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子苓的提议,林三婶和林翠是没有立场说什么,毕竟是寄人篱下。
虽然林家兄弟和陆子苓对她们极好,也从不把她们当外人,但她们还是要坚守本分,对于林家各种决策都不插手,只是埋头跟着做。
林四郎对陆子苓的决定一向支持,倒是林三郎平日里爱和陆子苓作对,喜欢反着来,但如今也改了性子。
他今天又在陆子苓面前失言,惹她神色落寞,别说是买棉花,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想搬个梯子去摘,只要陆子苓不生他的气,能展露笑颜。
于是乎,林三郎赶着驴车,几人在街上游逛了一圈,买了四十斤棉花,取了放在张娘子店的布匹,这才趁着斜斜下沉的夕阳,满载而归。
回去的路上,陆子苓话少了许多,她望了眼赶车的三郎,又想起那会他略带嫌弃的话,神色再次落寞起来。
林三郎郁闷地赶着牛车,不明白怎么频频在她面前失言,明明是怕她受伤委屈,可他怎么表现得比欺负她的人还恶略。
回到家时,天色已暗,村里炊烟袅袅,家家户户亮着昏黄的灯,在暮色中微暖。
在镇上游逛时大家吃了不少东西,这会也不饿,用不着准备晚饭,陆子苓心情不是很好,谎称累了便回房了。
林三郎眼巴巴看着她纤瘦的身影离去,心里难受极了,脚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陆子苓正要关门,就见林三郎期期艾艾地站在门口。
她知道今天的事也怨不得他,但依旧面色不好道:“有什么事?”
林三郎被她一问,登时一噎,搔了搔头,将今天卖面所得的钱递到她面前,示意她收下。
陆子苓垂眸扫了一眼洗的褪色泛白的钱袋,淡淡道:“你先拿着。”说着就要关门。
“哎哎哎~”林三郎连忙伸手拦着,手指都差点被门夹了。
陆子苓无语地看他:“……”干嘛?难不成还想教训她?
林三郎缓了缓,嗫嚅道:“对、对不起,我话说的重了。”
陆子苓怔了怔,没想到他是来道歉的。
如今细想,是她的容貌惹了那人调戏,林三郎怒怼那人也是为她出气,打架不让她过去,也是她帮不上忙,反而会让他分心……这一切能怪林三郎吗?
不怪吧!
她只是……只是听到他那类似嫌弃的语气,心里有些难受罢了。
不过,她什么时候这么在意他的看法想法了?
他以前怼她,比这尖酸刻薄的话更毒,以前都能做到熟视无睹,怎么如今就这般敏感了?
林三郎半天没等到她的回复,抬眼就见她正在出神,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企图唤回她的思绪。
这女人在干吗?
他不就道个歉吗?她至于听得出神吗!
陆子苓拉回思绪,叹了口气道:“不关你的事,我只是累了,你也忙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三郎盯着她微蹙的秀眉,以为她还在生气,急躁道:“你知道的,我只是说话不好听,我、我对你……反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人欺负,更不能让你受伤,我、我想保护你。”
闻言,陆子苓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心跳狂乱,讪讪道:“你、你别这么说,会让旁人误会的。”
林三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咬了咬牙,双手压在她的双肩,盯着她闪躲的眼眸,道:“不是误会,其实我……”
这时,四郎从他身后走来,打断他后面的话,对林三郎道:“三哥,我有事想对你说。”
听到四郎的声音,林三郎像被蜂蛰了一样放下手,看了四郎一眼,眼底满是狼狈,拉着林四郎逃似的离去。
陆子苓在原地呆了半秒,然后慢慢关上门,闭着眼睛靠在门板上,她不敢深思林三郎想要表达的意思,眼前浮现起二郎那张冷峻的脸庞。
二郎,你在哪?你快回来吧!
四郎房间。
林四郎甩开林三郎的手,神色冷凝地看着他,道:“三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林三郎吐了口气,靠坐在炕边,耸拉着脑袋,盯着坑坑洼洼的地面,一言不发。
四郎抚了抚额头,压低了声音道:“三哥,你这样会害了她,若是被旁人知道,你和她都不会有好下场。”
闻言,三郎嗤笑一声,慢慢抬起头,盯着四郎义正言辞的脸,道:“四弟,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不过是说了你不敢说的话。”
“你——”四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清俊的脸上闪过一抹羞恼。
是,他也有那个心思,但他明白自己配不上她,而且她已经成了他二嫂,所有那份心思只能永远埋藏的心里。
“你以为二哥是爱她才娶她的吗?四弟,别那么天真,二哥你我都看不透,但也都心知肚明,他对她并无多少感情,否则就不会在新婚第二天不顾一切去前线。”林三郎俊脸扭曲地说着。
四郎一听,气得浑身颤抖,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怒道:“三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二哥大哥为什么去前线,还不是为了我们!”
三郎被打的俊脸一歪,随后又慢慢转过头,看着四郎道:“如果可以,我宁愿去前线的是我,这样她就不会伤心难受,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林二郎去前线之后,村里就多了不少闲言碎语,不少人嘲笑陆子苓成亲第二天就被抛弃,毕竟二郎已经去过前线一次,原本是不用再去的。
可二郎却还是在成亲第二天抛下她走了,让她成了众人的笑柄。
四郎看着三郎赤红的双眼,颓然轻叹,其实他也认同三郎的一些观点,他也清楚二哥娶陆子苓并非是爱她。
可那又如何,她已经是他们的二嫂了,他们若在与她不清不楚,只会让她跌入万劫不复。
“三哥!若真喜欢她,就与她保持距离吧!你这么只会让众人觉得她不守妇道,毁她一世清誉。”四郎捏着眉心,语重心长道。
三郎听了他的话,怔怔不语,良久,薄唇微启:“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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