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弟子身体莫名出现一个血洞,倒地死了。
“啊!此人怎么……”
“他……他跟我说他是花坞楼的弟子,有一个他心爱的师妹在等着他。他一定会回去的!”旁边有和他认识的人,对这一场景大惊失色。
噗!噗!又有两个人无端身死。
云凡眉目一紧,难道是剑姬陵出现了什么变故?
大殿之中的人瞬间弥漫了一层恐慌,一个个都有些战战兢兢起来。他们此时太想回到剑姬陵墓了,因为即使那里有着天大的危险,也总比在这里做个糊涂鬼强上百倍,在这里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突然,那天剑峰头爆发一场惊天动地的波动。
咔嚓!
那耸入天际的天剑峰居然被一剑斩断,斜斜地向下面坠落。
轰隆!
掉落在悬崖之下的天剑峰头,轰隆一声巨响将天河掀开,露出了深深的河床。
“怎么回事。剑圣和剑姬怎么了?”
“快出去看看!”
众多弟子不在大殿停留,而是纷纷腾空而起,飞向了天剑峰附近。
“姬儿,我要说多少遍你才会知道为师的心意。你不要再为情所困!”
剑圣全身绽放金光,如一个无暇无垢的菩提一般。
“剑圣!你这个伪君子,明明心中有我,却还要惺惺作态!亏我把你当做我一生最爱之人!”
剑姬黑发披散,一袭猩红的大敞披在肩上。
她眼眸之中爆发出强烈的不甘和委屈,但是,很快就被巨大的仇恨所替代。
“剑姬,你不要误解为师的苦心,我一步步培养你,就想让你成为下一任的天剑宗掌门!只要你放下心中执念,一心修炼,总有一天会同我一样,飞天去往更加辽阔的天地!”
剑圣的身体缓慢的升高着,他像金轮一般让人仰望,从始至终,终于迎来了这一天。
剑圣五行圆满,轮回转成,洁净无暇,不留罪业。
此片大陆已经无法让他继续存在下去,他会去域外星光之中遨游,享受万般自在。
“你说谎!你难道忘了那个拥抱,难道忘了那一吻天荒,难道忘了你为我冬雷夏雪,为我做出的不可能之事,只为让我一笑倾城?”
剑姬状若疯魔,在风颠之上,她如浪尖上最浓重的一笔,越发的无法控制。
“剑姬,那只不过是我们黄粱一梦罢了。梦醒,缘散,你我注定只是师徒,你我注定只能,我传你承。放下吧,也许我们在星空彼岸还会再见!”
剑圣整个人渐渐空灵起来,全身不在凌厉无匹,反而是晶莹剔透起来,他的境界已经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了。
至少在云凡等人看来,眼前的一幕太过传奇。他们将要见证一代大能飞天!
“你就这般将我抛弃?你去所谓的星空又是为了什么?那里冰冷寂寞,难道那就是你所要追求的吗。世人皆要看破红尘才会得到解脱,我偏不要。你这是在自己欺骗自己,你斩的断千山万岭,斩的断沧海桑田,可是,你斩的断情丝吗?”
剑姬一步步逼问剑圣,使得剑圣居然也有了一丝动摇,身体之上仿佛有一缕红色丝线将他向下拽去,竟然是在阻止他飞天而去。
剑圣朝着下方望去,看到众位弟子,整个天剑宗弟子全部下山,回来时却只有这寥寥可数的几个人。
剑圣不禁摇了摇头。
“你们既然能找回本心,知道了自己是谁,便随我一起突破这幻境吧。”
“剑姬,人类的存在就是一次次突破眼前的幻境。只不过,有的人沉迷其中,永远无法自拔。有的人醒转过来,寻求突破,进入更大的天空。”
“一次次突破,一次次认清本我,总有一天,我们会到达星河的尽头,溅起那璀璨的浪花。直到那时,我们才有资格说爱。你要切记,每爱一次,都要在幻境之中沉迷一次。人只有一生一世,哪怕一次沉迷,都会无可救药。为师差点坠落深渊,你可要早日醒转啊。”
剑圣的话像洪钟大吕敲打着所有人。
“你们这些弟子,如果想突破幻境便随我来吧。”
“你们谁能走!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想得太美了,我是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你们脱离幻境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出去,你们要不就是手中占满鲜血,要么就是情痴。你们这里面,有几个人可以做到绝情绝爱?你们都站出来,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厉害!”
