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快啊,他来的时候还是秋季,现在都冬天都快要过完了。本以为这一次的帝都之行会满是凶险,艰难难熬,可是没想到日子居然过得这样快。
待过了年,过了春夏,他就要离开这儿。再也不会有一个姑娘高扬着头颅信誓旦旦说她会护着他,将孩子玩的弹弓递给他教他玩,与他相对而坐听他抚琴。
帝都上空的烟火那样灿烂,就像她好看的面容一般,而他,终究是不属于帝都的。
若不是一开始他就带了太多的隐瞒和秘密而来,那他是否也可以像连秉云一样立在她身前。坦坦荡荡告诉她他是谁,来自何处。
立于世间二十几年,他头一次体会到了舍不得三个字。
多么可笑,在敌人的地盘。
白雪纷纷落下,肆意而自在。天气渐暖,这恐怕是最后一次落雪了吧。
“小姐,你说相爷怎么能那么偏心呢,三小姐年前做了那等错事,不过是过年的时候给相爷缝了一件大氅,哄了他几句,现在又宠的跟什么似的,刚刚宴席上四小姐不过就是想吃三小姐喜欢的翡翠丝,就被三小姐训斥,二姨娘听着嘴也不敢还,连连道歉。四小姐虽然逾矩了些,可是也是相爷的亲女儿,相爷看在眼里管也不管,奴婢看年前相爷对三小姐的责罚也全都没了,好像整个丞相府就直说夫人生的儿子女儿才是相爷的子女似的。”
用完了饭回到月明院,惜月一面服侍岚莘一面不满道,岚莘拿了一本书看着,听在耳力。惜月说的一切她都知道,可是不平又如何,恼怒又如何,在嫡庶尊卑如此分明的时代,嫡女就是犯了天大的错都会被原谅,只是因为她是嫡女,管其他子女本事如何呢,身份不够,总是得不到欢心的。
“这些话关起门来说说也就罢了,而且我知道你如此气恼还不是今日受了岚宓房里丫头的气,如此小气的性子如何能成大事!”
她冷声道,惜月赶紧住嘴认错
“是,小姐,我错了。”
岚莘抬眼望向虚处思绪复杂,岚峰严管了她之后几乎没有机会离开相府见连秉云,上一次见面还是年前购礼品在街市上说了几句。永乐公主和云王友好亲睦的流言几乎传遍了帝都,她的心里越来越不安,再这样下去她恐怕就要失去连秉云了。加上她年岁不小,岚峰替她张罗婚事,她再得不到连秉云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该怎么办,如今该怎么办。
“惜月,刚刚那些话你从今以后接着说,而且要往月明院外面说,还要说得嚣张些。”
岚莘突然命令道,吓了惜月一跳,以为岚莘动怒了,赶紧一下子跪下去
“小姐,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小姐你别恼,奴婢以后再也不说了。”
岚莘唇角上扬,抬手搀起惜月,眸子深不可测
“我没有怪你,这一次我是需要你替我做这些事,你多说些岚宓的坏话,最好激怒她,对外就说一切都是出自我的口中,能出了丞相府更好。”
惜月愣愣地站起来,一脸茫然
“可这是为什么啊小姐,激怒了三小姐她肯定会对付你的,如今她好不容易收敛了,为什么要去惹她呢?”
虽然这些日子岚宓在其他人面前嚣张,不过也未曾招惹岚莘,不是挺好的吗,做什么要惹岚宓呢。
岚莘眼里透着狠意和决绝
“我就是要惹她,如今只有岚宓才可以帮我,惹她惹得越厉害,我才可以得到越多我想要的,惜月,你不够聪明,都只要够忠心,我一样回留着你的,懂吗?”
她所走的是一条孤注一掷的路,唯有勇于向前,排除万难才可以走到光亮的地方。
丞相府是她的跳板,岚宓是她的“贵人”。
惜月迎上岚莘的目光,她不懂岚莘的意思,可是听懂了她最后一句话,摄于她目光里面的狠意,点了点头
“二小姐我明白了,奴婢会照你说的做的,您放心,我一定做的妥当干净。”
岚莘点头,笑里带了满意。
冬天快要过完了,暖和的春天就要到来。
她人生的下一个阶段即将到来。
人世间,传的最快的当数流言两个字,惜月领了岚莘的命散步流言,不过一上午的功夫丞相府就各处传言当初岚宓蠢笨,利用永乐公主陷害岚莘,结果永乐公主震怒,差点儿牵连整个丞相府的事。
不仅如此,岚宓为人霸道狠毒,欺辱丞相府其他姊妹,不将姨娘放在眼里,肆意妄为。
原本丞相府里的下人是不敢说岚宓的坏话的,可是先是月明院有几个人说,二姨娘气不过,也由着房里的人说,其他房里也开始渐渐流言四起,如同决堤的海口,挡也挡不住。
消息传到岚宓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整个丞相府都在说了,她气得直砸东西,也没法子止住。
让府里的侍卫去彻查,彻查一番后查出是月明院传出来的消息,岚宓气极,领了十几个人气势汹汹往月明院赶去
她不犯岚莘,岚莘居然来犯她,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连她都敢惹。
“三小姐,三小姐您有什么事啊?”
守在门口的侍女一瞧见岚宓的气势就上去问道,岚宓本就生气,一看见是月明院的人一脚踹开眼前的人
“滚开,狗东西,把你家主子给我叫出来!”
侍女被岚宓一摔,直摔倒过去,骇于岚宓的怒气,挣扎着爬起来打算禀给岚莘,岚宓先她一步踹开大门,大骂道。房内的岚莘一早就听到了动静,泰然而坐,悠然饮茶,把岚宓说得话当空气一般。
岚宓走进房内,一抬手一巴掌就往岚宓脸上甩去,岚莘一把抓了岚宓的手,一只手将刚刚没喝完的水洒在岚宓脸上,顿时四周寂然,看呆了所有下人,和岚宓一起前来的下人也有觉得解气的。可都不敢表现出现,只等岚宓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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