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老头子,你不会真以为魏家会为一个叛徒做什么吧?”
“老夫说的是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当初那件事……”
“原来当初那件事您都知道了……”
“魏家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当心玩火自焚,不过……事情既然都已经做了,索性就做到底!”
“哈哈~老头子,我这可都是跟您学的!”
“好了!莫要在此贫嘴,去做你该做的事!”
…………
二人的谈话戛然而止,一阵清晰的脚步声来到鱼生面前,鱼生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只听“咯吱”一声开门声,一道微弱的亮光打在他的眼皮上,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
“在地下!”鱼生心中想到。
“好了,别装了,老夫知道你早就醒了!”无忧老祖的声音从对面前传来。
鱼生睁开双眼,微微有些惊讶,面前的无忧老祖和几日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如果说他之前见过的无忧老祖看样子有六十岁的年龄,此时对方少说也有百岁的面貌,脸上层层的褶子如老树皮一般,眼皮耷拉着挡住了一半的眼睛。
若不是对方的声音和气息和无忧老祖相同,鱼生定然会将其认成另外一人。
“怎么?很惊讶?”无忧老祖放下手里的拐杖,盘膝坐在鱼生对面。
“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像您这样的修为,会用这种方法来对付我这个小辈!”鱼生一脸平静的说道。
无忧老祖笑了笑,突然把手伸进了嘴里,摸索一番之后,竟是掏出一颗腐烂的牙齿,他把牙齿放在手心之上,满是感慨的说道:“那么你这个小辈,知不知道修真是为了什么?”
鱼生匆匆瞥过对方手中的牙齿,仍然平静道:“对于你,应当是寿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根本就没有突破!既然没有突破,那你的寿命应该不多了吧……”
无忧老祖怔了怔,拍手笑道:“你果然心思通透!不错!老夫是没有突破,寿命也确实不多了……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
“哦?哪一半?”鱼生不明所以的问道。
无忧老祖呵呵的笑了笑,伸出两根肥胖的手指:“修真有一半是为了长生,一半是为了活着!”
鱼生的表情更加疑惑,无忧老祖见此,看似极有耐心的解释道:“长生和活着,听起来都是一件事,却是云泥之别,长生乃修士追逐的终极目标,而活着,是每一个修士修炼途中,无时无刻都得考虑的事!”
“那前辈现在考虑的,是哪一件事?”鱼生颇为恍然的问道。
无忧老祖神色逐渐收敛,漆黑的眼眸中陡然亮起骇人的精光:“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你能来到此地,全是天意,既是天意,你就当顺应天命!”
“晚辈不明白您的意思……”鱼生莫名的说到。
无忧不知从哪拿出两件东西,正是芥子草和他的木剑,他将这两样东西整齐的摆放在鱼生面前,说道:“老夫对你这两样东西很感兴趣!”
鱼生突然笑道:“前辈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演了这么一出戏,不可能只是为了晚辈的这两样东西吧?更何况晚辈不记得和您有任何交集,所以也就没有过节,我不明白……”
“天下间的难题多了,不可能每件事情都能明白,你不说也没关系,等老夫夺舍了你的身体之后,自然什么事情就全知道了……”无忧老祖的嘴边,猛然露出一抹邪邪的笑意。
“夺舍!”鱼生心中一颤,总算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心中的迷雾被一扫而空,竟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无忧老祖眯着眼睛说道。
鱼生边笑边道:“我笑你愚蠢至极!你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先是放出自身突破的消息,又借大寿之名吸引来各家族前来祝寿,一个元婴五阶的元婴修士想要收关门弟子,那些家族之人,哪一个不是削尖了脑袋往陷阱里钻?而且带来的必然都是家族中最具潜力之人!”
“说下去!”无忧老祖饶有兴致的看着鱼生。
鱼生逐渐收敛了笑意:“而你,只需在此等候,等着各大家族之人将最好的“炉鼎”送上门来,供你夺舍!”
无忧老祖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笑道:“不错!这次你全说对了!不过你可能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老夫的夺舍炉鼎……”
鱼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针锋相对道:“这恰恰是你的愚蠢之处,放着那么多上好的炉鼎不要,偏偏要来夺舍我这个凡人,你不是傻又是什么?!”
