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得的不是传染病?有何证据?”
“只是染了风寒,加上久病不医,才会导致病情加重。”柳初秋诚恳的说道,然后伸手指向那个小女孩,“如果是传染病的话,那她的女儿和她一直在一起,为何没有感染?”
“也有道理啊!”村民们议论纷纷。
“别听他胡说八道!”见到村民们动摇,脸上带着疤痕的村长站了出来,“传染病是村里的大夫说的,还能有假?”
“敢问你们村的大夫是哪位?可曾来了?”柳初秋仰起头,斯斯文文的问道。
控制着整个阵法的白浩英眸中闪过一丝愕然之色,如果不是知道阵法之中是柳初秋,他几乎以为现在闯阵之人是尹艳星了。
村民们一阵骚动,最终走出一个干干瘦瘦的男人来。
男人约是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偏瘦,衣服倒是洗的十分干净,只是双眸闪烁,始终不敢直视柳初秋那漆黑的双眼。
柳初秋记得这个男人,正是在木屋中放火时,躲在村民之中满脸疯狂之色的男人之一。
“你是大夫?”柳初秋目光陡然冷厉起来,“你与这对母女有何仇恨要冤枉她们?”
大夫被吓得一个哆嗦,眼珠不由自主的往右上方斜,口中说道:“你别血口喷人!我是大夫,能有什么仇?”
“露露,你过来。”柳初秋也不多说,转身招呼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听话的走了过来,柳初秋便蹲下身,双手按在露露的肩膀上,眼睛平视着望进她纯净的双眸中:“露露,来告诉哥哥,你认识这个叔叔吗?”
露露歪着脑袋打量着那名大夫,大眼睛眨了两下,朝左上方看了看,然后点点头:“认识。”
“怎么认识的?”柳初秋耐心的问道。
周围的村民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屏息凝神等待着小女孩的答案。在他们心目中,这么小的孩子是不会说谎的,而且他们也渴望得知一个真相,看看自己这两年来是否真的冤枉了这对母女。
“妈妈和这个叔叔吵过架……”露露伸手比划着,“而且这个叔叔走的时候还狠狠的摔我家门,把我家的门都摔坏了。”
经过露露这么一说,有些村民恍然想起来了之前的事:“难怪呢!我当时问她门怎么坏的,她还说是风刮坏的!我还纳闷啥时候刮那么大风能把门刮坏呢!”
此时躺在地上的妇人也侧过头来,充满恨意的望着那个大夫,虚弱的说道:“当初,他跑来跟我说……咳咳……说要我嫁给他,我……我不同意,他就威胁我……说……咳咳咳,说我会后悔的……”
这番话声音随低,却随着风飘过来传进了每个人耳中。原本就产生怀疑的村民们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小声的交头接耳,目光纷纷投向那名大夫。
大夫垂着头,眼珠咕噜咕噜的转,额头上的冷汗却已经冒了出来。
“这位大夫,你很热吗?怎么都出汗了?”柳初秋一直观察着大夫的反应,适时的表达出自己贴心的关怀。
村民中有的人已经察觉出了异常,于是开口催促道:“木大夫,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对啊!木大夫,你到底是不是冤枉人家的?传染病是不是假的?”
“木大夫,墨家媳妇说的可是真的?”
木大夫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粒一粒冒了出来,他猛地眼冒凶光朝躺在地上的妇人跑去:“你这个死娘们!你怎么还活着!你早该死了!”
如果他单纯是想伤害那个病入膏亡的妇人,这样趁众人不备猛的跑过去,或许真会得手。可是他忘记了,妇人前面站着的可是柳初秋。
即使手中没有鹤唳枪,但他依然是柳初秋。
紧紧是一个动作,木大夫就已经被击飞了出去,重重落入了人群中。
“这算不算是狗急跳墙啊!”柳初秋唇角噙着笑意,双眸冷冷的望向了一旁呆愣的村长。
村长满脸戒备的后退两步:“就算是传染病的事冤枉了她又怎样?她又不能干活,总不能让我们白白养着她!”
“真的只是因为这样吗?”柳初秋的双眸在夜色中黑的发亮,他转过身将妇人扶了起来,轻声说,“这位大姐,现在请你告诉大家所有的真相。”
柳初秋的双手很稳,坚定又不失礼数的托住妇人的后背,让她能坐直上身直直望向村长。
死死盯着脸色慌张的村长,妇人忽然凄厉的大笑了起来:“村长,你可还记得你脸上的疤痕是从哪儿来的吗?”
“大家都知道,这是猫抓的!”村长向前走了两步,指着那名妇人飞快的说道,“墨家寡妇,既然你没有传染病,看在你以前老公也为村里捕获不少猎物的份上,我代表村民们允许你回村居住,而且会无偿分给你食物,养活你和你的女儿!这个条件已经够优厚的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言下之意,如此优厚的条件,你就不要再闹下去整的大家都不好收场了!
妇人和柳初秋都听懂了村长的意思,柳初秋垂下眼帘望着妇人不语。在他看来,这件事理应尊重这个妇人的选择。
同样,这个墨家的寡妇也侧过头望向了柳初秋,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尊重与理解,妇人枯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她冲着自己的女儿招了招手:“露露,你过来。”
小女孩听话的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母亲的手,乖巧的说道:“娘亲,我在。”
“露露,你要记住,你爹和你娘这一辈子都行得正站得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坏事,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谎话。娘没有传染病,露露你也没有。你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不会给任何人带去灾难!”火光的映射下,妇人那枯瘦的脸上绽放出微笑,那浓浓的母性光辉竟然让人觉得她格外的美丽动人,“还有,露露你要记住,这位大哥哥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