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问:“我还没空问你,暑假时,你在天都市,可见到他”
简艾装傻:“哪个他他是谁”
叶知秋但笑不语,缓缓地喝茶。
简艾长长地叹息一声,说:“我虽鼓起勇气去寻他,可惜,他并不在家。世界这么大,要寻一个人,原来这么难。”
叶知秋淡然到:“你已把姿态低到尘埃里了,不可再践踏自尊。既然遇不到,就不要再痴痴守候。你要做一颗钻石那样的女子,闪烁发光,叫他来寻你。”
“若他果真来找我,我要怎样面对他”简艾脸红。
“高傲地站在他面前,恩准他吻你指尖。”叶知秋说。
简艾骇笑:“哎,不,是我会匍匐在地,乞求他的拥抱。”
叶知秋一指头戳在简艾额上:“没骨气!”
深秋时节,枫叶似火,满城深深浅浅的落叶,美景如画。张弛发电邮给简艾:“我母亲在温哥华某校演讲,你有兴趣,可去旁听。我已打电话告诉她,你是她的小粉丝,她会见你的。她的电话和酒店是……”
简艾欢呼雀跃,这天读完书,就向叶知秋告假:“我接下来两天不过来了,要去温哥华,膜拜我的偶像张碧云女士,听她演讲。张女士的儿子,就是给我拍过照的那个摄影师,他是我的好朋友,这次我能有机会单独和她见面,千载难逢的机会呀。”
叶知秋点点头:“啊,该去听听,张女士的文笔有古风,深得我心。”
“您跟我一同去”简艾没大没小,脱口而出。
叶知秋笑道:“我懒怠,走不动了。你可随丹尼尔和布莱恩一同去,他们正好要往温哥华。”
简艾心情激动,转身就要跑,叶知秋叫住她:“你去我小书房的左边一个抽屉里,那里有个扁盒,里面有把折扇。”
叶知秋虽老,记性却有如照相一般清晰,简艾没费力就寻到折扇,小心捧着盒子,拿给叶知秋。
他看了一眼,东西无误,就说:“我刚好想起有这么件小玩意,你既然去见张女士,总不能两袖清风。”
简艾讪笑,接过盒子,说:“那我就借花献佛啦。”
简艾回到宿舍收拾好背包,丹尼尔开车带她一起走,他们坐叶知秋公司私有的小型四座位飞机,下榻在温哥华室内的一家酒店,当然,不用简艾买单。
第二天一早,简艾赶到大学,聆听张碧云的演讲——《爱国主义和爱国贼》。演讲长达一小时,之后的互动问答又是一小时。
等简艾终于在冗长的求签名热潮中挤到张碧云跟前,已是浑身大汗。张碧云看一张清丽小脸,圆圆大眼,笑问:“你是简艾”
“你认得我”
“说,你个子很小,就怕人山人海把你淹没,特地把你照片发给我,叫我记住你的脸。”
简艾感动得快哭:“啊,真是大好人。”
张碧云看简艾拿出一本简体字版本的《东张西望》,笑问:“回国买的”
“是呀,一直带着,时常翻阅。”
张碧云顺手翻到扉页,签书已是习惯性动作,正要下笔,简艾忙说:“请写两句给一位老先生,不要写给我,他老人家很欣赏您的书呢。”
“老先生尊姓大名”
“姓叶,名知秋,一叶知秋那个知秋。”
“叶知秋”张碧云讶异,抬头看简艾一眼,因四面还围着学生,不便多说,就刷刷刷在扉页写了几行字——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简艾看意思很好,心中欢喜。张碧云把书还给简艾,低声说:“一个小时后,你到酒店去找我。”
简艾紧紧抱着书,离开学,去咖啡馆打发时间,掐着点儿到酒店去找张碧云。她也刚回来,换了件衣服,捧着一个大茶杯,猛喝茶,招呼简艾坐。
“你自便,的朋友,就是我的小朋友。”
简艾就在沙发一角坐下,偷偷张望,这是一家普通的四星级商务酒店,房间并不奢华,桌面和床上都散落着书本纸笔。
张碧云并非美人,可自有一种洒脱姿态,赤脚在地毯上走来走去,穿着舒服的亚麻衬衫和卡其布裤子,除了婚戒和手表,别无装饰。
张碧云喝了水,舒舒服服地在沙发上坐下来,说:“哎,口干舌燥,终于能懒一懒。”
简艾慎重地取出叶知秋的礼物,双手递给张碧云:“张女士,这是叶知秋先生托我转赠给您的礼物,请笑纳!”
