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耶律苏神情有异,岳仲连等人只道主子恼他们无能,岳掌门起身说道“小兄弟好俊的功夫,不知师承何处?用的甚么武功啊?”
他虽看萧凡穿着雪山派弟子服装,这么问却是大有文章。他素闻雪山派功夫以轻灵飘逸著称,那青年正面一掌击败莫老三,若非内力极为深厚,就是掌法本真威力奇大,萧凡看着至多二十出头,内功修为怎也不可能超过莫老三,那么剩下的可能性便是那一掌本身了。
岳仲连老谋深算,只要那青年用的不是雪山派功夫,雪山派靠一个外人出头,传出去怕笑掉人大牙。
萧凡见岳仲连道貌岸然,可话里话外无不套路满满,先厌恶了三分,回道“晚辈使的自然是雪山派绝学:打狗掌,前辈可是要评点一二?”说完也不顾五岳剑派众人脸色,对公孙羊几人拜道“师公!萧凡回来了”
公孙羊,卜须颜,夏兰,木老怪四人早围了上来,木老怪啧啧叹道“好小子!哈哈老夫当年果然没看错你!”
萧一一拜过几个长辈,对莫秋白也施了师门礼,莫秋白面无表情点了点头,然眼中目光灼灼,分明写满了震惊。
公孙羊见萧凡浓眉大眼,剑眉入鬓,已是一表人材的俊逸青年,然而目光中不露光华,竟看不出一丝习武之人该有的气色,公孙羊暗惊道“这孩子功力居然返璞归真,连我都瞧不出深浅了...”
萧凡说道“师公,萧凡这些年好生挂念你...”说着眼圈微红,他独自幽居山谷十年,自有无数话要和公孙羊说,却是一下卡了口。
公孙羊嘿嘿笑道“先不忙,让老夫打发了你那小相好咱们爷俩再好好说道一番”他见了萧凡,心情大好,说话又开始不分场合起来,这本是一句戏谑之言,在场知情者除了他和萧凡外,便是耶律苏和那生死未卜的莫老三而已。
耶律苏身后的人大怒,“呸!老头子放狗屁!”“混账!胆敢调戏当朝郡主大人!该当死罪!”
耶律苏双颊微红,却是三分羞涩,七分薄怒,到底是统领群雄的人物,寒下脸来骂道“公孙前辈,本郡主好言相劝你却一意孤行,却休要怪我不再客气了”
众人被她一句话带了回来,方知眼前处境仍未解决,萧凡说道“耶律姑娘,请回去罢,雪山派是不会做朝廷鹰犬的”想了想又说道“你现在带人走,我们既往不咎如何?”
耶律苏怒道“哼!回去?今日不将你这小贼戳几个透明窟窿,难抵当年京兆府路对我轻薄侮辱之恨!”说到“轻薄侮辱”,想到当时之事,不由得满脸通红,又羞又怒。
萧凡听她说“轻薄侮辱”,想到那时自己尚不明事,可终究是对人女儿家又搂又抱....脸上也是一红,当下无可辩解,怕她再当众说甚么非分之言,若被人误会可就糟了,忙岔开话题道“那你却想怎样?这些人怕还奈何不了我雪山派的”
耶律苏俏脸生寒,冷冷说道“不试试怎生知道鹿死谁手了,哼哼,你们雪山一脉好大的派头,今日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李掌门!你去试试这小子的剑法罢”素手一挥,只见嵩山派服装的那名男子站了起来。
此人长相普通,进门之后便不发一言,谁也没有留意他,只怪他实在太过平凡,远远看去像极了杂役仆人,此刻抱剑而立,整个人气势陡然间变得极为犀利起来,像一柄出鞘的利刃般,让人感觉又森又寒。
公孙羊几人微微变色,心下暗叹“此人已到了人剑合一之境,却不曾听过嵩山派掌门何时如此了得了?”
