神神秘秘的。
“那个,我是想问,他,那个方面,有什么问题吗?”南宫倾玥突然抬看,盯着叶轻云问道。
她当然替他检查过脉络了,身体除了气息稍弱了些,总体并无大碍,而且风澈的底子好,那些年总归年轻,又有叶家人陪在身边医治,恢复得已算是奇迹了。
只是,她想问的,是,那个方面。
难道是当年落下了什么隐疾吗?
叶轻云似才明白南宫倾玥话里的意思。
这女人在说什么,可把他吓了一跳,她竟然来问他风澈那方面的问题,中年男子的眼睛又不自觉的看向屏风那边。
“那个,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突变的脸色,和古怪的表情,明显让南宫倾玥想歪了。
“真的不行吗?”所以这么多天,他都从未碰过自己一下。
见叶轻云张嘴还想要说什么,她连忙开口说道:“没关系,就算他不行也没关系,能这样陪在他身边,我已经是很满足了。”
十七年行踪渺茫,本以为今生无缘再见,却没想到还会有如今的相守,对自己来说,已是无比感谢上天的恩赐。
“你是在说,我,不行,吗?”身后突然阴恻恻的传来一个男子低冷的声音。
南宫倾玥一个激灵,风澈的声音?
他怎么会在这里?
面前叶轻云的脸变了变,忙笑道
“我突然想起得去夜师父那一趟,你们慢慢聊啊。”拉开门,他一溜烟的跑掉了,难为叶神医一向稳重自持,竟跑得这么快。不一会,空山小屋前,只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人影早已消失不见了。
“那个,阿澈—”南宫倾玥缓缓的转过身,还头一次看见他这么冷的脸。这种事果然是男人的禁地,她之所以偷偷来找叶轻云,就是不想风澈知道难堪。
如今他的脸,还真是冷得吓人。
“哎,阿澈,你要干嘛?”
男子向前一步,打横抱起她就往里屋走去,南宫倾玥惊呼了声,似被吓了一跳。
这女人在说什么?
她竟然跑来问别人,他行不行?
“那我就让你知道,我究竟,行还是不行。”男子抱着放到了床上,邪气的笑了下,自己俯身压了上去
十七年前,是迫不得已,十七年后她再次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带着等待的执着,和岁月里的痴心,促不急防的出现在他面前。
她是那样美丽、青春、热情,他不想她就因为当年那一场意外而认定他,他想要给她选择的机会,他想要她相处一段时间在决定。
却没想到,这个女人非但不领情,竟然还到处说他不行。
看来,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证明一下,也许明天整个清月山的人,都会知道他们二爷,那方面不行了。
“那个,阿澈—”南宫倾玥微微有些紧张,那一晚的事情太遥远太模糊,男女之间的事对她来说还很陌生。只是,她思念了那么久的男人,此刻就在她眼前。
他,她心里隐隐竟升起了一些期待与,好奇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急。”风澈看着她,眼神柔和了许多,轻轻的问了句。
也许从十七年前,那仓惶不及的一夜,她便扎根在他心里,所以这些年才会一直用身体不好这个借口,拒绝所有女人,时间久了,甚至连自己都认为,他的心是静的,直到那天再见到她。
原来,自己的心也会跳动。
原来,他也在等待,等待记忆里的那个女人,再次出现。
“我不后悔。”女子开心的笑了,展开手臂挽住男子的颈项,向缓缓的,拉向自己。
“风澈是我南宫倾玥这一生,唯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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