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机子正被十二长老围拢,和掌门景逸正在攀谈着。
天机子待到吐气扬眉之后,再瞧景逸时,神色间略有些慌乱,虽景逸年岁比他小得多,但数十年来景逸掌管武当,举手投足间都已有了一股威严霸气。
而天机子却恰是顽童般的心性,潜在的意识之中就把景逸当成了长辈了。
景逸待到四魁首之众离别山门之后,又派出两位长老尾随相送,之后才冲天机子道:“师尊来得恰到好处!真是帮了我不小的忙啊!”
天机子一愣,不明所以。
而景逸却道:“若不是师尊及时出现,这四个老家恐怕就得当场作乱,挟持本尊以要挟那太极剑法了!而此番却不得不退下山去,或邀及高手,或埋兵布阵,之后方才敢于上山挑衅。”
景逸如此一说,顿引得身畔诸位长老大惊。方才醒悟四魁首这次下山却并非离别,而是要回去搬兵?
不过想来也是,四魁首这莫名奇妙的离开本来就不合逻辑,就算此时比斗已结束,那少不得也要住过今晚方才启程。
而如今魏老头假借跟景逸言语相冲下山,其实心思却或许是——听闻景逸说起于凌所使的那门剑法乃是武当的太极剑法,所以才心怀不轨匆匆离去的。
不仅四魁首,就是在场的诸位长老听得景逸说起太极剑法时,亦是震惊得难以平静,诸长老上山的年岁都不短了,少则五十年,多的已有六七十年光景。
然他们所有人都分明不曾听掌门说起过有这么一门绝技,然随之一想,却更是震惊难耐——莫非此等功夫亦是掌门方可传承的?
若是如此,那么……那惊凌小子岂不是……下一代的掌门了?
众人惶恐之际,却见景逸朝天机子微笑道:“师尊藏得严实啊!掌握着太极剑法的秘籍,百年来却不为武当所用,凭白叫武当受了俗家弟子数十年委屈。”
天机子闻言,却是辩驳道:“哪是我藏得严实,实乃这门剑法亦是我新近方才得到,不为武当所用嘛……你们又不是老夫的徒弟,平日里又没过于孝敬,老夫凭什么传授于你们。”
一句话却是说得其他诸人哑口无言。
事实上天机子在武当山门之中虽辈分高得离谱,然其所受的待遇却并不尽人意。
一来是因为其辈分着实太高,宵小之辈见之除了惶恐景仰之外,根本不敢套近乎。
而长老之辈却是深知天机子心性愚痴,武功方面除了内力深厚之外,其他都平平无奇,是以对天机子亦不过是表面的尊敬而已,
只有景逸闻言回道:“师尊言重了。我武当弟子对师尊素来景仰,只师尊喜好游玩,常年在外,方才与吾辈疏远,怨不得吾辈不孝敬吧?”
随即话锋一转:“言归正传,师尊若已掌握了太极剑法,便理当归还武当,不可囊私。”
言语之际,景逸已用眼神事宜身畔诸位长老,对天机子呈暗中胁迫之势,显然要逼天机子将太极剑法给交出来。
天机子见得众人逼迫,却是笑道:“一群小白眼狼,见了秘籍,竟然连尊卑礼仪都忘了。”
景逸一笑道:“师尊误会,本尊乃是替武当将来着想,若此绝技为我武当所用,武当定可在之后岁月中重震当年叱诧风云之风采,难道师尊不愿武当雄起?”
景逸唇舌之圆滑,却是叫天机子难以应对,无奈道:“倒不是老夫不愿交出来,只是这门绝技老夫尚只有一两分意会,不曾学得,又如何传授于你们。”
诸人均是不信,天机子不会,那于凌又是如何会的?方才众人听景逸说起,这于凌的功夫竟是由天机子所传授。既于凌都已掌握到如此境界,那作为传授者的天机子理当觉悟更高才对。
正胶着之际,此时那边于凌已至进前,天机子见得顿时欣喜,一招手唤于凌过来,随之对诸人道:“不信你们且可问他。”
于凌愣头愣脑地走过来,他此番前来,却只是见天机子在场想过来打声招呼而已,此时身中了柳霜都数十下重击,内府都已动弹,极需静心调养,由小茹呵护一番了。
待于凌至进前,天机子方才招呼道:“跟尔等介绍一下,此子乃是老夫年前所收的徒儿。若按辈分来计,应是……”
诸人惶恐,于凌是天机子的徒弟?
天机子贵为掌门长老的师尊,那若真按辈分计算下来,便和那四大俗家弟子一般属师叔辈。
诸人均是七八岁岁年纪,若要称呼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为师叔,光是想来都荒唐莫名。
景逸沉着脸道:“此事且稍后再论,师尊还是先将太极剑法事宜交代清楚如何?”
天机子却道:“若想得太极剑法,那尔等就必须承认此子身份。”
景逸诸人闻言,却均是一愣,这算怎么回事,原本诸人还以为天机子定会将剑法私藏,死也不肯交出来的,而如今却只需众人承认了于凌的身份而已……这算怎么个意思。
但天机子大智若愚,其心性又岂是常人所能揣测,其听闻景逸道出太极剑法之名时,便已坐实了自己之前的推断,无名剑法或真出自于武当,此时纵然景逸不加逼迫,他亦愿交出来造福武当的,只此时被众人所逼,心中不平,方想以于凌的身份来挤兑众人罢了。
景逸道:“若此子真乃师尊亲传子弟,那纵然吾等不愿承认业已属实,今后自当以师叔呼唤。只是那剑法……”
天机子自怀中一摸,将前日交给于凌看的那本“旷世之作”拿了出来,交于景逸之手,随之乐道:“看过之后,快快行尊卑之礼便是。”
景逸将信将疑地接过册子,后置于手中小心观望,然方才看得一眼,眼神已露无比的震撼。其他诸位长老虽馋得恨不得扑将过去将册子给抢了,但奈何景逸掌门的身份,一时只得强忍了心中好奇,只待景逸看过之后给于评断。
而景逸看过一业之后已将册子合拢,而后身躯抖动久久难以平静,之后方才道:“确是失传数百年的太极剑法,师尊如何得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