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轻笑道:“师兄,您的贡献是三百二十整。归墟回来剑主赏赐了两百,加之《星剑》贡献,内门弟子中,怕没有一个师兄能与您比肩哦。”
苏伏闻言叹道:“这贡献来得艰难啊,若不是剑主素来慷慨,我尚谓他吝于赏赐。”
“此是何物?”
他忽然行向一个银柜,指着其上摆放之物,只见得一张似符非符,似玉非玉的腰佩静静躺着,其约莫婴儿手掌大小,色呈深紫,珠圆玉润,散着莫名光泽。
苏伏的灵觉扫过,心底便有一种强烈的警兆升腾,迫使着自己离它远一些,他强忍着此份悸动,望向喜儿。
喜儿双眸闪过一丝惊讶,轻声道:“此乃肖大师绘制的法符,肖大师闭关已有百载,这一份法符是他闭关前最后的作品,称作‘天威令’法符,乃是与门内一位真人合制,有着破除万法之能。”
“因此法符仅能使用一次,是以只需两百贡献。”
苏伏不禁失色道:“仅一次便会失效,居然还要两百贡献。我于归墟一番出生入死,才获得两百贡献……”
无怪苏伏失态,即便此符关键时刻能够保命,在价格上却着实离谱。
喜儿见他模样不禁捂嘴笑道:“师兄可莫要小看它,此符一旦击出,威能堪比真人全力一击,且是同级最强的剑修一击。里头蕴着恐怖剑意,寻常真人遇着它,都只有束手的份。且……”
她伸出两指捻起法符,意念微微投入分毫,法符倏然出亮芒,一股令苏伏神魂都要颤栗的气息自法符上透出。
喜儿没有丝毫异状,轻轻道:“且只需引而不,便可令敌为之丧胆,若师兄欲远行,此符乃最佳抉择。”
苏伏自然知道肖大师是谁,拜入剑斋以来,几可说是如雷贯耳。
剑斋唯一一位法符术师肖天赐,无数弟子欲拜他为师都被拒绝,传闻其乃与萧南离同一辈的弟子,常常闭关研新的法符。
而剑斋的一些低级法符消耗,则由他的几个学徒来完成。当然,即便是学徒,修为都是凝窍以上,在剑斋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仅在真传之下。平日几乎不现于人前,听闻皆在炼器坊修炼。
即便是低级法符,亦是极珍贵的资源。只从进归墟来看,拿命去拼的一众内门弟子,没有一个能得到法符,便可知道此物珍贵。
苏伏深深明白它的价值,思虑片刻,他咬一咬牙,将法符收起,随即无奈说道:“大师便是大师,两百贡献对于他而言看来只是打个盹的事。”
喜儿见他有些孩子气的模样,不禁乐道:“师兄,若你羡慕,不若去拜肖大师为师,或许他会同意收你为徒呢。”
“算了罢,以我这修为,去了亦是自取其辱。”
苏伏淡淡一笑,扫视了一眼周遭,心里忽然一动,道:“对了喜儿,若是我将宝物取来藏宝阁,可否换取相应贡献?”
喜儿笑着应道:“师兄,这自然可以,只是宝物亦分品级,贡献有多珍贵师兄心里亦如明镜,是以往往无法得到满意价格。”
苏伏心思微转,恍然道:“我等取来宝物兑换贡献,那宝物自然便放于此处以更高贡献售出,若无人问津,便只能蒙尘,是以还要看宝物是否热门,对也不对?”
“正是如此!”
苏伏想了想,忽然取出一柄短剑,递给喜儿道:“你看看此剑,可封阴神以下修士气海灵气,乃得自一个散修,不知价值几何贡献?”
