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和湛逸贤出游的时候出了车祸不在的,老头子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应慕莀可不会受他的影响,她歪着头眨眨眼,“您说的有道理,这世上哪有如果,如果当年妈妈没有认识湛叔叔的话,现在也没有我在这听您说这一席话了不是?”
母亲是因为硬是要嫁给湛逸贤,才会被外公拿着身体的状况逼婚,若是没有认识湛逸贤,没有逼婚和她的父亲应康结婚,那么她还打哪来?
想到这里,应慕莀悄悄白了温老头一眼,抬头颇为调皮地道:“要是没有我,现在就没有人帮您去那个基地里救人啦。”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可以说,每一个不同的决定,每一个不同的际遇,都会造成不同的结果。
应慕莀恶意地猜想,如果这老头单年没有帮着湛皓对付湛岑晳,那今天或许他还能继续行走,而不是坐在轮椅上,矮人一截指点江山跳不离间了。
温老头没想到应慕莀和湛岑晳的关系会这么好,一时有些不太相信,可是应慕莀的话放在那里,他不能不答,“看来湛家对丫头你确实不薄。”临了也没说句实在话。
应慕莀觉得自己已经找回了些面子,便也不介意老头的态度,低头去吃盘子里的点心,感觉那只凉丝丝的手又捏了捏她,她抿着嘴笑。
要不是现在不是时候,贺小双都想帮应慕莀拍掌叫好,她这一番话大方得体,回答得天衣无缝,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他们是知道的,能叫这小丫头回答出这样的话,他们是费了多少功夫。
温老头挑拨无果,杀价还需要继续,贺小双侃侃而谈,半点不让,尽显商人本色。
谈判一时陷入了僵局。
温老头年纪毕竟大了,这样争锋相对时时都要警惕地谈判让他渐渐有些体力不支,想和别人谈,可大家的神色都已经说明,这件事是全权交给了贺小双。
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温老头知道如果再不确定下来,那么就是去了也该晚了,到时候……
他不得不做了最后的让步:“300枚三阶晶核,80枚四阶晶核,500公斤大米,这是最后一次,再说其他的,那就不用谈了。”
免税他是怎么都不会答应的,这个先例一开,以后还不知道会惹来多少有心人,他倒是不担心这些人,却不得不防着更多的人。
贺小双颇有些吃亏地抱怨了几句,气得温老头差点跳脚,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无害一双桃花眼的男人,谈判起来能这么咄咄逼人。
商人果然是商人。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300枚三阶晶核,80枚四阶晶核,500公斤大米,温老头坚持派一队人跟着他们,只是他们不用听从他派去的人的命令,而这些所有的条件,都是要救出人以后才能达成,若是行动失败或者要营救的人已经死亡,那么一切免谈。
再一点就是他们必须第二天一早必须上路,路线和要救的人的具体情况,和他们一起去的人会在路上告知他们,现在全是机密。
温老头做出这个最后决定以后,仿佛也吃了亏似的脸色发黑,抬了抬手指头让他身后的李宁将他推走,连招呼都没打。
贺小双出言拦道:“哎?温书记,买卖是买卖,人情是人情,您不和我们签个合同,我们到时候若是拿不到东西,该去哪击鼓鸣冤去?”
温老头疲惫的背影一僵,扭头抿着唇扫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只叫那带着他们来的中年男人和他们签合同,自己罢罢手,让李宁推着他继续走。
被忽视了的贺小双无所谓地耸耸肩,对着温老头的背影非常礼貌地说道:“温书记您走好。”
应慕莀想了想,也出声道:“温爷爷慢走。”
温老头背影又僵了僵,快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那消瘦的,带他们来这里的男人姓张,是温老头的秘书。
他办事很有效率,半个小时就已经将合同准备好,湛岑晳看了看合同,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后,就签了名,而另一方的名字是温老头的印章,已经盖好,应慕莀这时才知道,老头子叫温建军。
其实合同没多大用处,这个世道,没有警察没有法院,合同只是一张空纸,可是贺小双就是要弄个这个东西出来,膈应膈应老头也好。
回去以后,应慕莀问湛岑晳温建军和湛皓的事,结果果然和她猜想的差不多,温建军在湛逸贤过世后曾帮助湛皓一起来a市与湛岑晳抢湛家,也给湛皓提供了不少帮助。
他自以为做的隐蔽,没人知道,所以今天才会提起往事想套套交情,却不知这件事在当年就已经被湛岑晳知晓了。
还真是个狡猾的老头,若是湛岑晳不知道这件事,还不知道要被他那张略微慈祥的脸孔骗多久,应慕莀恨恨地想。
罗君,郑思天和李修知道了他们谈判的结果后十分高兴,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和他们的喜悦不同,曹鹤鸣却有些担心,“你们说,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需要老头这样去救,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鬼,你们说老头会不会瞒着我们什么。”
念少然无所谓道:“他隐瞒的事还少?”老头子直到谈完了都没有透露任务的地点和人物,他们第二天还需要跟着他派来的人走才能找到地方,这就是说老头要确保救出来的人会来到这个基地。
曹鹤鸣道:“所以我才担心。”
贺小双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签的又不是生死状,有情况了就走呗,他还能勉强我们不成?”
