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暗,夕阳西下,许多商家门前都亮起了两盏大红灯笼表示自己依然营业来招揽生意,可田记木材却已经早早打烊了。
郝掌柜算完了今天的账目,将账本锁进了柜子里,哼着小曲出了田记木材的后门,朝自己家走去。
他在田忠义手下干了已经足足十年了,算是田忠义的心腹。这些年,他帮着田忠义捞了不少银子,自己也跟着存了点小钱,买了一处宅子安家。
想到家里那又白又胖的媳妇,郝掌柜觉得自己浑身都火热起来,恨不得百米仨脚印的跑回家泻火。可想到另外一件事,他又忽然冷静下来,甚至连每天晚上必喝的酒都没买。
“相公,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看到郝掌柜回来,半倚在床上的女子支起身子,冲他抛了个媚眼。
郝掌柜的媳妇年约四十岁,眼角早就有了鱼尾纹,她的眉毛极细,被精心描绘出了妩媚的曲线,眼睛不大,眼角斜斜向上挑,看起来有几分勾人的风情,但鼻梁不高,嘴唇略厚,身材也有些圆滚滚的,肉很多。总的来说,她并不算是多么有姿色。可是偏偏郝掌柜就好她这一口,被她这么一瞅,觉得自己骨头都酥了半边。
“早点回来还不好?”郝掌柜走过去,伸手在她身上摸了一把先解解馋。
床上的女子就跟没骨头一般,被他手一摸顺势就倒了下去,抱着他胳膊吃吃笑道:“相公,今天赚了多少啊?”
“小财迷!给!”郝掌柜从怀中掏出一小锭银子,色眯眯的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滑,直至塞进那两座山峰中央。
冰凉的触感让那个女子皮肤都起了一粒粒的鸡皮疙瘩,可她却咯咯的娇笑着,身子一扭就搂住郝掌柜的脖子将他拉倒在床上,口中娇嗔道:“好相公,辛苦你了!让奴家好好慰劳慰劳你吧!”
说着,女人那厚厚的嘴唇就冲着郝掌柜亲了过来。
郝掌柜此时也是横刀立马,蓄势待发的状态,若是平日,他早就如狼似虎的扑上去了,可是今天,他却忍了又忍,满脸不舍的将女子推到一边:“今儿有正事!等晚上我回来的!”
他这么一说,那个女人立即明白了过来:“今儿要去给大老爷报账吧?快别耽搁时间了,赶紧去啊!”
“那你倒是先把账本给我啊!”郝掌柜哭笑不得的伸出了手。自己要报账的账本一直都由媳妇保管,她不拿出来,自己怎么去给大老爷报账呢?
“对哦,我都忘了!”女人掩口娇笑,然后娇媚的白了他一眼,“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想偷看啊?出去等着,我马上给你拿!”
说着,她拽了拽敞开的胸口,将身子掩住,从床上下来连推带搡的将郝掌柜推出门去,随后将门关死,还哐当一下连门栓都插上了。
令人吃惊的是,郝掌柜竟然不急不挠,任由她插门而乖乖等在门口。
“这个女人真是恶心!”在房顶上偷看的墨哈修看到那个女人给郝掌柜抛媚眼,立即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跟墨星念吐槽着。
墨星念表情淡然的从上往下俯视着那个女人的动作,随口答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看来郝掌柜和他媳妇的夫妻感情很好啊!郝掌柜的家教也很严!”这个妻管严,挺有意思!
“家教好?郝掌柜哪里家教好了?他坑吴大哥银子还叫家教好?”墨哈修显然理解错了墨星念的意思,目瞪口呆的反驳着。反正墨星念布置了隔音阵法,他也不怕下面的两个人听到。
墨星念笑着看了他一眼:“人家多听媳妇的话啊!这一点,你应该跟郝掌柜多学学!”
墨哈修嬉皮笑脸的凑到她旁边,冲着她耳朵吹气:“你若是答应嫁给我,我保证比郝掌柜还听话!”
“一边去!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家要娶媳妇!不知羞!”墨星念心中羞涩,口中却故意埋汰他,然后双眸紧紧盯着下方屋子里的女人,不再跟墨哈修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无论如何,墨哈修现在才十六岁,在墨星念眼中,他根本就是个未成年。跟一个未成年谈论婚嫁,真的让她感觉很奇怪。
看到墨星念不给自己正面的答复,墨哈修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谁毛没长齐!拓跋决野不也要选妃了吗?”