喜儿接来细观,其一双美目泛着异样光泽,短剑在她手中巧妙翻飞,时而有灵气波动溢出,令人眼花缭乱。
不过须臾功夫,她递还苏伏,笑道:“此剑尚无资格入得宝库,不过却非常实用,若是师兄信得过喜儿,便将它放于我处,我替师兄寻找买家如何。”
苏伏自无不可,此后他又替赵云挑了一柄枪形法器,是一柄能够自由伸缩长短的长枪,唤作‘龙象枪’,其已祭炼十四层禁制,特性是坚固与锋利,另有一道法决镌刻其上,只需少量灵气便可施展,唤作《蛟龙出海》,听着名字威风,其实只是出一道虚假的枪影而已,因其稀少,又花了苏伏一百贡献。
三百二十贡献进的宝库,才选了两样东西,便又空空如也,令苏伏不禁暗暗苦笑。不过两件东西都非常实用,或许马上便能用上的对敌手段,苏伏并不后悔抉择。
与喜儿告辞,便径自来到夜照峰,他按落法器,却意外地现两个面色不善的值守弟子迎来。
“炼器坊重地,怎容得你在此喧哗?你是哪院哪峰弟子?莫非不知炼器坊不可随意踏入?”
不悦的音声来自一个约莫三十来年纪的男子,他没有什么表情地说:“即便你得了许可令,今日亦不可踏入炼器坊。今日肖大师的两个弟子受了我炼器坊邀请,特意演示法符制作,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若非两座鲜明的茅屋,苏伏几要以为走错了地方。
从他的话语中,苏伏知道这两人并非值守弟子,而是炼器坊的弟子。愿意花时间钻研外道的内门弟子,本来脾气便不好,即便认识苏伏,亦不会卖他面子。
苏伏没有生气,一丝不苟地行剑礼道:“紫菱峰内门弟子苏伏见过两位师兄,伏此来寻坊主取法器,不知可否通禀一声,伏取了便走,定不会妨碍炼器坊。”
“哦?你便是苏伏?”
另一人看去约莫二十七八的模样,勉强算是英俊的脸上略带桀骜,扫视着苏伏道:“我听闻你入门时才归元,短短五载便晋入阴神,尚谓你有甚能耐。今日一见,始知不过欺世盗名之辈尔,资质如此低下,实惨不忍睹啊!”
他见苏伏面色丝毫不变,便讥讽道:“能侥幸修至阴神境,看来那位东海龙宫公主殿下的大腿被你抱得很紧啊,她给了你不少好处罢?”
三十来年纪的男子轻轻一笑:“葛师兄,此乃他人隐私,怎好当面戳穿。”此人修为阴神境,年纪比那葛师兄要大上一轮,却以师兄相称,显然这才是抱大腿的。
葛师兄冷冷笑道:“既是同门,又有甚打紧,想必苏师弟不会介意的。”
苏伏心里尽管不悦,面上仍然不变。
毕竟此处乃炼器坊,斑鸠待他算是极好,这两人很可能便是他的亲传弟子,是以他亦不好与他们冲突。
再说这等程度的中伤,还不能挑动他的心绪。
他心里暗叹:坊主炼器功夫或许了得,这教徒育人上,便是较之我都还差得远。
“两位师兄既有难处,伏明日再来叨扰,先且告辞!”苏伏淡淡语罢,便祭出法器。
葛师兄见了他法器,双眸微闪,忽然道:“且慢!师弟这一件飞行法器与我炼器坊丢失的那件法器颇为相似,敢不敢予我鉴别一二?”
此言一出,那三十来年纪的男子心头一惊,他天天都在炼器坊,怎不知有法器丢失?随即便想到姓葛的这是看上了苏伏法器,欲仗势讹他。
他言辞虽不客气,却深深明白苏伏的恐怖,不过是仗着同门他不敢出手而已,若欲夺他法器,那还有什么好说?
想到这里,他心脏猛地跳动,脚步便悄悄退后几步。
苏伏缓缓转过了身来,飞流沙随着他的心意,滴溜溜地缩成一团卷动的小型龙卷,立于他指尖处。
他面上没有表情,轻描淡写地说:“你家坊主若在此,定知我杀你不用三根手指,若是不信,你大可去问一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