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正轩手中的排名赛名单上,梅园的第二场对手赫然写着温玉兰园。不知为什么,大家的目光都忍不住望向了墨哈修。
被这样火辣辣的目光直视,饶是神经大条的墨哈修也有点发毛了。他跳了起来,如同一头炸毛的狮子:“干嘛?都看我干什么?”
“温玉兰园哦……”阮天游笑的贼兮兮的挑了挑眉,“修师弟你应该很熟哦!”
“我怎么会对西泽大陆的书院熟?”墨哈修急眼了。
阮天游笑的意味深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叫西泽大陆的书院?修师弟你刻意说的这么见外,可是不想打探消息?”
费正轩轻咳两声,示意大家安静:“温玉兰园和迦蓝竹园并没有参合排挤梅园的事,但是这两家书院的实力却也在那里摆着。这一战,我们只怕会相当艰难。”
何止是相当艰难,根本是毫无取胜的希望好不好?墨星念在心中腹诽着,却不敢真说出来打击士气。
双方实力一目了然,目前最重要的当然是尽量保留己方的战斗力,好迎战后面的对手。
每场比试之后,有例行的三天休息时间。这三天里,梅园的学子们是卯足了劲在不停修炼,希望在和温玉兰园对战的时候有一搏之力。
墨星念、方瑞劲和孙鹏程三人依然被大家排挤着,墨星念这三天里做的最多的事就是闷在自己房间或者和何茶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
而孙鹏程则时常独自一人闷在屋里,方瑞劲几次叫他,他都不肯出去,于是方瑞劲便丢下他独自外出了好多次。
三天后,战斗终于到来。
第一战,柳初秋依然代表寒池梅园率先上场,而温玉兰园则派出了迟树。
迟树一上场,就引来了阵阵呼声。有很多其他书院的学子们都跑来观看这两个同辈之中的个中翘楚之战,柳初秋对迟树,想想就觉得特别刺激!
迟树长得十分斯文,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乍一看,完全是一副瘦瘦弱弱的书生模样,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走一般。
“这个温玉兰园的第一高手……怎么像个病痨似的?”墨哈修颇为惊讶,他认为但凡能成为高手的人,就算不是身体强壮,至少也不应该病病殃殃的。就像以前的墨星念,虽然阵法天赋极好,但身体不行,布个阵就吐血,那样哪里能跟人比赛啊?
如是想着,墨哈修还特意侧过头去看了墨星念一眼。
墨星念正在盯着迟树发呆,她也完全没想到迟树会是这般模样。资料上虽然有些迟树患有家族性遗传疾病,却并没有详细介绍是什么病症。所有人都以为温玉兰园一直没有派迟树上场是为了隐藏实力,谁知道,竟然是迟树自己的身体原因……
迟树慢慢走上台,就这么一小段路,却仿佛耗尽了他的所有体力一般。一进赛场他便先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然后静静望着自己的对手柳初秋。
柳初秋看着迟树苍白的脸上渗出点点晶莹的汗珠,更清楚的看到迟树的脸上渐渐涌起了一股不正常的猩红。
“你的病又严重了。”柳初秋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的陈述出一个事实。
迟树笑了笑,刚想说话,却先气息不匀的剧烈咳嗽起来。半晌,他才喘息着止住,一脸抱歉之色的说道:“不好意思,可能是不太适应这里的空气,所以总是咳嗽。”
“你不该来。”
“我必须来。”
无论是柳初秋,还是迟树,说话的语气都十分平和,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自然亲切的聊着天。这不由让墨星念有些诧异,她扭过头看着今天异常兴奋的某人问道:“柳师兄和迟树认识?”
“何止是认识!柳师兄和迟树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还真是期待他俩的对决!”牧白今天表现的格外有精神,目光灼灼。
墨星念点了点头,放下心来:“既然如此,这场比赛应该不会有什么凶险之处了。”
牧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表情怪异的看着她:“不会吧?难道你不知道柳师兄每次和迟树的交手都是至死方休吗?”
墨星念还真没看出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迟树这身体,能和柳师兄拼吗?
似乎是猜出了墨星念的想法,牧白撇了撇嘴:“别被迟树那条狐狸的外表骗了!哪怕他前一刻表现的跟快病死了一样,但只要一交上手,就立即变样了。不信一会你自己看!”
全场的观众十分有耐心,等待着柳初秋和迟树的叙旧完毕,然后又寂静无声的等待着迟树步履维艰的布阵。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迟树才终于忙完,缓缓走回了自己的位置,示意裁判可以开始了。
柳初秋昂首踏入阵法之中,右手紧握鹤唳枪,因为兴奋,他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连鹤唳枪都发出了阵阵低咽的嗡鸣声。
牧白说的没有错,比赛开始之后,迟树便瞬间精神焕发,跟吸食了鸦片似的,腰不疼腿不弯,一口气上五楼都不费劲了。
“柳初秋,来试试我的镜像迷阵吧!”迟树十指张开,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
阵法启动,柳初秋紧握鹤唳枪,再次睁眼的时候,便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站在对面,同样的妆扮,同样的表情,甚至连鹤唳枪都变得一模一样。
“寒鹤唳!”
枪尖一抖,一道清亮的鹤鸣声从鹤唳枪中传出,柳初秋毫不犹豫的杀向那个对面的自己。对于他来说,所有阻碍他脚步的都是敌人,必须全部打倒。
出乎人的意料,对面的柳初秋竟然也枪尖一抖,使出了同样一招“寒鹤唳”,动作竟然跟柳初秋半点不差,一模一样。
“自己跟自己怎么打?”墨哈修迷惑了。
墨星念凝眸看了一会,缓缓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阵法的真谛应该就是超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