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情”是什么事情?
我有些好奇,白冷知道的是不是比我想象的要多?
锦彦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仰面朝天瘫在地板上,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并不搭理白冷。
白冷从一边的沙发底下拖出了锦彦的啤酒箱,拿出一罐啤酒来,碰了碰锦彦的脑袋。
“喝点儿。”
难不成,狐狸是想用啤酒来灌醉这尸煞,好让他说出实话?
不过,一向喜欢喝酒的尸煞却没有动静。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两眼无神。白冷径自打开啤酒罐,往尸煞的嘴边倒了一点。
不想,刚才还傻乎乎躺着的尸煞呼啦一巴掌过来,往白冷手上拍去。还好白冷反应很快,嗖的一下后退了一步,躲过了那一巴掌。
然而,就在我以为锦彦会趁机发动更加强悍的攻击时,我却意外地看见他的手垂了下来,身子也真真正正地瘫在了地上。
白冷得意地往嘴里倒了一点酒,很大声地咂了咂嘴:“嗯,好酒。搞定了。”
我在一旁倒也看出了些门道:“你对他下了迷魂术?”
白冷点点头,继续喝了一口啤酒:“这家伙比人难得搞定,所以就玩了一点小把戏。”
白冷的这个“手法”要说起来也算不上什么厉害的把戏。之前我看过一些有关催眠术的节目,所以大致也能猜测到几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其实白冷他对于锦彦的了解可能真的寥寥无几。但是他要做的,就是从这个顽固的尸煞嘴里套出话来。
刚才说的“百年前的事情”,很有可能只是白冷根据尸煞身上铁链的年份而猜测到的。但是很显然,百年前真的发生过一些事情,而且对于锦彦来说非常重要。所以,尽管白冷只是“无心”提及,但这件事情引起了锦彦的回忆,也因此触发了他的警惕。
所以,在对方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白冷反而没有继续追问。他把啤酒倒在锦彦嘴边,便引起了锦彦的疑心,可能觉得酒里被白冷做了什么手脚,于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打开白冷手上的啤酒。
然而白冷提前料到了这一点,他猛地后退从而顺利地躲过了一劫,这就超出了尸煞的预期,让锦彦原本绷紧的神经突然面临着出乎意料的转折,这就让他的精神更加疲惫。
而白冷神不知鬼不觉的法术,就这样“趁虚而入”了。
这些心理学方面的知识虽然不是我的专长,但是这都要归功于以前帮人代写了太多论文,除了理工科之外什么专业的都有,让我也算是成了半个百事通,什么方面的知识都懂得一点。
“好了卫辰,看懂了就别发呆了。快过来帮为师审问他。”
我把傻呆呆的尸煞从地上扶了起来,拖到沙发上,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铁链给他盘好。然后搬来两把椅子,我和白冷一左一右坐在他的面前。
“审问的事儿交给你了,我得全神贯注地负责维持迷魂术。”白冷示意我去解决这事儿。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毕竟这百年的尸煞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他半途中突然醒了过来一拳把我放倒了可就没辙了,还必须让白冷紧紧地盯着他。
看着面前锦彦一脸呆滞的样子,我试探着问了他几个小问题,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于是我就切入正题了。就从眼前的东西入手。
“锦彦兄,你是为什么要戴着这铁链?是你自己套上的,还是别人给你戴上的?”