只听耶律苏说道“李大掌门,既然当上了嵩山一派之主,今日万不可给我丢人才对”
那男子点头道“是,主人”说着刷一声拔剑在手,上前一步说道“嵩山李光一,请赐教”语态之间宛如名门正派最堂堂正正的决斗,丝毫没有邪狞之感。
众人知道嵩山掌门原姓李,却绝不是叫做李光一,瞧耶律苏嘴角上扬,看来其中必有猫腻。
公孙羊说道“嘿嘿,老夫可没听过甚么李光二,李光三的,若想切磋,老夫陪你玩上两手就是”
李光一脸色为难道“可是....主人只叫我和他比试,你若想战,需经过我家主人同意才行的”
木老怪心中憋了很久,此时再也忍不住,破口骂道“放你娘的屁!一口一个主人的,你便是条土狗不成?”
谁知那李光一满脸愁容,苦口苦色说道“我就是我啊,怎生便是土狗....”
木老怪乐了,大声道“只有狗一样的人,才会对主人忠诚不二啊”
李光一低声道“好像也有些道理....”
萧凡自习了十八式剑路,还未与人有过争斗,这李光一虽看着脑袋不甚灵光,剑法造诣一定是极为高明,便用他试试手,又有何妨。
念及于此,萧凡示意公孙羊几人放心,大声说道“既然如此,小子萧凡便来领教一下李掌门高招,请罢~”
李光一揉身进剑,更不答话,一剑刺到,寒光闪闪,发出嗤嗤声响,内力之强竟不下于莫老三,众人凛然,心想这人却有几分真本事,怪不得能取而代之坐上嵩山掌门的位置,萧凡掌力之强实所罕见,可此番比试剑法,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萧凡背上龙鳞宝剑并未出鞘,待李光一欺进身前五尺,蓦地连剑带鞘滑了一道半圆,众人哪识得如此剑路,只道这青年胡乱挥砍一番而已。
李光一脚下骤停,那一剑却是无论如何刺不过去了,只因萧凡看似随意一挥,剑锋早已在他必进之路上等待,虽未出鞘,却已将他这招破得干干净净。
李光一大喝一声,斜着侧跨一步,剑招由轻灵变得大开大合,每一下似乎都用到力尽处,本来高手过招讲究七分力、三分藏,这李光一天生臂力强悍,由外而内却也练得一身至高内功,和木老怪有几分类似,常人以为力尽之处,李光一手中长剑却偏偏又生出一股莫大威能。
萧凡回剑圆转,拍的一声击到他剑柄发力处,双剑相交,一把是青光闪闪的利刃,一把是仍未出鞘的木制剑鞘,李光一只觉手中长剑霎时间变得千百斤重,立时抽走,被这么一拍发出嗡嗡之声,良久不绝。
李光一攻势连续被阻,对方却连剑鞘也未出,平生何以受过如此侮辱,顿时脸色狰狞,大声呼喝,长剑犹如出洞毒舌般向萧凡攻去。
他却是冤枉萧凡了,萧凡深知龙鳞剑太过锋利,一来想借机试探自己剑法,二来却也不想当真杀了这个李光一把局面闹得不可收场,至于莫老三,那时新仇旧恨,怨不得他人。
这时只听殿中嗤嗤之声大盛,李光一剑招凌厉狠辣,内功浑厚,剑锋极为锐利,寒光荡漾,剑气弥漫,众人只觉得他和长剑成了一团雪球,越滚越大,发出蚀骨寒意。
反观萧凡,劈、刺、斩、挥,只是偶尔出得一招半式,便像一个在暴风雪中举步维艰的攀山之人,似乎随时会被风雪淹没。
殿外弟子“啊”“噢”之声不绝于耳,难掩悲观担心之色,公孙羊,岳仲连等人却一眼不眨盯着萧凡,只听木老怪低声惊道:
“这小子.....竟然一步未曾挪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