张碧云好奇,打开看,是把貌似不起眼的折扇,她取出,缓缓展开扇面,哇,扇骨温润如玉,扇面微黄,一面绘小写意山水,另一面题着一阙词——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张碧云看清落款,是晚清一个有点名气的文人,此物极其风雅,刚好切合张碧云的名讳,又不至于太过贵重。
“啊,这礼物真是用心良苦呀!叶先生真是心细如发,让我们这些粗枝大叶的晚辈汗颜。”
简艾听这话有点意思,追问:“原来您认得叶先生难道是同名的人”
“我只知道一位老先生叫叶知秋,是旧金山著名华商,有一位印尼华侨太太,可是这位叶先生”
“啊!确实,没想到您也认得他。”
“说句俗烂的,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叶先生是北美华人中受人敬重的前辈,在几所大学都有设立奖学金,资助华裔学子,还是几个慈善组织的名誉主席。我常听人说起叶先生的风度和慷慨,奈何缘悭一面,没想到你竟然持有叶先生的物件,你跟他……”
简艾不敢隐瞒,忙把前因后果说出。张碧云笑说:“忘年之交,白发红颜,真是一桩美谈,可允许我下一本书,用这件事,写个小故事。”
简艾笑说:“我没问题,只是别点破叶先生名字,他深居简出,怕是不喜欢出名。”
张碧云说:“叶先生为人低调,我也不会贸然打扰他清静。”
二人围绕着叶知秋聊了一会儿,张碧云叫酒店送了些点心吃食上来,简艾跟着张碧云一起填饱肚子,这才红着脸说出内心渴望:“其实,我有一部的书稿,想请您瞧一瞧。”
张碧云爽快,先问:“多长我时间有限,若太长,我不一定有时间看。”
“不长不长,十五万字。您不用细看,就略翻一翻,给一点意见,我已感激不尽。”简艾赶紧从背包里取出,原来她已打印出来,装订妥当。张碧云接过,看简艾很细心,封面写好姓名电话电邮地址,内里用极浅绿色纸张,四号字,免得看着吃力,页面特地留足边距,方便手写批注。
她拍拍简艾的肩膀,说:“你很细致,我最怕有学生提出这种要求,发个电邮,写三五句话,附件文档却有几百页。我若不及时回复,还嫌我高傲。”
简艾讪讪地:“我想,用电脑看伤眼睛,所以打印出来给您,就是费了许多纸张,有点不环保。”
张碧云笑说:“不要紧,我看到很烂的书稿,就直接扔壁炉里烧,可以取暖,很环保。”
简艾睁大眼睛,面色惨白,仿佛看见她的心血之作正在熊熊燃烧。张碧云大笑,轻轻掐简艾滑腻雪白的脸:“吓唬你的,放在这里吧,我会抽时间看。”
她问:“跟我说,巴黎空袭时,你跟他在一起”
“啊!真是刻骨铭心,若这样说来,我们可算是生死之交了。”简艾感慨。
“你觉得我儿子怎样”
简艾竖起大拇指:“无可挑剔,一级棒,真正男子汉!”
没有做母亲的不爱听人夸她孩子的,连大作家张碧云也不能免俗,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
“我已许久没和他见过面,不过我们常常写电邮,他什么事都跟我谈。”<igsrc=&039;/iage/8075/5524662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