曹鹤鸣这才抓抓头,“也是。”
唐木因为不能去,此时听着他们谈论这件事就心里发闷,按着轮椅试着站了站,脸色白了白,最后自己推着轮子走了,眼不见为净。
说话的时候正在吃饭,贺小双对着唐木的背影喊道:“木头,不吃啦?您走好。”
唐木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走了。
贺小双想起之前的事,一双桃花眼闪闪发光,夸应慕莀道:“啧啧,小慕今天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你今天是顿悟了?”
应慕莀笑得十分腼腆,“这有什么的。”
贺小双笑:“你最后一声喊得老头都打抖了。”
念少然难得地会开玩笑,在汤锅里找了一会,找到了鸡头,放进了应慕莀碗里,“以形补形,还要再补一补。”
这么多人在这里,应慕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念少然是说她还要再补一补脑子,一时有些委屈,本想着找借口离开一个人难过一会,可看着大笑的贺小双和曹鹤鸣,她一时又没那么委屈了,低着头狠狠去咬鸡头,心想她今天输一筹赢一筹也算是平局了,他干嘛还要这样,真是讨厌得很。
湛岑晳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温柔,“慢慢吃,硬。”
念少然是一个不会废话的人,他能和应慕莀开玩笑,就是说他已经接受了她,若是像末世刚开始的时候,他没有必要从不会和应慕莀说话,更何况是打击人。
湛岑晳很了解念少然的为人,可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所以等吃完了饭,趁着应慕莀跟着洋洋走开的时候,湛岑晳皱着眉十分认真地对几人道:“她还小,你们别总说她笨,说多了,她会真以为自己不聪明。”
念少然心情不错,听罢挑了挑眉:“关心则乱,你以后也准备这么教孩子?”
湛岑晳脸色忽然变了变,食指敲着桌子淡淡道:“她就是我唯一的孩子。”
一时饭厅中安静下来。
贺小双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该问的,笑着说道:“小慕今天表现还是不错的,他回温老头那几句话颇有深意啊。”
念少然复杂地看了湛岑晳几眼,几次张嘴,都没能开口,只在走前拍了拍湛岑晳的肩膀,“做人没必要太执着。”
不问湛岑晳,却能问问念少然,晚上贺小双趁着没人的时候敲响了念少然的房门:“少然哥,湛哥今天什么意思?是……咳,是他不能……咳咳还是……”真是难以启齿,可是这件事就和一根羽毛一样挠着他的心,总想知道点蛛丝马迹。
念少然把屋里抽得烟雾缭绕,斜眼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自己去问。”
贺小双这次是真被呛得咳嗽了。
念少然叹了口气才幽幽道:“不想要吧,他从小就偏执,怕是想着和小拖油瓶这么过一辈子了,他虽然老成,却也固执。”
贺小双怔了怔,“那小慕怎么办?”
念少然翘起腿,“那小拖油瓶也不正常,该是岑晳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贺小双觉得湛岑晳的想法十分不可思议,他觉得湛岑晳现在和应慕莀过的很好,该是等几年等应慕莀长大点就生个孩子过日子,他还等着做干爹呢。
“哎”其实也不是不可能,想想阿光说的话,想想湛岑晳开始让阿光暗下保护应慕莀的时间,这种事情他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呢。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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