拓跋决野选妃这件事并不是秘密,事实上,在诸多势力汇合在巨石城,准备闯魔鬼石阵的时候,墨星念就已经听其他势力的人在说北晋国二皇子选妃的事情。之前她和拓跋决野谈完之后,意识到拓跋决野有了争夺皇位之心,却没想到对方动作如此之快。娶一个权臣之女当皇妃,可以为拓跋决野争夺皇位增加一个筹码,这的确是扩大自己势力最为快捷的一个方式。难怪当年皇帝都要娶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未必是皇帝好色到享受那么多美人,而是用宠爱后宫嫔妃的方式来权衡朝堂之上的争斗。
刚说完拓跋决野选妃的事,墨哈修就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他紧张兮兮的望着墨星念,仔细观察对方是否有流露出什么失望黯然之色。
“看我干什么?”墨星念被他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墨哈修连忙摇头,然后不放心的问道:“拓跋决野选妃,你不会难受吧?”
“我有什么好难受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墨星念撇了撇嘴,似乎在嘲笑他的多心。可是当她的目光移开时,心中却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那个当年说要自己做他皇妃的人,终究是变了……
郝掌柜的媳妇从床头后方的暗格中拿出账薄,这才打开房门将它交给了郝掌柜,口中嘱咐道:“相公,仔细收好,路上小心!”
“放心吧!丢不了!”郝掌柜将账薄贴身放好,又按捺不住色心的对媳妇上下其手。
这一次,他媳妇并没有配合,反而推他出门,催促道:“赶紧去给大老爷报账,莫要让大老爷等急了!”
对于这件事,郝掌柜可不敢耽搁半分,立即就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走了出去。
墨星念和墨哈修两人无声息的跟在了郝掌柜身后,看着他跟田家看门的人打了招呼,一路朝嫡系大院走去。
书房中,田忠义一手持着账薄,另一手缓缓端起一杯香茗,茶水热气氤氲,让郝掌柜有些看不清大老爷的神情。
他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忐忑的解释道:“大老爷,今天吴老二去店铺里闹事,虽然被赶出去了,但是还是有几个商户提出要验货之后再付银子。”
田忠义应了一声,抬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吴老二一共才买了五根红木,就算你用两根铁梨花木代替,又能省多少银子?不要总是被这些小利益诱惑,把目光放的长远一点!”这个郝掌柜现在越来越贪心了,竟然连这么点银子都要贪一下,总有一点会因小失大。所以,田忠义觉得自己有必要点一点他。
郝掌柜连连点头称是,小心的看着田忠义的脸色说道:“这个月签订的合同不多,所以只抽成了两百两银子,都已经换成了银票放在老爷私立的那个账户上。”
提到银子,田忠义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和你媳妇日子过的怎么样?小芹是我太太的娘家人,你可莫要亏待了人家。”
“大老爷,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怎么敢对小芹不好呢?别看我在外面管咱们田记木材的帐,回了家里,所有的账目和钱财都是小芹管的,我连酒钱都要朝她要呢!”郝掌柜连忙说道,在诉苦的同时也表露出自己对待媳妇的态度。
看到他这副诚惶诚恐把媳妇供起来的态度,田忠义心中甚是满意,口中却说道:“男人该硬气的时候得硬气,总让女人管着像什么话!”
郝掌柜嘿嘿陪着笑,不敢反驳也不敢附和。他知道,大老爷说是这么说,可若是自己真的对小芹硬气起来,只怕大奶奶就第一个不答应。
郝掌柜这本账薄上记着的是这一个月的真实账目,田忠义和他对完账,已经临近子时。送走郝掌柜后,田忠义便掀开书房墙上的一副字画,将这本最新的账薄放入画后的暗格之中。
郝掌柜每个月的月初都会来给田忠义报一次账,将上个月的真实账目送过来给他过目。而田忠义对完账后,就会将这本账薄留下,放入暗格之中,每半年销毁一次。
盘算着自己那个私立账户里的银子,田忠义的心情极好,吹灭了书房的油灯,难得的哼起了小曲朝夫人的卧房走去。
他前脚刚离开书房,墨星念和墨哈修后脚就潜了进去。
照猫画虎的将书房那副字画掀开,墨星念拿出那本最新的账薄翻看了一下,立即明白了这是什么。看到暗格里还存放着三本账薄,她索性全部拿了出来塞给墨哈修。
拿完账薄之后,墨星念发现暗格最下方还放着一个信封,于是顺手将信封夹进最新的账薄中,然后把字画放回原位,这才与墨哈修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