哪知道第一个问题出来,对方就沉默了良久。
显然,这个问题已经与事实真相的核心非常接近了,而且也不是什么轻松的回忆。
“我戴着它,因为我对不起一个人。”
我快速地思考着。如今白冷用尽全力在维持迷魂术,这场提问中的所有一切都需要我一个人来掌握。
这好不容易吐出来的一句话里包含着两个信息。第一,锦彦戴着铁链是因为他自己,这事情和一个人有关;第二,铁链在他的身上的意义,可能与愧疚相关。那不是一段愉快的往事。
如此这般确定了提问的方向,我抓紧时间,终于在一两个钟头之内问出了有关锦彦的全部事情。同时,这件事情也让我唏嘘不已,对于锦彦和他的铁链也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觉。
原来,在百年以前,也就是辛亥革命左右的时候,那时锦彦还活着,年纪二十出头,是五大除灵世家之一锦家的子弟。
但是,锦家虽说是世世代代的养尸、赶尸、封尸的世家,毫无疑问家族子弟都必须学习和应付这类东西相关的技艺本领,但是同时,他们族内有一个规矩。
那就是,只有具备家族天赋的子弟,才能够接触到这项本领。
也就是说,被家族认可的子弟才有资格学习这一项祖传技艺,而其他的没有天赋、不被认可的子弟则完全不能接触养尸等手艺,只能另谋生路,改行学习其它的手艺。
而不幸的是,锦彦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天赋的人。
于是,在家族中的同辈十岁左右就开始学艺的时候,锦彦没有被传授技艺,反而依照父母的安排,去学了医术,也就是中医。
就这样活到了二十岁的时候,有一天,锦彦的亲生弟弟锦吾——一个被认可的家族子弟找到了他。他告诉锦彦,自己即将成为正式的养尸人,但是目前为止他还有一道家族的考验需要通过。因为锦彦是学习医术的,会一些熬制中药的办法,于是锦吾希望哥哥能够帮助自己熬制一副巫药,用于和养尸相关的种种。
当时的锦彦由于没有学过养尸术,对于弟弟所提出来的熬药的要求也不是很理解,但是觉得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并不麻烦,于是就答应了。
由于药水要熬制几天的时间,于是锦彦便住在了弟弟的住处。这么一连过了好几天的时间,在炼药的同时,锦彦却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在百年前的锦家居住的是那种旧式的大院子,弟弟单独住的房子后面是一个庭院。每晚锦吾都会神秘地消失一段时间。之前锦彦并没有觉得什么,但是某日晚上,当他给自己的汤药换了水之后,他到外边上茅房,却听见了院子里传来一阵说话声,窸窸窣窣的,极其诡异。
锦彦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下有些害怕,也担心有贼进了自家院子偷盗物品——要知道,养尸世家的物品都是比较危险的,不论是被外行人还是同道偷走都是十分麻烦的事情,于是他便提了灯,向着发出响动的地方走去。
待他靠近那传出说话声的地方时,他吃了一惊。他来到弟弟院子里这么多天了竟然都不知道,这院子里居然有一个地窖,只不过这地窖的入口在一堆杂物下面,此时打着灯仔细看的时候才能发现。
而说话声,就在这下面。
如果是普通的说话声,锦彦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只当是自己弟弟半夜里下到地窖去处理一些事情了,但是那说话声却十分古怪,好像是一个人声嘶力竭地在和另一个人争吵着,期间还伴随着痛苦的哭喊惨叫声,在深夜的院子里显得十分瘆人。
锦彦壮着胆子俯下身子听了一会儿,他分辨出了自己弟弟的声音,但是另外一个哭喊着的人的声音很陌生,感觉根本不像是人声,分辨不出年龄和性别。
蹲着听了好一会儿,里面的争吵声逐渐停了下来,接着是吱呀吱呀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从地窖里出来了。锦彦赶紧躲回了屋里。透过窗子,他看见地窖的入口从里面打开了,然后自己的弟弟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等等,刚才不是有两个人在里面争吵吗?为什么这会儿出来的。只有弟弟一人呢?
难道说……另外那人还待在地窖里?
他是谁?为什么待在地窖里?或者……那人是被弟弟关进了地窖里的?
锦彦左思右想,觉得事情很是蹊跷。弟弟居然在院子的地窖里关了一个人?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锦彦并没有马上询问此事,而是不动声色。次日,锦彦独自闷在房间中炼药的时候,他未过门的未婚妻小梅来到家中看望自己。小梅也是锦家的年轻一辈,和锦彦是远房亲戚,她看到锦彦在帮着锦吾熬药后,顺口问了一句:“你在帮弟弟熬的是什么药呢?”
锦彦心里也不清楚,因为药材是锦吾提供的,他只是参与了一半的工作。他大致把锦吾交给他的药方说了一下,哪知小梅的脸色忽的就变了,叫道:“不好!”
锦彦吃了一惊,只听小梅说道:“这方子不是什么养尸所需的秘药,而是用来炼尸的!”
小梅学过尸术,了解的比锦彦多得多。她急切道:“炼尸是一种邪术,被家族所禁止的。它的功能是将活人直接炼成邪尸以供炼尸人驱使,其攻击力比一般的僵尸大得多!你的弟弟是在做违背家规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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