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鸦雀无声,文武百官们纷纷低头,连看无名的脸都不敢。
“没有人说话吗?”
金銮殿内依然静悄悄的。
“这么说来,所有人都对帝君一事无异议?”
有意见也不敢说!
大臣们低垂着脑袋,将军带剑上殿,那把剑杀了也有好几千人了,他们可不想做那剑下的下一只亡魂。
片刻之后,就在凤瑾唇角微微上扬,刚要一锤定音时,有人出列了,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这位勇士。
凤瑾的目光陡然就冷了,直勾勾落在出列的礼部尚书刘大人身上,“怎么?刘大人有意见?”
她上次都刻意示好了,还软硬兼施的敲打了刘大人一番,这些日子都没见刘大人吭声,她还以为他服软了呢,没想到……
凤瑾心情有些不好,心中暗道,也许她该换以为礼部尚书了。
原本六部尚书里,这刘大人就是个墙头草,两边倒,原以为他没骨头的,没想到他骨头最硬最固执,犟得跟牛一样。
“臣--”
刘大人默了默,才继续说道,“臣无异议,臣出列只是想问问陛下,想将婚期定在哪一日,年前的大吉之日有十月十二,十一月十八,二十八,十二月二十二。”
刘大人一开口,就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还以为他会反对呢,没想到他连吉日都选出来了。
凤瑾的目光再次和煦如春风,声音带着笑,“年前的日子都不合适,年后的呢?”
十月十二太赶了,而到了十一月十八,她的身孕已经过了九个月,随时有可能生产,至于十二月,是年底,又是坐月子,就更不可能了。
“年后的日子有一月十六,一月二十八,二月初八,二月二十二,三月初六,三月二十六。”
刘大人貌似也想到了以凤瑾如今的身孕,她生产之前都不适宜举办婚礼,把之后的好日子也全选出来了。
帝王的婚礼太过繁琐,要进宗祠祭祖,入太庙祭天,最后才是繁琐得让人崩溃的大婚礼仪,仅仅是观礼的大臣都受不住,更何况女皇挺着那么大的肚子。
“那就年后吧,具体日子等朕产下皇儿再定。”
凤瑾心情大好,说话都带着笑意。
“既然陛下做了决定,微臣遵旨。”
接下来的日子,刘大人作为礼部尚书,除了婚礼,各种该走的流程全走了,一点也没让凤瑾操心。
民间婚嫁有六步,帝王婚嫁也一样,分别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只是一般的婚嫁,都是男方向女方做这几步,而女皇的大婚,是反过来的。
因请期,也就是确定婚礼日期,需要等凤瑾产下皇子才做决定,因此,刘尚书身为礼部尚书,带着其他几位六部尚书,完成了前面四步。
纳采,是凤瑾请了几位尚书,去向无名提亲,无名答应之后,刘尚书又带着人准备六礼去求婚。
问名,刘尚书代女皇问了无名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无名没有用轩辕凌的名字,用的是无名这个名字。
纳吉,刘尚书带着女皇和无名双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去了钦天监占卜。
纳吉这一步,还出了点小趣事。
当时,刘大人把两人的八字给钦天监的监正大人,谁知他看了之后,面露震惊,啧啧赞叹,“这可都是千古难见的帝王之相啊!”
女皇的八字他是知道的,他没想到的是帝君的八字比女皇的不遑多让。
然后便是纳征,也就是俗称的下聘礼。
聘礼的种种奢华珍贵自不必说,而最惹人注目的三件聘礼,是半块玉玺,一顶皇帝才能戴的十二道毓平天冠,和一张和凤瑾那张一模一样的龙椅。
至于那半块玉玺,是凤瑾将她的玉玺一分为二,给了其中的半块给无名,作为共掌天下的信物。
那日一下朝,凤瑾再一次昭告天下,这一次加了六部尚书的官印,以及她的玉玺,是官方的圣旨,帝君之事一锤定音,再无更改的可能。
当纳采,问名,纳吉,纳征那四步走完,十月已经到了下旬,凤瑾的身孕已经八个多月了,而无名从那道官方圣旨一下,第二天天未亮,就开始上早朝。
文武百官们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后来见无名处理朝中大事头头是道,比女皇不遑多让,也就很快习惯了。
不过,两人处理事情的手法不同,无名喜欢干脆利落,他想做的事情,若是有大臣不同意,他就直接用冷冰冰的眼神盯着你,直盯得你腿软发虚,最后不得不同意,如果还是不同意,他直接不理会反对的意见,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文武百官也拿他没法子。
而女皇喜欢迂回曲折,拐弯抹角的劝服你,或者软硬兼施,逼得你不得不主动投降。
渐渐的,大臣们发现无名处理事情的方式虽然过于直接了当,但格外的有效,而且他征伐沙场,身上带着铁血煞气,颁布的规则实行的效果特别好,没人敢跟他对着来,都怕惹怒了帝君,直接被一剑砍了脖子。
帝君可不像女皇那么好说话,在动手之前,还先跟你好言好语的劝说。
无名和大臣们的相处,从一开始的鸡飞狗跳,闹出无数笑话,到渐渐的融洽起来,进入君臣大和谐的良好局面。
而两千里之外的北疆,就没那么融洽和谐了。
救走太后的人的确是钟漠,救出太后后,钟漠便马不停蹄的带着太后往北疆赶去,把太后藏在他的别院里,一来,他不能离开军队太久,免得惹人生疑,二来,北疆是钟家军所在,是他的大本营,如果有什么事,北疆是最安全的。
当帝君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传到北疆时,太后当场便砸了茶杯,怒不可揭的吼道,“皇帝这是和哀家杠上了!”
素兰姑姑脸色黄黄的,赔着笑说道,“太后息怒,来日方长,太后最重要的是保重身子。”
她这些日子跟着太后千里奔波,还要小心翼翼的服侍太后,精神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