剑姬冲着下方的人们吼道。
“忘了你们当初一个个的嘴脸了吗?诬陷我和云凡,那可真是不留痕迹啊。说得仿佛亲眼所见一样。若不是你们,我和师尊就不会到现在这样,什么天剑宗,要这个宗门有何用处!一个无情的宗门,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我看还是都毁灭了吧!”
剑姬已经入魔,整个人犹如从地狱之中刚刚出来的妖魔一般,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气势!
剑姬这么多年在剑圣的教导下,修为飞速增长。他从未见过这么快速增长修为的弟子,任何势一学就会,一悟就明,触类旁通,小小年纪,就已经掌握了剑圣六七成的功法。
她要大怒,足以横尸百万,血溅四方。
“你要干什么!”剑圣怒道。
“我要杀光这些正人君子,我要杀光这万里河山!我要一个不留!”
剑姬哈哈大笑,那凶悍的千万条血红光芒向着众弟子飞去。
一层柔和的光幕阻挡了那摄人的光芒。
剑圣挥手将那些弟子带到了身边。
“你们可愿意随我突破幻境,重返自由。”剑圣对着他们说道。
所有人都点点头,这便是最后关卡了。只要通过这最后一关,那幻境就会破灭,他们就会得救。
“我不愿意。”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正是云凡的声音。
他看着下面疯魔的剑姬,突然之间有一种恻隐之心,有一种悲悯之感。
他自问并不是什么圣人,可是那下面的剑姬,难道不就是是自己吗。
他看着剑姬,想到了自己,甚至他有一种预感,未来他也同样会经历这种艰难的抉择。
但是,他却不会向剑圣说得那般简单,什么黄粱一梦,如剑姬所言,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既然对一个人用情,便不能再让她伤情,爱恨纠缠,恩怨难断。
她为你而疯魔真实存在,便不是幻境,又说什么是幻境,她为你死为你活,便不是幻境,又谈什么冲破一层层幻境进入星河的彼岸?
众人惊讶地看着云凡,罪更是不可思议的拽住他,十分不解。一条生路,会因为云凡的话成为一条死路啊!
“云凡,你冷静些,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一切等出去再说!”罪急忙说道。
云凡笑了笑,道:“这便是我的本心,有些事,我只会听从内心深处的声音,和生死无关,和荣辱无关,和天上地下全都无关。”
剑圣看向云凡的目光不知有何深意,道:“你可知,这乃是上天设下的一道屏障!不去情丝万道,不可挣脱尘世束缚,不放如山罪业,天不给一道域外之门啊。”
云凡飞向剑姬,那个原本青春可爱的姑娘,短短十年却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剑圣,你可好教导啊,你怎么能称为人师!
云凡当空大笑,道:“天不辟门,我便破天,天欲阻我,我便封天!”
“好大的口气!凭你也想对抗天!你可知天是何物?这是无法避免的舍弃!有舍弃才有所得,你个痴子!”剑圣指着云凡,大声怒吼!
“哈哈哈,众人皆去,我独留!众人皆醒,我独醉!母亲,对不起了,孩儿无法越过本心去救你。慕灵,对不起了,我无法违背那份坚持去苟全性命去找寻你。我做,就首先做他个不忘初心!我行,就首先要行他个堂堂正正!”
定格!
仿佛时间空间静止,只有云凡一个人可以行动。
啪!啪!
空间如玻璃一般破碎,所有人的神识都回到了自己的神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