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红唇轻启,一开一合,一双撩人的眼睛,从裴琇的脸滑到裴琇的身上。
裴琇看了一眼刻漏,离子时还差一点点了,裴琇眸光沉了沉,开始去解亵衣的扣子。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暗卫们脸上都露出尴尬的神色,而小宫女和太监们则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裴琇。
当他把扣子全部解开,一点点拉开亵衣,露出一点点白皙的肌肤。
绿衣惊呼一声,捂住了眼睛,又偷偷摸摸的张开手指,从指缝中偷瞄。
凤瑾唇边含笑,纤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唇瓣,撩人得很,眼波似水,漫不经心的落在裴琇身上,直叫裴琇心中乱跳。
他忽然觉得脱衣这件事并不难熬,而有了一丝丝趣味。
屋子里静寂无声,熏香柔腻醉人的香气袅袅而生,让这富丽堂皇的宫室,滋生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暧昧。
裴琇的唇角微微上扬,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女皇,手指慢慢拉开亵衣,正要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
“这是在做什么?”
冷冰冰的声音打破了屋子里的静寂,也终止了裴琇的动作。
凤瑾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有些心虚的朝走进来的无名笑了笑,“裴卿想自荐枕席,朕让大家帮忙过过眼。”
无名脸色冷得很,语气也很冷,“是吗?”
“是。”
凤瑾更心虚了,她本想捉弄裴琇,没想到无名居然这时候回来了,这下好了,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看着凤瑾对无名费心解释,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无名不信,裴琇一颗心沉了沉。
曾几何时,女皇也是这样对他,可如今,都换了人。
无名走了进来,坐在美人榻上,一双冷得浸了冰霜的眼,如刀子般滑过裴琇的脸庞,看着他亵衣的扣子都解开了,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胸膛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脸色唰的就沉了下去。
如果他没有及时回来,裴琇的衣服都要脱光了吧?
阿瑾不喜欢文弱的男子,比如沈文卿,这也是他一直不担心沈文卿的原因,可也不喜欢太过健硕彪悍,一身肌肉鼓鼓的男子,她喜欢的是身材适中,身体线条修长优美,肌肉线条起伏分明的男子,裴琇的身材,明显是阿瑾喜欢的那一款。
无名冷冷的瞪了凤瑾一眼,凤瑾张了张唇想要解释,看着无名阴沉沉的脸色,凤瑾缩了缩脖子,心虚的低下头去。
这一幕,全都落在裴琇眼里。
他没想到在他面前高傲狂妄,对他不屑一顾的女皇,在无名面前,居然是这样的。
女子心系何人,就会在对方面前有所收敛,会情不自禁的放低姿态,变得柔顺,从前,女皇在他面前是这样,可如今,全都变了。
她从前喜欢他,甚至是爱他,可如今,她喜欢的人已经变成无名。
他原以为她对无名只是一时的宠爱,是新鲜感,寻求的是新奇刺激的感觉,可是,他错了。
她对无名是真心的,甚至胜于当初对他。
这个认知让裴琇感觉到无比的挫败,他想不通原因,无名最初不过是个暗卫首领,跟了女皇也有些年头了,女皇一直没看中他,怎么突然的,她就喜欢上他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女子真的会爱上得到她第一次的男子?
裴琇很后悔,后悔当初没有要了女皇的身子,他养了她六年,无数个深夜都同在龙榻上度过,女皇也曾无数次想要献身于他,都被他找借口拒绝了。
那时,他不喜欢她,陪她不过是为了安抚她,让她安于呆在后宫玩乐,不想着亲政。
如今,他后悔了!
看着正和无名小声解释着什么的女皇,低眉顺目,温柔如水,心里眼里都是无名,裴琇眼里闪过一丝灼热的光芒。
只一瞬,两道冰冷刺骨,凌厉如刀锋的眼神射了过来,让裴琇心中一凛,是无名!
裴琇本想避开无名的目光,那样的目光太冷太锋利,杀意浓烈,可不知为何,在最后关头,他改了主意,迎向无名的目光。
四目相对,谁也不肯退让。
暗潮汹涌,电光火石,在这奢华富丽的宫室之中,涌动着只有他们两人能察觉的刀光剑影。
“裴卿,退下吧。”
女皇清清冷冷,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裴琇和无名的对视,裴琇默默的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刻漏,已经过了子时,裴琇眸光微微一闪,下意识的看向女皇。
女皇正拉着无名的衣袖,唇边含笑的说着什么,烛火的映照下,她的一双凤眼,像是盛满了世间的光芒,光华闪耀,让人过目难忘,只是那双眼里只有无名。
察觉到裴琇的目光,无名的身子微微侧了一下,挡住了裴琇看向凤瑾的目光。
裴琇皱了皱眉,捡起地上的衣袍重新穿上,沉声道,“微臣告退。”
女皇只是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再无别的反应。
裴琇转身离开前,余光瞥见无名面无表情的脸,他的唇角似乎勾出了一个得意的弧度,裴琇眸光沉了沉,不愿去看无名这副胜利者的神态。
直到离开寝宫,坐上了等在宫门口的宫轿,裴琇的心情仍闷闷的,堵得发慌。
他忘不掉女皇看无名时温柔得溢出水来的眼神,也忘不掉无名脸上那一缕若有若无的得意的笑。
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的出现,跟在宫轿旁边。
“查清楚了吗?”
裴琇掀开帘子的一角,低声问道,那人压低声音回道,“查了,女皇的寝宫里一切如常,连暗卫的守卫都没动过,相爷,您收到的消息是不是有误?”
他刚才之所以宁愿脱衣服,也要拖住凤瑾,就为了让手下去查探女皇寝宫的一切。
今天一早,他刚要出门上早朝时,一封信突然从天而降,掉入他的马车里,有人在信中告诉他,女皇的寝宫里有秘密,让他在子时时前去查探。
上一次裴瑜出事,他记得也是在这个时间段,还有,那一次他莫名其妙去了宫中,又莫名其妙昏倒在宫中,自此大病一场,听裴忠说,也是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