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亲口答应了一招定输赢的协议。
如今于凌已出手,而他的头在万众瞩目之下被结结实实地敲了一闷棍那也是事实。
虽然他没有接受于凌的认输,于凌却没有他这么“厚道”。
一时从天堂遁入地府的落差让他头晕目眩。
“好!就算我输……”
“那行!”于凌不待他说完便已打断:“输赢定下来就好,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言罢侧目朝一边静立的裁判弟子道:“麻烦你宣布一下胜负。”
那裁判弟子冷哼:“比斗岂能儿戏,你二人私下协议是做不得数的。”
于凌却立时将目光转向了魏靖:“师兄他这是藐视你,说你的话算不得数呢!”
这分明就是扭曲事实!
魏靖的木棍仍旧在抖,他很有一种冲上去将于凌撂倒的冲动,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这么干。
本想依裁判弟子所言趁机翻盘重新来过,然转而一想,此时若老老实实依规矩重新来过,那不是变相彰显了他的幼稚?
迟疑良久方委婉道:“都是同门兄弟,彼此切磋过有底就行,谁胜谁负本无可厚非,若真要决个你死我活,岂不是太功利了。”
那裁判弟子哑然,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其本来是看他的身份帮他一把,却没想到他不领情。
接下来魏靖做运筹帷幄状,沉吟道:“不过……”
不想于凌便打断了他:“到底是四魁首的孙子,说话就是公然大气。多谢成全,胜之不武,胜之不武啊!”
于凌不再等魏靖有开口的机会,紧接着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我真有事,少陪。”
随之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迅速溜走了。
魏靖傻了眼,他本假意推脱,却全然没想到于凌竟如此不要脸,后知后觉地想要拦下于凌,然此时小子跑得影都没了。
他本该威风八面,然而……此时他却是一个落败者的身份。甚至连参加之后比斗的资格都没有了,这是何等的屈辱!
为什么就那么嘴贱?裁判既然都说了做不得数,随了台阶下来便是,为何被于凌那小子一激,竟会想着要假意推辞,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情到浓处,他竟忍不住狠狠赏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此时还在擂台之上呢!
下面无数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好像看见了世界上最荒唐的事。
魏靖的脸瞬间通红,慌忙一甩衣袖遮了脸下了台面,正待悄然离去,却迎上了相继而来的其他三人。
三人的战斗依然轻松无比,轻松地解决了就只等最后四强争斗了。
此时心急火燎地赶过来,自然是知晓了魏靖落败的消息,其震惊程度甚至比魏靖本人更甚。
魏靖可是四秀之首啊!连他都已落败,还有谁能和于凌匹敌。
待向魏靖问清原委之后,却越发对于凌恨得牙痒痒,尤其是黄莲咬牙切齿地道:“我求爷爷去教训他一顿得了。”
魏靖连忙阻止:“先不急,等比斗过后,我们找个机会狠狠教训他一顿便是,定要揍得他几个月下不了床!”
然此时却突然听到了一个异样的声音:“你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何会输,却挖空心思琢磨心机手段,当真是有愧于家门对你的栽培。”
魏靖闻言一惊,却见自己的父亲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身边。
所受的那份屈辱顿时涌上心头,顶撞道:“是他使用诡计在先,我为何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其父不言,扫过其他三人之后,对魏靖道:“废话少说,你爷爷有事找你。”
四人此时便已分开。
随之魏靖在其父带领之下行到了一处秀美竹林之中。
竹林中一位白发老者迎风竖立,听得有人前来方才转过了身,看见魏靖却是含笑不语。
魏靖理亏,上前几步跪倒:“爷爷,孙儿辜负了您的栽培,让您丢脸了!”
老者却依旧笑道:“起来吧!你输得不冤!”
魏靖一愣,争辩道:“孙儿问心有愧,爷爷之前特意告知他的底细,孙儿却没能加以利用,反倒是被那小子在面子上将了一军。若一开始便不给他留机会,他定然在我手下走不过十招。”
老者却是一声叹息:“走不过十招的应该是你。”
魏靖大惊:“这……不可能。他的左手和右腿分明就是弱点。我本没理由输!”
“看来你还是没能找出输的理由啊!”老者一声叹息。
见老者执意,魏靖再蠢也已听出了蹊跷,连声道:“求爷爷赐教!”
“哎!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其实……你今日战败老夫亦有责任。”老者悠然叹道:“是老夫不曾料到,那小子竟是一个在血腥风雨中闯荡过之人。”
魏靖仍旧不解。
“当时那小子出招之时,你无还手之力。那便是一开始就已奠基的差距!因为那小子已经……掌握了杀气!”
“杀……杀气!!”魏靖大惊!
“不错!不仅如此,那小子的杀气还相当醇厚,以老夫所见其至少已经在死亡边缘挣扎过数百次以上,而手染的性命成千上万。
你不过是初出茅庐,甚至都尚未涉足江湖,是以在如此凌厉的杀气之下,就只能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失去了还手之力。”
魏靖傻眼了,随之心中的那份骄傲却是让其疯狂:“不,这不可能,那小子不过和我差不多年纪,怎么可能经历那么多风雨。他一定是使用的某种阴谋诡计,甚至都骗过了爷爷。”
“老夫也不相信,但老夫对杀气的感觉是不会错的!”老者肃然道:“好了,此事既已发展至此,之后你便无需操心了。你所受的委屈,自有爷爷替你讨回公道。”
魏靖闻言再不敢争执,只得将心中那份不甘压抑,随之感激道:“多谢爷爷替孙儿做主。”
老者不回,只转身冲魏靖之父交代道:“你速速飞鸽传书,着人查一查这小子的底细。然后抽个机会探一探此子的虚实。”
其父应承,随之老者却又道出一句:“算了,试探之事还是由我来吧!此子的杀气实在是强得蹊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