“凡人?!”无忧老祖陡然一个激灵,伸出一根手指搭在鱼生手腕之上,表情立马变成了猪肝色,颇为失神的喃喃自语道:“没有灵根……没有修为……这怎么可能?!不可能!”
“如你所见,鱼某就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废柴!”鱼生及时添了把火。
无忧老祖逐渐变的清醒,却仍是一副难看的样子:“不可能!你一定在骗我!老夫明明见你使用了道术!”
“呵呵,只不过是些障眼法而已!我和那魏家的女子认识,当日只是逢场作戏,想不到竟能骗过你的眼睛……对了!还有你那个叫无声的后人,你让他来试探我,结果却连我是个凡人都没发现,你难道就不怀疑他这么说的目的?”鱼生循循说道。
无忧老祖目光连连闪烁,突然抬起头来,恶狠狠的说道:“你若是骗我,老夫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无忧老祖说完,拿起芥子草和木剑,头也不回的离开,鱼生眉头一皱,连忙开口传音几句,这才松了口气,木剑丢了也就丢了,芥子草可不能丢失……
另一边,无忧谷某个密室之中。
无声正一脸高高在上的看着魏羁,手中黑影化成的长鞭沾满了血迹。
“嘿嘿……魏羁,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任人摆布的滋味如何?”
魏羁披撒着头发,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异常精准的将一口鲜血吐到对方的鞋子上,再次迎来一阵毒打。
不多时,无声兴许是打累了,蹲下身子抓着魏羁的头发,却见对方仍是一脸嘲讽的笑着,不由大怒:“你到底在笑什么?”
魏羁又是一口浓血吐到对方身上,开口说道:“就凭你?还不配知道我在笑什么!”
无声脸色变得一阵红一阵白,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收起了长鞭,邪笑道:“魏羁,你可记得当初在你们魏家,你是如何羞辱我的?”
“呵呵,你尽然将战败当成是羞辱……”
“战败对我来说就是一种羞辱!”无声突然歇斯底里的吼道,好半天才平复自己的心情:“从那以后,只要一有突破,我便找你挑战!可无论我怎样努力,却仍被你的道术所克制!此时我终于发现,打败我的并不是你,你是你那可恶的道术!”
“呵呵,你这种说法,就像你拿刀杀了人,还狡辩说杀人的不是你,而是刀……”魏羁嘲讽道。
无声听到这种嘲讽,反而转了性子,嘴角诡异的笑了笑,轻轻在对方耳边说道:“你可知你为何被驱逐出魏家?”
魏羁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目光骇人的看着对方:“你什么意思?!”
无声起身,嘿嘿笑道:“弟妹的滋味应该不错吧?弟弟大婚,哥哥却躺到了弟妹的床上,那碗酒,果然乱性!”
魏羁目光呆滞,表情极为痛苦,一个大男人,竟然流了眼泪,他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无声:“是你?!”
无声看着对方的表情,一副极为享受的样子,没有丝毫否认的承认下来,并且拿出了入骨香和离魂水:“这两样东西,你应该不陌生吧?我说你还真是笨,堂堂魏家千年难遇的天才,竟然会在同样的东西上栽倒两次!”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魏羁歇斯底里的咆哮出来,然而他越是咆哮,无声便越是有一种扭曲的快感。
“对!对!就是这个声音!继续叫!继续痛苦!”无声无比疯癫的畅快笑道。
“杀了我!”魏羁咆哮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无生气的求死之声。
“杀了你?!”无声一阵愕然,一副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继续说道:“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策划这件事的,正是你那位大婚的弟弟,其实你和你的弟妹什么都没发生,你一定还沾沾自喜占了便宜吧?不过你那位兄弟对你的恨意,可不比我少……”
“你骗我!”魏羁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无声话音一转:“你还真是惨!自己心爱的女人莫名其妙成了弟弟的道侣,大婚当天还闹出如此丑事,想想这么些年,你无端忍受着骂名,心爱的女子却被仇人霸占,知道真相的你,就不恨吗?”
“杀了我!否则我一定杀了你!!”魏羁面如死灰,目光空洞异常,比起报仇,看样子更想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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